公孫府
素夫人正站在一座滿是滄桑的古老的大屋之前,此處是公孫府的中心位置。
沒有經(jīng)過特別的準許,任何人都不得到此處。
在大屋的前面豎立著一排排的墓碑,每塊墓碑的樣式、大小全部一樣,但並沒有相應(yīng)的墳?zāi)埂?
在這些墓碑上刻著一個個顯赫的名字,這些人有的是名動江湖的高手,有的是在朝堂中呼風喚雨的存在。
甚至在其中還有幾個小國國主的名字。
無一例外,這些人全部死在歷代公孫家家主的手中。
這個地方陰森詭異的就像是另一個異域的空間,在那座用青石搭建的大霧上籠罩著一層像是濃煙的陰霾。
“夫君,我來和你商議一件事情。”
大屋中沒有任何聲音。
素夫人像是早就料到一樣,接著開口道:“我想將如月嫁給雲(yún)逸作平妻,一旦雲(yún)逸娶了如月那麼就會獲得東北王氏一組的支持。”
“雖然我也是王氏一脈但我僅僅是老爺子的養(yǎng)女,如月纔是王家的真正血脈。”
大屋中還是沒有絲毫的動靜。
素夫人臉色沒有絲毫變化,而是繼續(xù)畢恭畢敬道:“如月的爺爺手中有東北最大的鐵礦、銅礦,而現(xiàn)在王家唯一留存的血脈就是也只有如月這一支。”
“你的心思我完全明白,但你養(yǎng)父的心思你是完全沒有搞明白。”
大屋中出現(xiàn)了一個清冷平和的聲音,好似寒冷冬天清澈的早晨一樣。
素夫人眉頭一皺,等待著裡面的人繼續(xù)說下去。
“如果你的養(yǎng)父能夠讓如月繼承他的所有,那就不會將你嫁到我們公孫家。”
“那會是誰?”
“如月”
素夫人聽到這個答案不由得一愣,隨即心中發(fā)冷發(fā)寒。
“對於我們這些大家族來說,聯(lián)姻只是爲了共同的利益,
若是真的想要和我公孫家聯(lián)手,那就會將如月許配給我爲妻。”
“那我的養(yǎng)父爲何將我嫁給你?爲何又讓我將如月帶到公孫世家?”素夫人此時感覺自己的心中似有一股怨怒之氣。
“因爲你的養(yǎng)父需要向朝廷表明自己已經(jīng)沒有任何野心。”
“若是表明我王家沒有野心,那爲何不將我送到宮中?”
“因爲你畢竟不是王家的嫡親血脈,但將你嫁給其他王爺也不妥,畢竟王爺中也是有野心的。”
大屋中的男生像是一塊沒有任何生命的純水一樣,聲音始終沒有一絲的變化,波瀾。
“所以將我下家於你這臣服於朝廷的外臣,而如月能夠被接來的原因就是,如月其實是人質(zhì)一樣的存在。”
“不錯,如月的婚事不是能由你來決定的,而是由你的養(yǎng)父。”
素夫人心有不甘的說道:“你的意思的老爺子準備讓如月進宮。”
“或許”
素夫人不在說話,臉上神情變換莫測,躬身施禮之後想要退下。
“如果你還想好好的做公孫夫人,就不要去做一些自以爲是的事情。”
素夫人頓時身體一僵,臉色鐵青的躬身施禮道:“是”
她深知大屋之中那個人的可怕,雖然這句警告聽著輕描淡寫,但她知道,對方一定會說得出做得到。
素夫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墓碑的長廊之中。
這裡的天空似乎是更加的陰鬱了。
大屋中,一名全身穿著雪白儒袍的中年男子正盤膝坐在一張老舊的榻榻米上。
此人正是公孫家族的現(xiàn)任家主公孫敖
在他的周圍掛著一層如煙如夢的皎絲紗簾。
這個屋子中一切都是那樣的古舊,看起來就像是一張去了色的老舊畫一樣。
“葉老,雲(yún)逸的病到底如何了?”男子向站在不遠處的鬼醫(yī)葉無爲道。
“沒有去掉病根,但是已經(jīng)大好了,身上的傷疤在逐漸的復(fù)原。”
“看來這唐宛如真有神鬼莫測之能,竟然連鳳鳴劍傷過的人都能救治好。”
“此人卻是國醫(yī)聖手”
公孫敖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半響之後開口道:
“葉老,你知道,鳳鳴劍根本不是人間之物,除了雲(yún)逸之外,沒有人能在被其所傷之後活下來。”
公孫敖頓了頓,接著道:
“根據(jù)調(diào)查唐宛如爲趙家二小姐治病用的是某種丹藥。
這次爲雲(yún)逸治病所用藥物也經(jīng)過丹爐煉製,那麼她有沒有可能用的不是凡間之藥?”
“侯爺,唐宛如所煉的藥絕不是丹藥。
他只是利用丹爐煉製一些配藥而已。
就像是‘五十散’一樣的東西。
況且大人不是親自檢驗過那些東西麼?”
葉無爲知道自己的主子在想什麼,急忙開口道。
“葉老,你說的我也贊同,但如果是正常的藥物又怎能治鳳鳴劍的傷。”公孫敖依舊心有不甘的說道。
葉無爲想了想,開口道:“或許是他用了一些我們並不知道的藥物,畢竟此人是從海外回來的。”
“或許真如你所說,他手上有某種海外奇珍。”
“侯爺,要不然我們繼續(xù)試探一下他,看看他究竟有何寶物。”
“哦!葉老有何想法?”公孫敖輕輕問道。
葉無爲斟酌了一下,開口道:“若是想要唐宛如露出壓箱底的本事,那就要有一名他所關(guān)心之人受了奇重的傷才行。”
“好,葉老此計甚善。”公孫敖點頭道。
“侯爺,其實如果三小姐和唐宛如的婚事成了,那麼他的秘密自然就會對公孫家無所保留的。”葉無爲?yīng)q豫了一下,開口道。
“我也想將冉冉嫁給他,畢竟唐宛如前途不可限量,不過他已經(jīng)明確拒絕了。
我也不好在出面,否則會讓人以爲我公孫家的女兒真的嫁不出去一樣。”
葉無爲稍微一琢磨,知道自己這位主人也是傲氣沖天的主,既然唐宛如拒絕了,自然就不再提。
“侯爺,若是無事,在下下去了。”
“好,葉先生請”
葉無爲躬身施禮之後緩緩?fù)讼隆?
等到葉無爲退出這好似墳?zāi)挂粯拥拇笪葆幔珜O敖自言自語道:“葉老啊!葉老!你也只是一個大夫罷了,你又怎知像唐宛如這種人的可怕。”
藏龍嶺
折騰了一天的唐宛如正坐在坐在峰頂?shù)囊粔K大石旁。
那處祭祀用的山洞被裡裡外外搜了一個遍,除了四五名小孩兒之外沒有任何有用的東西。
“唐先生,多謝你了,如果沒有你,今天我和那些兄弟可能都要死在這裡了。”鐵飛鷹走了過來一臉苦笑道。
“大人客氣了。”唐宛如起身笑道。
“唐先生,您認爲這件案子已經(jīng)是一個死案了嗎?”
沒想到鐵飛鷹會這樣直接想問,唐宛如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唐先生,您不用說,其實我也明白,能將這些孩子拐賣到這裡並且還有公孫侯府的人蔘與,恐怕這些孩子都要白死了。”
看著鐵飛鷹那平靜中蘊含著深深無奈的眼神,唐宛如一時間感到極爲愧疚。
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罪人一樣,自己一心追求功名利祿,已經(jīng)將人世間最重要的正義二字放到了後面。
“雖然我知道不可爲,但是我還是想著將兇手繩之以法,或者將他們?nèi)珰⒘艘愿嫖磕切┖⒆拥脑谔熘`。”鐵飛鷹不在看唐宛如而是眺望遠方,聲音低沉緩慢。
“鐵大人,不必太自責了,人生中總有很多的無奈”
“確實是有太多的無奈,所以我不斷地提醒自己,不要忘記進入六扇門的初心,不要被太多的世俗所沾染。”
鐵飛鷹的話像是在對自己說,又像是在對唐宛如說。
此時夕陽西下,紅雲(yún)漫天,又一個黑暗將要來臨。
唐宛如沒有在多說什麼,兩世爲人的她更知道生的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