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林婉兒住的院子裡在一棵大大的樟樹底下掛了一架鞦韆，林婉兒最喜歡盪鞦韆，無事的時候就愛坐在鞦韆蕩來晃去的。

她還在想自己對宋楚軒態度變化的原因，可越想，越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幸虧她也不是多麼愛鑽牛角尖的人，既然想不出來，那便不想就是了，沒的讓自己煩擾。

今兒天不是很好，陰陰的，雲層很厚，將太陽遮得嚴嚴實實的。林婉兒擡頭看了看，擔心晚上會下雨。

下雨倒是也沒什麼，只是現在這天氣，是一場秋雨一場寒的，她最是怕冷，恐怕是又要再添一牀被子纔好了。

月影走出來，看到林婉兒坐在鞦韆上，笑了笑，走過去站到她身後，慢慢地幫她推鞦韆。

“推高一點吧，哈哈，月影，再高一點。”林婉兒就跟個看見新奇玩具的孩子似的，銀鈴般的笑聲在院子裡飄蕩，笑容無比燦爛。

月影也隨著林婉兒，力氣稍微大了點，鞦韆便推得更高了。

主僕兩人玩鬧了一陣，林婉兒玩夠了，就從鞦韆上下來，回到了屋子裡。

墨香上了茶就出去了，月影則是一臉凝重的樣子。

林婉兒與月影相處這麼多年，見她這樣，就知道她肯定是有話要說，便說道：“月影，有什麼話你就說吧，跟我沒什麼不好說的。”

“小姐……”月影張了張嘴，猶豫了半餉，終於還是說了，“小姐，你不是曾經問過我凌王的事情嗎？在外，凌王爲人謙遜溫和，沒有脾氣沒有架子，最是平易近人的。所以，他的名聲很好，就連皇上，也都對他很是寬容。”

對於一個與皇上異母的王爺來說，能夠留在京城，並且不讓皇上忌憚，那本事是相當好的。要麼就是他真的毫無野心，安分守己。要麼就是他的心機實在太過深重，騙過了所有人。

“可是，這只是表面上的罷了。”月影閉了閉眼，睜開眼睛後看著林婉兒，不閃不避地說，“小姐，曾經我是凌王手下的人。”

林婉兒握著杯子的手一緊，眉心也緊緊蹙起。她的確曾經懷疑過月影的身份，可卻從沒想到，月影竟然是凌王的人。再結合她剛纔所說的……難不成凌王他……

這些事情太過嚴重，所以林婉兒沒有繼續想下去，而是看著月影，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月影苦笑了一下，繼續道：“我曾經是東陳鄉知府的女兒，我爹爹一生清正廉潔，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夠當個爲百姓謀福的好官。而他，也確實是這麼做的。但是有一天，有幾個人去找了我爹，不知道跟他說了什麼事情，這之後，我爹爹就一直心神恍惚的，精神很不好。後來，他就有了心事，成日裡茶飯不思，身體也差了很多。我不知道爹爹發生了什麼事情，母親也不肯告訴我，但卻常常暗抹淚。那時候我年紀小，什麼都不懂，所以也沒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可是……”

月影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指甲深深地嵌進血肉裡。就算過了這麼多年，但只要一回想起來，她還是覺得渾身如墜入冰窖一般，冰寒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