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尚然要走,蕭雲(yún)擎自然得去相送。
臨走之前,還不忘問她可要帶什麼話,喬晚隨意應(yīng)付了幾句送走他後,就不由失笑搖了搖頭,到底還是那個醋罈子。
“世子妃,藥好了。”
“端進來吧。”喬晚脫下外衫,換上比甲,等惜夏端了藥進來後,就放下了簾子,低聲道,“路上可看見姑姑了?”
惜夏搖頭:“不曾,姑姑好似在外院忙呢?!?
喬晚點了頭,端了那藥碗一口喝完,然後蹙著眉頭道:“將藥渣好生處理了。”
應(yīng)了聲是後,惜夏還是忍不住的問:“世子妃,這到底是什麼補藥,怎地有一日沒一日的喝?”
“近來晝夜溫差大,喝了以防受涼而已,”喬晚看她一眼,好笑道,“你以爲(wèi)是什麼?”
惜夏一吐舌頭;“奴婢只是關(guān)心世子妃,怕您生了病不說?!?
“嘴貧……下去吧,我還要去王妃那一趟,這院中你仔細盯著點。”喬晚說完,就率先掀了簾子出去,叫了守在外頭的墨荷墨丹一起離開。
她們一走,廂房裡外便清靜多了,惜夏端著藥碗,將門關(guān)好了,然後就匆匆往後邊走去。
處理藥渣一事是她做慣的了,所以倒也不慌不忙,還將藥罐給洗淨(jìng)曬好,才故作悠然的去到一邊的小樹林。
一路過去倒是並未碰到什麼人,但卻在經(jīng)過一處下人院時,突然聽聞一聲驚叫:“有賊——”
惜夏一怔,下意識轉(zhuǎn)身去看,卻冷不防有人迅速接近,她正待回頭提防,後頸就一陣鈍痛,眼前黑了過去。
那人下手不輕,她過了好一會才緩過來,靠著牆邊一點點站起來,周圍已是一片安靜,袖中包好的藥渣也不翼而飛。
雖然她沒敢多問,但大概也猜到這藥其實並不尋常,不然也不會每次都讓她要小心謹(jǐn)慎的處理藥渣。所以這會一回神,惜夏就立即回了映月閣,先找了個小丫頭去蕭王妃那找喬晚,隨即又偷偷傳了信出去。
只是蕭雲(yún)擎那邊正與一衆(zhòng)官員送崔尚然,另外還接到那新任太守差不多快要到了的消息,所以一時間並走不開,得了信也只能稍微囑咐了陸欽兩句。
喬晚則是被蕭王妃拖著,蕭雲(yún)雅沒去送人而是回了王府,這會正拉著人哭訴。她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耐心待著。
好不容易等蕭雲(yún)雅被安撫下來,先去淨(jìng)面休息,喬晚還來不及起身告辭,蕭王妃就開口了:“聽聞前幾日雅兒這丫頭跟你鬧了一場,世子妃別跟她見怪,論是誰,聽聞自己的新婚夫君要遠走他鄉(xiāng),都是會失了理智的?!?
“母妃請放心,我自是不會同郡主生分?!备悴欢捦蹂虻檬鞘颤N主意,喬晚中規(guī)中矩的答道。
謝沅菲在一旁笑笑:“母妃多慮了,她們兩個如今纔是親上加親,都是自家人,哪裡會有隔夜氣?!?
“也是,”蕭王妃一點頭,“世子妃,以後便勞煩你儘量多跑些崔府,去給崔老夫人請安之外,還能陪郡主說說話。”
喬晚模棱兩可的道:“這個自然,郡主亦是可以時?;赝醺畞硖酵稿!?
“你能這般說就好,”蕭王妃含笑道,“左右今兒也沒什麼大事,你們兩個就在這裡陪我說說話,待會等雅兒醒了,也不會覺得太寂寞。午飯便也在這裡用了,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儘管跟下頭的人交代。”
不等喬晚開口,謝沅菲就滿面笑容的應(yīng)了:“母妃既發(fā)話了,自然不敢不從。”
喬晚心裡呵呵一笑,面上亦是應(yīng)下:“那便叨擾母妃了?!?
三人湊到一起自然還是有話可說,難得的是蕭王妃和謝沅菲兩個沒有聯(lián)合起來,明裡暗裡的擠兌她,喬晚便也開了腔說了幾句話,問到了便乖乖答話。
而後蕭雲(yún)雅冷靜下來,休息一陣後,便也下來加入進來。
許是被勸過了,見得喬晚並沒有再露出什麼情緒來,而是乖巧的認(rèn)了錯。
然而她們越是如此友好,喬晚心中就越是不安,偏生墨荷墨丹兩個一進來就被這院中的丫環(huán)拉到那邊廂房裡去說話了,這會連個使眼色的人都沒有,也不知道院子裡是個什麼情況。
快午時的時候,蕭王爺打發(fā)了人來說午飯會過來用,蕭王妃一開心,便乾脆讓人分別去通知蕭雲(yún)擎和蕭雲(yún)封兩個,趁著人齊,剛好大家一起吃個飯。
蕭王妃親自派人去請了,自然是不好不應(yīng)。
再聯(lián)繫到之前惜夏讓人送來的信,蕭雲(yún)擎心下亦是猶疑不定,跟一衆(zhòng)人告辭後,就匆忙趕回王府。
而也是趕了巧,他剛到,就有人在生事了。
看著跪在廳前的齊姑姑和大夫模樣的人,蕭雲(yún)擎微微一皺眉,先給上首王爺王妃二人行了禮,然後走至喬晚身邊坐下,低聲發(fā)問:“這又是怎麼回事?”
喬晚神色冷清:“等著看就知道了?!?
她話音才落,那邊蕭王爺就開了口:“既然世子也回來了,那麼便好好說道說道,這世子妃喝的藥有問題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稟王爺,”齊姑姑道,“原本老奴只是倚著世子的吩咐,請了大夫來複查,剛巧碰到給世子妃煎藥的丫環(huán)去倒藥渣,這大夫說這藥聞著有些奇怪,便稍微看了看,不曾想竟是看出了問題……”
蕭雲(yún)擎皺了眉道:“什麼問題?”
那跪著的大夫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道:“回世子爺,小的才疏學(xué)淺,只約莫認(rèn)得出兩味藥,都是平常婦人用來、用來避孕的!”
“什麼?”
蕭王妃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喬晚:“世子妃,當(dāng)真如此?你非但不緊著補好身子早日爲(wèi)這王府裡添丁,反而還要想方設(shè)法喝藥避孕,這是何道理?”
蕭王爺亦是面露不悅:“世子妃,你倒是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父王,王妃,”蕭雲(yún)擎站起身來,“世子妃早年身子受損,因此就與我商量好了,暫時不要孩子,免得傷了內(nèi)裡?!?
“你別說話!”蕭王爺一拍案桌,“讓她來說!身子受損便好好補身,沒的喝那種藥,難道就不傷身了???”
蕭王妃在一邊道:“那種藥自然是傷身的,世子妃年紀(jì)還輕,不懂這些也是應(yīng)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