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惠山泥人(三)
此時,四個人安坐在冰淇淋店裡。
“叮叮叮叮叮……”嚴揚的手機打破了此時的尷尬。
任黎深吸一口氣,手機,真是個好東西。
“找到了……恩……我馬上過去……”放下手機,嚴揚帶著歉意的朝伊安笑笑。
“伊先生,今天恐怕不能和你長談了,手上的案子出了點狀況。”
伊安看了看錶:“也好,等下我也有場手術,我們改日在聊。”
任黎看看伊安,又看看嚴揚,突然出聲:“用我和你一起去看看麼。”
說完,任黎便後悔了。先不管嚴揚和他的關係實在一般,光伊安那張黑下來得臉就夠他提心吊膽的了。
誰想,嚴揚只是揚了揚眉毛:“好吖,帶著熙熙一起。”
“呵呵,呵呵。”任黎乾笑兩聲,看像伊安:“表哥……”
伊安雖說平時對任黎陰陽怪調的,但在人前卻是給這個表弟留足了面子:“去吧去吧。” 任黎趕緊保證:“我一定會按時回家的。”
伊安嗤笑一聲,搖搖頭,大步的走了。
任黎回頭就看見嚴揚正託著腮看著他,想起剛剛對伊安說的話,臉不由得有點發紅:“你不去忙麼?”
嚴揚笑笑:“走,我們去看看。”說著,自覺的抱起熙熙。任黎點點頭,跟著嚴揚走出了冰淇淋店。
車上
嚴揚打著方向盤,目視前方。
任黎坐在副駕駛上,鼓著一張臉。
熙熙則在上車前就嚷嚷著要回家,任黎也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隨著她去。嚴揚雖然不放心,但想到她那雙綠瑩瑩的眼睛,把要說的話吞回了肚子裡。應該沒有“人”能傷害她吧……
“其實熙熙她不是人……”任黎猶猶豫豫的開口。
“恩哼?”嚴揚挑眉,我已經確定了她不是人了。
“我大學唸的是考古,整天和導師滿世界的跑。”任黎笑了一下,開始講述熙熙的故事:“說起來挺不可置信的,不過你也相信鬼的存在,大概也能接受。唔,說起來,我的導師和我爺爺很熟,於是我經常跟著他打打下手什麼的。雖說唸的是本科,不過和研究生的待遇也差不多了。我大三那年趕上汶川地震,震出來不少好東西。陝西那邊的一個小村莊說是震出來了個古墓。說起來也邪乎,本來是個不值得關注的小墓,誰想墓低下另有玄機。那不起眼的小墓下面竟壓著一個戰國墓。而最先下去的一波學者和村民在上來個個嚷嚷著要封墓。你說村民就算了,爲什麼那些學者也都默認封墓呢?我的導師一直不明白,直到有一次和去過那個墓的學者喝酒,那人喝醉了才說出點道道來。原來,那兩層墓下還有第三層墓!最上面那層墓是唐朝的,也不是什麼大墓,沒什麼好看的。但是第二層墓確確實實是一座戰國大墓,具有很高的研究價值。第三層墓比第一層墓看起來還要寒酸,但邪就邪在這第三層墓的年代居然要比第二層墓的年代晚,這就奇怪了。當時跟著下墓的也有幾個‘手藝人’,也就是倒斗的。看到這格局,二話不說在第三層墓供了住香磕了幾個響頭把身上帶著的工具全部留下離開了。還是有個年輕的‘手藝人’看著羣學者和村民還在第三層墓裡轉悠忍不住勸了幾句,說這墓不能動,讓學者和村民快點離開。這村民都是看熱鬧的,看著幾個‘手藝人’連吃飯的傢伙都不要就匆匆離開心理早就有點怯,讓那個年輕人這麼一說,走了一大半,只留下幾個膽大不信邪的。那羣學者可不,好不容易發現了這麼個事怎麼能離開呢?唯物唯了一輩子了可不信那些神神鬼鬼,說什麼也不離開。當初是老村長說要下墓一定要把那幾個‘手藝人’帶著,要不然不叫下,沒有辦法才讓他們跟上的,現在要走你們走,拉著我們算什麼事。那年輕人畢竟還年輕,看著一羣上了年紀的學者也不忍心把他們丟在墓裡,就留了下來,準備出了事的話能救幾個是幾個。年輕人年紀是不大,但在那幾個‘手藝人’裡輩分算高的,領頭的那人見年輕人要留下,想了會給了幾個符才走。”說到這裡,任黎嘆了口氣:“直到我和導師去了那裡,我才知道那是什麼符,要是事先知道的話,我是一定不會讓導師去的。”
嚴揚不經奇道:“那是什麼符?”
任黎搖搖頭,繼續講故事:“年輕人看那些學者東敲敲西碰碰也沒說什麼,只是偷偷把先前那些‘手藝人’點過得香的香灰往那些學者身上抹了點,然後雙手捧著還未滅的香朝東西南北四個方向拜了拜。拜完之後不知從口袋裡拿出了什麼往香上點了點,一開始大家都沒發現什麼奇怪的,過了一段時間後才發現那香雖然是燃著的卻沒有一點耗費的樣子。過了大概一兩個小時,年輕人突然倒地抽搐,反白眼吐白沫,一羣學者嚇得各個都愣那了,知道一個事先被年輕人叮囑過得村民從年輕人身上掏出了張符給年輕人吃下才回過神來。那年輕人吃下符之後也漸漸的好了,白著臉讓學者們快點出去。學者們畢竟是念了一輩子書沒有見過這麼離奇的事,也不多說都點著頭答應年輕人。誰想剛走出第三層墓,那香竟然又重新消耗了起來,並且比應有的速度快了一倍不止,年輕人立刻就變了臉色,問誰把第三層墓裡的東西帶了出來。一時間也沒人答,直到一個村民如同年輕人一樣口頭白沫的倒在地上纔有個村民慘白著臉交出了個泥人。年輕人沒說話,蹲下身把泥人放在倒地的村民面前才說了聲沒救了。交出泥人的村民伸手一探,那倒地的人早沒了氣,連身子都變涼了。在場的人都沒見過剛死身子就冰了的人,都傻在那裡。年輕人板著張臉問還有人拿東西出來沒,衆人都搖頭。這時,香已經燃的差不多了,頂多在過十分鐘就會燃完。年輕人看了,拿個小刀往自己腕上一劃,流出來的血就滴在香上,那香燃的速度也慢了很多,年輕人叫大家跟著他跑,連著他在內總共有八個人,學者四個村民三個。學者跑了沒兩步就跑不動了,村民只得摻著學者跑。到出了第二層墓到第一層墓的時候,除了年輕人外的人都已經氣喘噓噓。年輕人剛鬆了口氣,誰想不知何處傳來一聲貓叫,那拿在手上的香就那麼滅了。一羣人都傻了眼,經過了這麼一系列事他們也知道了這香就是保命的東西,臨到頭了臨到頭了香給滅了。當前,沒等他們發表什麼感慨就傳來了幾聲倒地聲,四個學者躺下了三個,年輕人趕忙往學者嘴裡塞符,然後連抱帶脫的把學者們拽出了墓。上了地,大家的臉色都不好,折了個人在裡面不說,光這九死一生的感覺也得讓他們一輩子吃齋唸佛求菩薩保佑。年輕人轉頭不知給那三個吃了符的學者說了什麼,只見他們深情古怪的點了點頭,然後給在地上等候的老村長說了兩個字——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