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住的地方離上班的地方很遠,坐公交車要整整一個小時。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注意到他的。
大概是那次他在公交車上爲那個摔倒的小女孩擦掉淚痕繫上鞋帶的那次吧。
後來,她發現自己竟然和他在同一個站點上車、下車。
再後來,她發現自己竟然和他是同一個小區,同一個寫字樓。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們開始說第一次話。
大概是那次急剎車的時候,她不小心踩了他的腳。
“對不起。”她穿的可是那種細細的高跟。
“沒事。”
雖然他嘴裡說的輕鬆,但是她依然從他扭曲的臉孔上揣測出他得有多疼。
直到那次,她遇上了一個猥瑣的男人。
她感到自己的臀部被什麼東西蹭了一下,車上的人並不多???她往前挪了挪,儘量讓開,但是那個東西又很快的貼了上來。
她感受到了那個東西的炙熱與堅挺。
她又往前挪了挪。
那個東西又貼了上來。
她被擠到了一個死角。
她決定反擊。
“滾開?!彼赂业幕仨?。
男人的眼神彷彿要盯進她的肉裡,火辣辣,她聞到了自己皮肉燒焦的味道。
“你再這樣,我就喊了!”她低吼。
“喊啊,有了快感你就喊?!蹦腥说穆曇舻统?,目光閃著狡黠的光。
她的臉有些發燙。
流氓。
躲開吧。
但是,男人卻把她死死的卡在角落裡。
“砰。”
一隻大掌意外的
落在男人的腦袋。
男人發出一聲嚎叫。
“你他媽的活膩了?!蹦腥说难劬τ行┌l紅,好像一隻發了情的公牛。
“你離我女朋友遠一些?!彼穆曇舨淮?,卻堅定得毋庸置疑。
女朋友?
男人有些意外,他只注意這個女人卻忽略了不遠處的他。
她趕忙推開男人,緊緊的抱住他的胳膊,脣角緊緊的一抿,驕傲的擡起下頜。
看看高大冷峻的他,男人自慚形穢的溜下了車。
後來,兩個人便站在一起,坐同一個位置。
再後來,他便在站臺等她一起乘車,一起下車,一起走到寫字樓,一起乘電梯。
她十八樓。
他二十三樓。
再後來,他在小區門口等她。
一天,她沒有等到他,一個人寂寞的等著公交車。
公交車來了,她沒有上。
公交車又來了,她還沒有上。
擡腕看看手錶,失落的輕嘆。
“嘀嘀嘀?!?
一輛嶄新的別克滑到她的身邊。
車窗搖下,原來是他在裡邊。
“上車。”
她有些猶豫。
“要不就遲到啦?!彼Φ煤軠嘏?
她坐了上來。
他爲她繫上安全帶。
她聞到他頭髮上淡淡的的洗髮水味,很清新,好像是綠茶的味道。
他升職了,買了車子。
他說,以後咱們不用乘公交車啦。
他們每天在小區門口集合。
一個小時的車程,他們總有說不完的話題。
一天,快要下班了,她突然接到通知要加班。
她想要通知他不要等她了,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他的電話。
猶豫一下,還是到了二十三樓,那裡已經人去樓空。
等不到自己,他會走的。
終於忙完了,她拖著疲倦的身著走出寫字樓。
“嘀嘀嘀?!?
熟悉的別克滑到她面前。
“你怎麼還在?”她訝異不已。
“這麼晚了,乘公交車不安全?!彼Φ靡琅f很溫暖。
“餓了嗎?”
他遞給她一罐八寶粥,是熱的,很香甜。
這次,他們交換了電話號碼。
他又升職了,換了一輛奧迪。
他給她打電話,他要加班,告訴她晚上自己回家,路上要小心。
哦。
她應道。
“請問,康助理在嗎?”
他擡眸。
“您好,我是必勝客的,這是您的外賣披薩?!?
披薩很好吃。
他覺得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披薩。
冬天的黑夜來的太早了。
燈光裡飄揚的雪花隨著燈光的變換著顏色。
車廂裡飄蕩著悠揚的音樂,讓人的目光都變得迷離。
一束刺眼的燈光,晃得他張不開眼睛。
血,就那麼蔓延開來。
她的腦袋磕了一下,纏了紗布,坐在醫院的長廊的椅子上。
警察告訴她,從車子的痕跡上看,他本來把方向盤扭向了安全的方向,但是,只是一瞬間,就改變了方向,自己迎上了危險。
淚水慢慢滾出眼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