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這種情況…”木村教授看著男人的臉顯得愈加沉重起來,隨即陷入靜默的沉思當中了,似乎正在思索著些什麼,但是單單從外表看過去卻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總之應該是一些很嚴肅,並且同樣是很沉重的事情吧!就像他現在的表情一樣,彷彿整張臉都是凝結在一起的冰塊一般,很難會有融化的那會。
“到底是什麼事?是不是我哪裡有不對了?”男人看著老頭陷入沉思的臉,覺察到似乎有些事情他不便對自己說,於是開口問道,“老大,到底是怎麼了?”
“這個啊…”木村教授最終還是開口說道,臉上原本沉重的表情緩緩舒展開來,一如那些北極冰川慢慢融化時的模樣,老頭擡眼看著男人接著補充道,“這個應該是和附魔侵蝕有關吧,以前我在無數次失敗之中訓服附魔的時候就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在險些被那個傢伙完全侵佔大腦的時候,自己的精神世界會被附魔壓縮到一個非常狹小的空間內,然後人的意識在被附魔完全侵蝕的瞬間會消失殆盡,當然,只是暫時的消失,但是在人的意識消失的這會,我們的記憶是不存在的,也就是說附魔利用我們的身體做過什麼,看到過什麼都是不能夠被我們所記起的…”
說到這裡,木村教授接著擡眼看了看男人,問道,“能夠明白我在說什麼嗎?”
“恩,大致能夠勉強聽得懂…”說完,男人露出一個心領意會的神情來。
“我早前就已經跟你們說過了,千萬不要隨便使用附魔的力量,這種強大而黑暗的力量不是你們目前能夠掌握得了的,明白嗎?單單像你們現在的水平想要掌握附魔這種強大的力量,你知道這算什麼嗎?”說著,木村教授衝著猛露出一個十分嚴肅的表情,眼裡還含著一絲鄙夷和輕蔑。
“算什麼?”男人有些驚懼地開口,知道後面的回答肯定不會是很好的肯定,而自己已經觸犯了老大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定下的規定,當然他也知道老大定下的這個規定也是爲他們好,也是爲全體櫻花社成員的安全著想。如果有人因爲貪戀於附魔超乎尋常的力量而不小心被附魔這種危險的東西侵蝕掉了,於他不僅損失掉了一個實力強悍的手下,於自己也失去了一個從小玩到大的玩伴,不僅是玩伴這種實體存在的東西,更多是一種羈絆,一種情感的羈絆,而他深知,這些都是自己缺少的,不僅是他自己一個人缺少,我們每個人都是缺少這樣的東西的。
“我猜想,剛纔在你腦海中閃現過的記憶碎片大概就是附魔所看見的東西吧…”語氣平淡而沉穩。
“什麼?!附魔那傢伙所看到的,如果照您這樣說的話,我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被附魔那個傢伙完全吞噬的情況下,那個傢伙和死神曾經有過接觸?”男人神情十分驚訝,目瞪口呆地看著木村教授問道,下顎幾乎都要掉到脖子上了。
“恩,如果沒有錯的話,大概就是這樣的,不過附魔和你有什麼
區別,附魔就是你,你就是附魔,至於自己到底有沒有和死神接觸過,這個應該問你纔對的吧!難道不是嗎?猛啊,我說你這傢伙到底也是這麼大一個人了,我雖然沒有要求你和你的弟弟逸比較,但是或多或少你這傢伙也該成長一點了吧!別還是像個小孩子呆頭呆腦的,小心以後會吃虧的,明白嗎?”木村教授語重心長地說道。
“哪有哪有,再說我怎麼可能跟逸那傢伙相比呢,他可是我最最引以爲傲的弟弟哦,他聰明就行了,嘿嘿…”男人像個幼稚的孩童衝著木村教授齜牙咧嘴地笑了笑,露出一張黝黑的孩子臉來,這樣一看,總覺得這個傢伙是不是永遠都不會長大呢,當然說的不是這個傢伙的身體,而是這個傢伙的心智,長得高大威猛,而心智似乎就永遠只有那麼一點。
“唉,你呀,到底是永遠也長不大的傻大個啊!”說完,木村教授無奈地笑了笑。
和這個傢伙一起長大,在自己的印象之中,這個傢伙似乎永遠是櫻花社之中最調皮搗蛋,最喜歡和老大擡槓的人了。不過儘管如此,老大還是一如既往深愛著他啊,可是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這個傢伙這麼抗拒老大的意志呢?好像總覺得這個傢伙和櫻花社的所有人都不是一樣的,櫻花社的大家在不覺疲倦地追逐力量的時候,這個傢伙到底又做了一些什麼呢?整天無所事事,肆無忌憚地做那些他自以爲很有意義卻一直被自己和所有同伴都認爲是毫無意義的事情。
石橋龍文看著躺在潔淨白色牀單上的逸,突然覺得這個男人和其他人是這樣的不同,以致於無論在哪裡,他總是會做一些和別人完全不同的事情來區分自己,他…心裡到底在想著一些什麼呢?石橋龍文覺得這些問題自己沒有一個可以答上來。
咳咳…咳咳…”躺在潔淨白色牀單上的男人終於忍不住連續咳嗽了幾下醒了過來,這種舒醒是強制性的,沒有任何徵求的。
“喲…逸,你這傢伙生命力還是相當堅硬啊,我剛纔給你包紮了一下傷口,真不知道以前是誰給你包紮的,也太難看了吧!?”石橋龍文嗤之以鼻地說道,臉上掛著一絲不屑。
“這個啊…”剛剛舒醒過來的男人諾有所思,略微頓了頓接著說道,“好像是猛讓名古屋當地的一個小醫生給包紮的,你知道,像那種小醫院的醫生水平能夠高到哪裡去呢?對吧!隊長大人。”
“好了,我已經替你重新包紮好了傷口,之前那個人給你包紮的傷口實在是太難看了,而且吧,就她那個水平,看看,”說著,石橋龍文走到男人身旁指著男人已經包紮好的傷口說到“難怪你的傷口會在愈發後再度發炎的,這次是再所難免的,還是你這傢伙生命力頑強哦,不然早就死在傷口感染之中了,我說真的哦,並不是嚇唬你的話哦。”似乎是在提醒他一樣,但是儘管這樣說,石橋龍文臉上的表情依舊是一慣的平靜和冷漠。
“我知道啦,還是隊長對我好哦,不會
讓我就這樣輕易死掉的,對嗎?還有哦,再說我們櫻花社可是都擁有特殊強悍體質的人,怎麼可能就這樣死掉呢,要殺死我們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哦,我們可是很難殺死的小強,除非用殺蟲劑。”說著,男人衝石橋龍文嘿嘿笑了笑。
“好吧,你這小子就是調皮,都已經是成年人了還會像小孩子這樣撒嬌,你不怕被老大訓斥,唉,無聊…”石橋龍文衝著躺在病牀上的男人擺擺手,無奈地笑了笑。
“唉,沒辦法,所以像我這樣的人才做不了隊長的,不然要是我像你那樣,估計櫻花社隊長的位置早就是我的了…”半開玩笑地說道。
“那你爲什麼不當?說實話,我挺欣賞像你這樣擁有這麼好頭腦的人,其實老大是準備讓你來當這個隊長的位置的,但是因爲你生性頑劣,所以老大才讓我來擔任櫻花社隊長的這個位置的,可是我一直很疑惑爲什麼你不當櫻花社的這個隊長之位呢?爲什麼不來領導櫻花社?”石橋龍文饒有興趣地看著他,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這個時候,男人沉靜了下來,臉上的表情淡漠而平靜,彷彿一湖不曾被驚擾的湖水一般平靜。過了一會兒,男人略顯沉重地嘆出一口氣,接著說道,“到底是隊長你啊!一下子就被你說中了要害,可是我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不喜歡當櫻花社的隊長,但是潛意識告訴我就是不想當這個東西,而且這個東西可能會束縛住我,我是一個喜歡自由的人,準確地說,我是一個非常熱愛自由的人,不喜歡也不會被任何東西所束縛,其實櫻花社在無形之中就給我施加了某種殘酷而凌厲的桎梏,我也知,所以我跟猛說,等這次戰爭結束之後我們會離開櫻花社的…”男人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顯得十分平靜而從容,似乎完全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就是櫻花社的隊長,至於他會不會將自己的這些想法告訴老大,他似乎也完全不擔心。
“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男人反問道。
“我說爲什麼不想被束縛?是這個意思。”
“這個啊,我也說不出來爲什麼…只是覺得櫻花社現在的這些事情貌似不適合自己,和自己所理想的事情是不相符合的,而且也不怎麼喜歡櫻花社的這些氣氛…”淡淡地解釋道,似乎感覺到臉上忽而閃過一道明滅可見的光,在一剎那的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像一把鋒利的劍在兩個人之間的空間割開,空氣也會發出噝噝噝的低鳴聲。
“理想?呵呵…”這聲音聽起來很輕蔑,似乎是毫無忌憚的諷刺一般,“逸,你知道你現在多大嗎?”
從淡漠的平靜到針鋒相對。
“22歲,怎麼了?”
“一個22歲的大男人在這裡說著一些無關痛癢的話,你不覺得很可笑麼?你不覺得自己說的這些話像6.7歲的小孩子說的話嗎?可笑…”石橋龍文說話的語氣變得斬釘截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