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和砂忍村戰於桔梗山,這一戰,以木葉的勝利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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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看著因爲殺人無數而漸漸麻木的鼬,無聲嘆息,他就知道,一旦戰爭打響,他們這種孩子也要被迫上戰場,儘管不是最前線,但總是免不了要殺人,他們的雙手,總是帶著清水洗不淨的紅。
明明是那樣純真的孩子啊……
卡卡西望著那片蔚藍的天空,寬慰的瞇了瞇眼,幸好,天空的顏色沒有被鮮血所沾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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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人幽幽的睜開眼,從冰冷的石牀上坐起,這裡是一片黑暗的世界,從鐵柱子之間看出去的天空也是黑暗的,不停飄著雨絲的。
他被帶到這裡已經很久了,久到他都不知道戰爭結束了沒有,他被人束縛在這裡,現在他連查克拉都無法凝聚,逃跑什麼的只是頹然,而且他也並不想逃跑,彌彥他們怎麼樣他一點兒都不知道。
對外界的無知、對時間的無知、對現狀的無知合併在一起侵襲了鳴人的大腦,鳴人卻並不知道要怎樣對抗它們。
安於現狀,過著昏暗無知的日子,一天一天,一天一天……可他還有什麼辦法呢?
他沒有辦法,他只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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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說了嗎,木葉的那個才上任的火影,很厲害呢,不愧是木葉的‘金色閃光’。”
“我知道啊,不過聽說他在殺人的時候表情好可怖。”
“你這不是廢話麼?哪有笑著殺人的人?戰爭嘛,總是這樣殘酷的,一不小心,性命就沒了。”
“是啊,不過幸好這次不是雨忍村作爲戰場。”
“……”
看守的人對話每天都在繼續,今天也不例外,鳴人異常敏感的捕捉到了那幾個關鍵的詞語,在腦中拼拼湊湊,終於把思路理清了。
水門在遠方的戰場上拼著命,爲的只是那和平,以及他所珍視的東西,既然水門都這麼拼命,他還有什麼理由在這裡耗費時間消磨生命呢?
鳴人的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容,他開始思考怎麼從這裡出去。
從進入這裡開始到現在大概有幾個月的時間了,鳴人不知道那天是怎麼暈的,不過從看守人的話裡來看,襲擊自己的應該就是雨忍村的村長,山椒魚半藏。
可是他怎麼會抓自己呢?難道他以爲自己和彌彥他們是一夥兒的,想用來威脅他們?
如果真的是山椒魚半藏攻擊自己,那麼他就是中毒而暈了。
鳴人知道山椒魚半藏從下就被村裡的人灌毒,全身上下都是毒,所以,能讓他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暈倒的就只有毒了。
鳴人有些挫敗,這樣被囚禁的日子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啊……他雙手雙腳都拴著鐵鏈,手臂上纏著一個很奇怪的儀器,他能自由活動,可是查克拉卻一點都提不起來,他試著從體外吸收自然查克拉,但是自然查克拉好像被手臂上的儀器吸收殆盡了。
鳴人懊惱的垂下頭,這個東西能吸收查克拉吧,那爲什麼吸收了這麼多自然查克拉沒有變成青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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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彥,我們怎麼辦,鳴人已經消失將近四個月了,我擔心……”小南猶豫著要不要把接下來的話說出來。
彌彥揮了揮手,示意她不用說了。
“我認爲,鳴人應該是被半藏捉走了,他以爲鳴人是我們的同伴,如果鳴人是自己離開的話應該會留下點東西纔對。”長門分析道。
彌彥的眉心緊皺,雙眼中閃過一道一道難以捉摸的光芒,“如果,他是半藏派來的呢?”
“怎麼會?”小南詫異地看著彌彥,“鳴人跟我們相處這麼久,你還不能相信他麼?”
“小南,不是我不相信他,只是……我不能相信除了你們以外的人。”彌彥抿脣,他只想對他們兩個負責而已。
長門心裡一緊,卻也找不到話來反駁。
鳴人出現的時間不對,偏偏在大戰前最緊張的時期出現,而且,他們根本不知道鳴人是來這裡幹什麼的,他說他是木葉的忍者難道就是木葉的忍者了嗎?現在離開的時間也這麼巧合,大戰的前一天消失,難道真的是半藏派遣來調查他們的?
小南別過臉,轉身,“我相信他,我去找他。”說完便離開了。
彌彥無力的捶著桌子,低著頭不知在思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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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來到醫療班所在的地方,看到正在幫人治療的琳,微微鬆了口氣。
戰爭的快節奏讓人吃不消,即便是他,也有倒下的時候,可是讓卡卡西奇怪的是他的老師,從沒說過什麼抱怨的話,殺敵人的時候毫不留情,雖然知道老師面對敵人不會留情,但是水門面對戰爭的冷靜沉著,以及無情殘酷都超出了他的想象。
水門發現了杵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卡卡西,走了過去,拍了拍他的肩。
“老師,爲什麼這個戰爭一直不能結束呢?爲什麼還要持續這麼久?”卡卡西低垂著頭,看不清他的表情。
水門聽完冷下了臉,“卡卡西,與其想著戰爭什麼時候結束,不如想著怎樣結束戰爭。”
“可是……”
“我知道你的想法,老師又何嘗不是呢?”水門微微垂眸,“身邊的同伴一個個接連死去,自己的身體上沾上越來越多的鮮血,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同伴的還是敵人的……當戰場上只剩下寥寥無幾的人的時候,那種心情我明白,但是卡卡西,你要知道,戰爭這種東西,你殺不死他,只有學會對抗他。”
靜默了許久,卡卡西突然說道,“老師你,是看著戰爭長大的吧。”
水門聽聞竟是一笑,伸手揉了揉卡卡西的頭,“卡卡西,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了,明天我們就回到木葉了,還要準備和巖忍村戰鬥,快去休息吧。”
卡卡西點點頭,轉身離開。
其實他都明白的,老師的傷痛,老師的過去,那是不知道比這還要殘酷多少倍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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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看著遍地橫屍的戰場,黑色的眼眸漸漸冷卻,留下的,只有無力和空洞。
他的任務不是上戰場殺敵,而是負責清點屍體,不論是敵人的,還是同般的,但即便如此,還是免不了要殺人,因爲總有些不明敵友的忍者躲藏在屍體中,他要做的,就是“清場”。
鼬知道,現在的木葉根本沒有那麼多資金和時間去培養人才,與其投注那麼多期待去培養一個不知道有沒有用的人還不如直接讓他上戰場做些後衛的工作。這樣的工作做起來絕不輕鬆,但也是生命保障率最高的一項工作,如此一來,更能檢驗忍者的心裡素質與抗壓能力,活下來,自然等著木葉重點培養,如果不幸死亡或者心理承受能力弱了,那就只有對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說拜拜了。
還真是,殘酷呢……
鼬擡頭望著蔚藍的天空,耳邊傳來一聲熟悉的問話。
“鼬?你在這裡做什麼?”
鼬回頭,是止水。
低下頭,鼬回答道:“不,沒什麼……只是來這裡看看。”
止水走到他身邊,摸了摸他的頭,“明明不想看的就不要看了,已經結束了這麼久了。”
鼬還是搖頭,“我不認爲就這麼結束了,雖然這裡的戰鬥是結束了,並不代表這次的戰爭都結束了,回去之後還要戰鬥是吧?我不想再殺人了,也……不想再看到人死去了。”
止水垂下眼,頭髮的陰影鋪在臉上,一片灰暗。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爲了保護我們的村子啊。”
“只是爲了讓自己的村子存活下去就要置其他村子於死地麼?這種做法……有什麼和平可言!”
鼬大聲辯駁,他想看到的不是這些,不是這些……這些不過是打著戰爭的名號實行的搶奪,爲了自己村子的利益毫不猶豫的對其他村子的忍者下手。
“所以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
鼬不再說話,只是眼神變得更加無神。
有什麼能……終止這一切?而他又要怎麼做,才能達到真正和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