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陳碩動搖
陳碩顯然沒有預(yù)料到會在這裡再次看見盛寰歌,s市很大,但偏偏只有這裡盛寰歌出現(xiàn)的機率最低。
“小歌?”
“陳大哥。”
陳碩是走岔了路,纔會繞到這裡,“你……怎麼會在這裡,難道說你不舒服?”陳碩問的關(guān)切,盛寰歌當(dāng)年在這裡住院的時候,他來過好幾次,可那時候陳寒剛走,父母那邊一直就沒緩過來,他自然不可能跑到醫(yī)院去管盛寰歌。
只是後來,聽任佩佩說起過,能治療好著實不易。
“小姨家的孩子出了事情,陳大哥你呢。”
“哦……也是帶人過來看病的。”陳碩笑笑,“對了,我還沒說恭喜呢,你結(jié)婚,我沒有能趕過去。”
“只是不湊巧,改天我再另外請你吃飯,介紹你和……”陸天唯和她爲(wèi)什麼鬧,不就是陳寒的事情不清不楚,盛寰歌當(dāng)真是暈了頭纔會想介紹陳寒和陸天唯認(rèn)識。
“我和陸少算是有點交情的。”見盛寰歌錯愕,陳碩復(fù)又說道,“應(yīng)當(dāng)說我爺爺和他的爺爺曾經(jīng)交情匪淺,兩家人打過照面。”
“那他知道陳寒嗎?”
“陳寒,不知道吧,他小時候不願意跟著大人,只喜歡和你們呆在一起,吃飯碰面他應(yīng)當(dāng)都沒有去過。”
她提及陳寒,陳碩自然而然將事情引向這邊,“小歌,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同你說,幾日前有人找我打聽陳寒。”
想來,是連君承派的人。
“我早就將關(guān)於陳寒的一切檔案多收了回來,這其中還包括你的,所以他們查不出任何結(jié)果的。”
“陳大哥,你是說三哥派去的那個人什麼都沒查到。”
陳碩點頭,“算起來應(yīng)當(dāng)是有私心,我露面的機會越多,看著我的人就越多,所以纔想讓陳家單純一些。”
“我懂。”越是公衆(zhòng)人物,就越想離公衆(zhòng)遠(yuǎn)一些,巴不得給的永遠(yuǎn)是另一個自己。
“可如果你想要那些東西,我可以幫你。”
“老公。”他們聊著天,一聲老公傳來,聲音分明就是朝著他們的。田麗本不想打擾,可今天做檢查的人不是她,而是站在那裡聊天的陳碩。
陳碩看向田麗,“我走錯了路,遇見了一個熟人。”
田麗笑道,“這是那位陸太太吧。”田麗眼尖,那日那麼厚的新娘妝,她居然一眼就看出盛寰歌的身份。
那一次和viki去看設(shè)計的時候,在辦公樓的安全通道,盛寰歌見過這個女人,她就是陳大哥的太太,而那天她卻碰巧聽見他們要離婚的事情。
“嫂子好。”
“怪懂禮貌的。”田麗挽著陳碩的胳膊。“你多大個人,還能走錯路,好不容易約上的專家門診。”陳碩是個謹(jǐn)慎的人,能用關(guān)係輕易做的,他都不會去做,就連邊界線也不會去碰一下,和很多人一樣,提前排隊掛號。
“那陳大哥,我先回去,小姨她們該著急了。”
“好,再見。”
“再見。”陳碩的視線隨著盛寰歌離開。
田麗放下自己的手,原來陳碩也是可以露出這樣的表情的。她不是認(rèn)出盛寰歌是那天婚禮的人,而是她在陳碩那裡見過這個女孩子,而後就是陸家的請柬,陳碩沒看一眼,就拒絕了,婚禮前一天,出了國,所以田麗聯(lián)想那個新娘子,就是陳碩的小歌。“陳碩,任何事情都是要自己爭取的。”
“我從前因爲(wèi)陳寒和陳家沒爭取,後來因我媽的關(guān)係放棄了,如今且不說我們這婚姻還存在,就算有朝一日離婚了,我又還有什麼立場。”
這就是他沒辦法讓田麗恨他的原因,他一切的無奈似乎自己最是清楚,今天掛了專家診,她揹著父親帶著陳碩來的,她想要的只是一個孩子,這些年她一直幻想,只是天不遂人願,如今要離婚了,她央求的不過是一個孩子。
“我們走吧。”陳碩如今盤算的事情,是盛寰歌的猶豫,他也想過將這些封存起來,固然是對盛寰歌的保護(hù),但看這樣子,連君承調(diào)查不順,或多或少影響了盛寰歌的生活。
等到盛寰歌回到病房,姨父早已經(jīng)在裡面了,謝舞安靜地躺在那裡。
任曉曉比來的時候要好多了,淚眼婆娑,也不知剛纔哭了多久。
見盛寰歌回來,任曉曉拉著丈夫和盛寰歌出去,“小舞鐵了心了,誰說的她都聽不進(jìn)去。”
姨父沒有多說,想必知道小舞如今的病情是什麼樣的狀況,“那小姨,難不成真要按著小舞的想法走。”
任曉曉整個人都被抽空了一遍,“小歌,姨有件事想求你。”
“有事您儘管說,這話說得太重了。”
“天唯他認(rèn)識人多,讓他打聽打聽國外哪位醫(yī)生治這病最好,再遠(yuǎn)我也帶著小舞過去。”
“好。”
謝舞那裡走不開人,姨父又還有一堆的工作沒處理,盛寰歌回了任曉曉家收拾衣物,拿著手機在哪裡躊躇,可她既然應(yīng)下,自然要儘快辦的。
思忖了一會兒,撥了家裡的號碼。可電話卻不是陸天唯接的,別墅的阿姨說陸天唯好幾天沒回家了。
他不回家,盛寰歌掛下電話,撥了陸天唯的手機。
在辦公室呆了幾天的男人,因爲(wèi)這一個號碼精神抖擻,“鳶鳶。”
陸天唯的嗓音有些沙啞,盛寰歌是不知道他現(xiàn)在的樣子,再配上這聲音算是最有特色的董事長了,可叫這聲鳶鳶,依然是溫柔有加,“你還沒回家?”往日這個點早就回去了。
“辦公室加班。”她是比幾天前好多了,能說得清楚一句整話。
“小舞她住院了,病情惡化。”
“怎麼會這樣,在哪家醫(yī)院,我現(xiàn)在過來。”電話裡,一聲椅子砸到地上的聲音。
就算,那天盛寰歌那樣出去,他依然是將自己的事情當(dāng)成急事,“不用過來,小姨說想給小舞轉(zhuǎn)院,不知道你認(rèn)識這方面的病好的醫(yī)生,小姨想帶著小舞過去看看。”
“好,我一會兒就把名單傳到你手機上。”陸天唯頓了頓,雖然現(xiàn)在說這個可能不是時機,“鳶鳶,你要是原諒我了,就回家吧。”
扯得上原諒不原諒,盛寰歌如今糾結(jié)的,是自己的狀態(tài),盧醫(yī)生說她好了,可那天反應(yīng)過激不正常,縱然陸天唯是瞞了她,可那又如何本就是她從未講過這些事,原以爲(wèi)陸天唯會知道,可今天陳碩卻說他掩蓋了陳寒的一切,這兩個人無外乎就是看誰的本事更好一些。
“我腦子裡,亂得很,你給我一點時間。”
“嗯,不過不要讓我等得太久,你走那天,我回家從沒想過原來我的家裡那麼大,那麼空。”
以前沒有盛寰歌的時候,也是他自己,偶爾傭人打掃房間,但向來都是一個人吃飯,頂多加上阿姨,可只是多了一個人,卻覺得將那房子填得滿滿的,他們是彼此的家人。
陸天唯剛掛下電話,翻開通訊錄就開始打電話。
首當(dāng)其衝的,自然是陸天夢,她是陸家現(xiàn)任的醫(yī)學(xué)聖手,陸天唯直接是下了命令,她一接起電話,只說了一個喂字。
“天夢,你快將所有治療白血病最好的醫(yī)生名單給我,五分鐘將聯(lián)繫方式,醫(yī)院地點都傳到我郵箱裡。”
還沒等陸天夢迴話,啪地就掛了電話,陸天唯不找陸母,是怕陸母嗅到不妥,盛寰歌跑到任曉曉家裡這事情,陸朝巖他們還不知道。
既然不能驚動陸母,那麼連同著和平日裡和父母交好的幾個叔叔阿姨都不能說,陸天唯忽然就想起一個人來,居然是把最重要的人給忘記了,撥通一個越洋電話,接電話的是個女人。
“您好,請問您找誰?”
“你們家先生在嗎?”
“先生還未回來。”
“夫人呢?”這電話是私有電話,能打通這家找先生的,必然是好友,所以那傭人纔沒有對陸天唯的身份詢問良多。
“請告知是哪位找我們夫人。”
“c國,陸天唯。”
沒多久,那電話被接了起來,“四哥。”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聲音,正如同這聲四哥如今喊的名正言順,可音調(diào)還是和從前一樣。
“他今天參加晚宴,還沒有回來。”
“不,這次不找老五,我找你。”
十分鐘後,盛寰歌的郵箱裡收到了陸天唯傳來的郵件,羅列了好幾個人,國內(nèi)的國外的,加上去十幾個。
……(我是陳碩動搖了分割線)……
從醫(yī)院回來,陳碩一直對盛寰歌耿耿於懷,她是那種將事情放在臉上的人,那樣的落寞怎麼也遮不住,給姬青巖打了電話,這回算是他欠了姬青巖,必須讓姬青巖搞清楚,連君承那裡究竟出了什麼岔子。
晚上的時候,陳碩坐在書房裡,打開的電腦上,有一些照片,從前和現(xiàn)在交織在一起。
這個私密的文件夾,他時常會拿出來看看。他那年大學(xué)畢業(yè),陳寒和盛寰歌去參加他的畢業(yè)典禮,照了很多合照。
曾經(jīng),陳寒是那樣鮮活的人物,他比自己聰明,所以事事都不爭鋒,除了從某天開始漸漸地不在躲在人後,考到了和盛寰歌一個學(xué)校,陳碩一直明白,陳寒的目光一直只盯著一處。
桌上的電話不斷地振動,“喂。”
“能討得你一個人情,算是不虛此行。”姬青巖笑道,“盛寰歌和陸天唯因爲(wèi)陳寒的事情鬧了點矛盾幾天前負(fù)氣出走,但多餘的連君承不肯透露了,我也沒辦法,你知道有憑有據(jù)的東西好查,可這種道聽途說的你撿你相信的聽吧。我可告訴你,連君承還把我給罵一頓,說是我辦事不利,你說這事情鬧得。”
陳寒,他今天說到陳寒,盛寰歌確實是有些心不在焉。
“喂,你在聽嗎?”陳碩沒說話,姬青巖還以爲(wèi),電話那邊沒了人。
陳碩嘆了口氣,第一個抽屜裡放的就是那東西,他沒有處理掉放了幾年的東西,“謝了。”
“要不是你答應(yīng)幫我辦事,我纔不會去捱罵呢。”
“我還有事情處理,掛了。”姬青巖那裡,還有一摞子話,可陳碩此時必須好好想想,這東西該如何處置了。鬧到出走,去醫(yī)院時和當(dāng)年的主治醫(yī)生心事重重地聊天,死去的人,又何必?fù)趿嘶钊说穆贰?
將東西拿出來,陳碩的右手?jǐn)傞_放在資料上,而後又緊緊握住。
第二天一早,上班沒多久,陳碩開車出現(xiàn)在陸鳶銀行門前。
進(jìn)門後,前臺接待微笑著相迎,預(yù)約自然是沒有的,可若是陸天唯知道陳碩此行爲(wèi)了什麼,大概會迎他上去纔是。
“陸董,有一位先生說是您的舊識,並且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可是沒有預(yù)約。”
“他叫什麼名字?”
“陳碩。”那人一說這名字,陸天唯腦海中就浮現(xiàn)出一個人,陳家的大兒子,只是許多年不曾往來,陳家落難的時候,陸家?guī)瓦^手,後來靠著陳碩興家反倒是不怎麼來往了。如今的職位,頗高,而且也正值上升的時候。
“好,讓他上來。”
很多年前了,那次爺爺請陳爺爺吃飯,來的是陳碩。酒席之間,陳碩時不時地皺眉,看上去緊張的樣子,後來拿了本子藏在懷中,說是要去洗手間。陸天唯不久之後也去了洗手間,卻沒有見到陳碩,餐廳露臺那個暗暗的燈光之下,陳碩俯身在那裡寫著什麼。
陸天唯靠近,卻見他居然在做題。他比陳碩大幾歲,爺爺說陳家已經(jīng)不像從前,可逼迫得陳碩這樣曾經(jīng)的公子哥兒到這地步,倒是頗爲(wèi)意外。感覺身旁有人,陳碩只是擡頭看了他一眼,而後又埋頭在自己的作業(yè)中。完全視他爲(wèi)無物,年輕時陸天唯脾性爆,可有趣的是,他卻沒有對陳碩發(fā)火,反倒是覺得自己面前這個人,終於有一天會讓陳家擺脫這樣的窘?jīng)r。
秘書敲了門,拉回了陸天唯的記憶,“請進(jìn)。”
秘書帶了人進(jìn)來,陳碩站著,陸天唯也起身相迎,“好久不見。”
“不必寒暄,我今天過來。”陳碩將手裡的東西放在桌上,“帶了一些或許你會感興趣的東西。”
陸天唯拿了那東西拆開,打開之後隨手拿了一份東西看了幾眼,眼神似乎都快把這紙給望穿一樣。
“這些東西都是真的,而且陳寒……是我的親弟弟。”
------題外話------
盛寵七兄弟中少了一個人,從一開始盛寰歌他們認(rèn)識的時候就少了,看看是who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