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什麼事都想插一腿,可惜什麼事都搞不清楚,不過對這張地圖倒是看了又看,嘴裡還不停的嘟囔著:“好熟悉啊,是什麼東西呢?”
肖京看了看九哥:“大人,您說什麼熟悉?”
賽特和安德爾、夜影,也是迷糊的看著九哥,大家都是第一次來威爾公國,九哥更是一天沒出門,怎麼會看到熟悉的地方呢。
九哥還是聚精會神的看著地圖,“你們仔細看看,這個地圖……要是六個角都畫成尖形,會不會就是空間傳送陣?”九哥唯一見過的就是傳送陣的魔法圖,而這個大公府真的就像把六個角,兩兩相連的陣法圖。
幾個人這纔看出問題,都是武士,對魔法陣都不熟悉,自然不會想到這麼遠。九哥前幾天剛跟著劉正浩學了空間魔法陣,誤打誤著還真撞上了。
忽然,九哥又把天罡八卦遁拿了出來,想到了魔法陣隨即又想到這個,“你們看,天罡八卦遁是八邊形的,這個大公府是六邊形的,還有魔法陣的六角星,雖然形狀上有很大的區別,可內部的結構竟然都差不多。還有,”九哥又發現了一個大問題,“地圖上這兩個黑點所在的位置,你們看看是不是和我手指處這兩個點差不多?”
說著,九哥把天罡八卦遁翻了過來,露出了陰陽魚和上面的兩個小洞。忽然,九哥發現陰陽魚的下面既然刻著一圈細紋,六邊形的細紋。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把天罡八卦遁背面的六邊形調整一下,連那兩個黑點的位置都是和陰陽魚的眼睛是對應的。太不可思議了。
“肖京,肖京!”,九哥喊醒了驚呆的肖京:“快!去找一張連山城的地圖,要儘量詳細的。”
肖京匆忙跑了出去。
賽特想了一下還是說道:“大人,您和安德爾、夜影也都先出城吧。這裡看上去有些問題,我一個人相信要走的時候還沒人攔得住。”
“我不能走,安德爾,你和夜影先出城,去莎亞那裡。我有天罡八卦遁,想逃很容易。”九哥現在更不能走了,在這個地方竟然發現了和來自地球上的法寶天罡八卦遁一樣造型的東西,怎麼樣都要弄個明白。
安德爾和夜影也不想走,這裡看起來發生了很奇怪的事,作爲冒險者來說,其誘惑力遠遠高於還不一定存在的危險。“大人,我們兩個都是您的僕人,無論如何也不能把您放在危險的地方自己先逃命啊。而且您也知道,我和夜影兩個人都是玩命的出身,要是自顧著逃命的話,以後也沒法見人了。”
九哥看兩個人嘴上說的可憐,臉上卻是充滿了好奇,估計兩個沒事連冒險隊都搶的山賊也不至於保護不了自己,就答應了下來:“那你們兩個要注意,要真出事了,我和賽特都有方法逃命,可管不了你們,到時候你們自己藏起來,找機會出城吧。”
兩個人連忙滿口答應下來。
這個時候肖京拿著一張大地圖從外面跑了進來。
等到肖京把地圖在桌子上鋪開,衆人才輕呼了一口氣,還好,城牆是四個角的,也就是說連山城的城牆和大陸上的其他城市一樣,也是四四方方的。
不過大公府的情況還是影響到了衆人,一時間誰也沒剛纔那麼大的把握了。於是又重新商量了一下動手的事情,不過大家畢竟是在威爾公國的首府連山城裡面,也不可能從秦國調來大軍,最後還是由肖京出面,與兩個要鬧事的世子商量早點舉事。
肖京也被取消了進大公府的任務,九哥和賽特在衆人面前傳送到門外,又走了進來,讓大家放心,同時賽特的隱身技能安德爾和夜影也都領教過了,自然是沒話說。於是定好,三個人在城門口等待接應,九哥和賽特進去看機會允許就殺,不允許就放火,然後逃跑。反正連山城就在這裡,大公也跑不了,大不了,過段時間再找機會來刺殺。
不過考慮到九哥對天罡八卦遁的掌握並不太好,還有可能發生的意外情況,如果兩個人在天亮前沒有出現,那肖京三人就先撤出城和莎亞匯合,等風聲過了,在扮成普通的冒險隊進城打探情況。
仔細想了一下,沒有什麼漏洞了,就讓肖京出去煽風點火。剩下的幾個人趁機休息了一下,九哥又把長劍拿出來比劃了半天,畢竟要去殺人,靠著天罡八卦遁把人砸死,恐怕需要很長時間,還是長劍比較適合這個工作。
九哥還特意和夜影要了一套黑色的夜行服,當時做衣服的時候忘記做這個了,以後看樣子還需要多做幾套。穿在身上乾淨利落,殺人放火絕對不會礙事。
穿越到這個世界已經有三個多月了,九哥漸漸已經融入了這裡的社會。還是賽特比較好,從打醒來就沒見到他老人家對什麼太過關心,當然除了莎亞,老傢伙好像真是動了春心,竟然還等著幫莎亞報仇以後再結婚。
現在連中學生都沒事在一起睡兩天試試了,這個老傢伙連莎亞的手還沒摸過呢。也不知道生出來的孩子會是啥樣的,像莎亞還好點,要是像賽特,估計也得幾千年之後才能泡上妞吧?
九哥心中惡意的胡思亂想著,還手舞足蹈的大笑了一陣子。接著又想,老傢伙要是生個兒子像莎亞就認下來當乾兒子,哈哈,到時候自己這輩分,是不是也跟猴哥算一輩的了。不過九哥還是聰明的沒跟猴哥論師兄弟,那位置是八哥的。
說到這裡還真的說說九哥這個名字的由來,九哥的父親就一個妹妹,也就是奶奶死後回來要家產的那個。九哥這一輩更是獨生子,沒有兄弟姐妹。之所以叫九哥是上中學的時候大家一起玩網遊,在裡面認識了很多朋友,時間長了就論起了年齡,於是就有了九哥這個稱呼。不過這個名字確實比趙翼好記,也順口。這麼多年也一直叫了過來。
都說上大學時候的同寢如兄弟,可惜九哥大學這兩年都是在危樓裡打游擊了,還真沒遇見能同寢的呢。
九哥回想起過去的事情,笑容就少了,有些黯然。
不過這個時候天色也黑了,肖京從外面跑了進來,“大人,兩個公子哥在大公府外面已經動起手來了。”
“好,”九哥興致又來了,“你們三個先去城門口躲起來,我和賽特進大公府了。”然後喊上賽特就跑了出去,遠遠的就能聽到拼殺的喊聲,還有受傷者痛苦的叫聲。街上的行人早就跑沒了,只有野狗還不時的竄出來。
九哥還是第一次在這樣一個月黑風高殺人夜裡出來幹那殺人放火的勾當,心裡的興奮多過了恐懼。手搭在劍上,不時四處搜尋。一點也不像個要進行暗殺的刺客,反而像個抓刺客的捕頭。
賽特在旁邊苦笑了一下,用手指比在嘴脣上“噓”了一下。然後抓起九哥的肩膀,直接飛上了旁邊的房頂。
九哥的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來,心裡沒一點準備。狠狠的瞪了一眼賽特,然後也“噓”了一下,照著賽特的腦袋就敲了一下。
賽特無可奈何的晃了晃腦袋,就帶著九哥從房上直接飛進了大公府。兩個人在大公府的一處房屋頂上仔細打量起來,怪怪的,只有一間房子裡面亮著燈。而且一個巡邏的侍衛都沒有,連女僕都沒有,整個大公府就籠罩在這樣的靜寂中,和門前不遠處那拼得熱火朝天的打鬥聲,成了鮮明的對比。
賽特指指那有燈火的房子,指指自己,意思要自己過去看看。九哥緊忙晃腦袋,哪能同意呢,這黑燈瞎火的,萬一誰迷路要跟九哥打聽道,都容易把九哥嚇死過去。
賽特沒辦法,就拽著九哥朝那間房子飛了過去。兩個人的腳剛踩上房蓋,裡面就傳來了一個人的聲音:“兩位,請下來坐吧。大公在這裡等你們呢。”
九哥一聽就傻眼了,臨來前吹的牛都忘沒了。
倒是賽特不慌不忙,落下地來,拉著九哥就走了進去。
也是兩個人,正上首的臺階上,坐著一位衣著華貴的中年人,手裡還端著一個酒杯,好像沒看見九哥和賽特進來一樣,自斟自飲著。一看就是正主,威爾大公。
臺階的下面站著一位老者,深灰色的袍子,鬚髮皆白,雙目中有著若隱若現的光芒。打量著九哥和賽特。
九哥看這情況也知道這位老人才是高手了,自己這把長劍看樣子是沒什麼用處了,先伸手把天罡八卦遁掏了出來,保命要緊啊。
老人看了一眼,詫異的“咦”了一聲,“秦國人?”好像是自言自語,沒有詢問兩人的意思,反而轉身對大公道:“我們曾經有協議,保你連山城不失外,可以答應你們每一任大公一個條件。現在要我們動手嗎?”
威爾大公卻先對九哥和賽特說:“兩位,隨便坐。等下我自會給兩位交代的。”然後對老人說道:“大先生,我的要求是讓老三能活著回來當大公。外面那兩個一會要有一個進來臨時代理大公的,讓他先當幾年,你們只要等到老三回來,把它扶上大公的位置,就行了。其他的我自己來處理吧。”威爾大公說這些話的時候,絲毫沒有一點昏庸的架勢,反而透露著精明。
那大先生微微合首,“那好吧,我就不多打擾了,你們請便。”說著直接走了出去,沒再理會大公也沒再看九哥和賽特。
威爾大公等大先生走出門,才轉向九哥兩人道:“兩位的來意我都知道,也沒打算活過今天。兩位等我一會,看看哪個敗家子能活著進來,我不會爲難兩位的,只希望兩位也不要爲難我在秦國學習的兒子。”
九哥和賽特都點了點頭。沒言語。
“大家都以爲我現在衆叛親離,荒淫無道,”威爾大公嘆息道,“可是誰知道我的苦處。這麼多年我是殺了很多人,所以也不用問你們爲誰報仇,反正也是死,誰家來人還不都是一樣。”威爾大公把酒喝乾,然後又自己倒了一杯。
“我殺人,也是不得不殺啊,作爲一國之主,我不殺他們,我的土地就都在他們手上啊!”大公分開的說,“威爾公國存在了上萬年,每年都要分封土地給大臣。最後,我們整個威爾家族卻只剩下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土地。我要收他們稅,他們就想盡辦法偷稅漏稅。我要收回土地,他們就弄出說不上是哪一代老祖宗的親筆聖命。我能怎麼辦?”大公死死瞪著兩個人。
“從你們進入威爾公國的領土,我就知道了你們的來意,但是我不能逃,又不能和秦國開戰,甚至還要自己下命令讓我的大將軍帶領部隊躲開。空間魔法師?”大公猛的狂笑了幾聲:“秦國以爲自豪的空間魔法師啊,你瞭解我們威爾家族麼?你知道我們爲什麼從來不被滅國麼?你知道當年秦家祖先秦風稱霸大陸,爲什麼把埃德爾帝國滅了一半就退兵麼?”
九哥一腦袋汗,不過心裡狡辯著,我當然不知道,我纔來幾個月啊。
“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威爾大公用近似瘋狂的語氣喊道:“現在我來告訴你,在我們威爾家族的腳底下,是保護著整個大陸的大八卦泣血封魔陣,只要我們威爾家族滅族,三年之內,魔族就會重臨大地。所以我們世世代代守在這裡,世世代代貢獻我們族人的精血,但是我們得到了什麼?只得到了每一位大公的一個承諾!而現在,我只能用它來保住我三兒子的一條命!”
九哥這回傻眼了,看來事情大條了。居然弄出魔族來,還有封印魔族的八卦陣。這都哪跟哪啊,別到時候再搞出宇宙大戰,或者神魔大戰之類的。
威爾大公喘了幾口氣,平靜了一下:“該死的,要不是可惡的空間魔法師搞出這個陣法,要我威爾家族每年耗費精血來維持它,你們以爲我就成不了天空武士麼?到那個時候,我也一樣能縱橫大陸,打下一片大十倍的領土。”說道這裡,大公又一口乾了杯中的酒,然後再倒滿。
舉起杯,眼睛盯著杯裡的酒,“是時候了,我並不怪你們,也不是像你們求饒。我的壽命本來就要活到頭了,你們不來,我也活不過今年了,”說著,自顧自的搖搖頭,“我的父親爲了讓我能多活一年,死的時候連骨灰都沒剩下,而我,爲我的兒子殺回來八成的土地。但不是留給外面那兩個該死的敗家子的,我要把這一切都留給我最優秀的兒子札特。”
威爾大公休息了一下,可能是有點累了,“我死以後就不要爲難我的兒子了,那些所謂的威爾家族長老們,還需要我們的精血。那些老傢伙可不是你們能對付的,那些老傢伙背後的勢力,更不是人能抗衡的,在這個大陸上,那就是神一樣的存在。他們要你生你就死不了,他們要你死就沒有人能保住你。”
九哥是真要暈了,早知道這麼多事情,讓賽特自己來頭疼就行了。
賽特還是那副水土不禁的表情,好像神魔之類的事對他來說根本就沒啥用,本來也是,這老傢伙自己就應該算是魔族的,而且還是老祖宗那輩分上的。雖然這個世界的魔族和地球不一樣,但是既然也這樣分了出來,那也就差不多了。
不過,就是不知道這老傢伙是不是能打得過剛纔威爾所說的神。就算是打個平手,九哥以後還不是吃香的喝辣的,天上地下橫著走。
這時外面的打鬥聲也小了,應該是那哥倆分出來勝負了。隱約能聽見外面有人大喊,然後就開始有人砸門了。
威爾大公嘆了口氣,雖然明知道必死。但誰死到臨頭還高興得起來,看著遠處被砸開的大門,一夥人打著火把衝了進來。
大公的二兒子取得了戰鬥的勝利,大聲叫嚷著衝在最前面,身上還沾了不少的鮮血。
威爾大公就這樣冷冷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從懷裡掏出來一個長方形的盒子,朝門口扔去,“你要的東西都在這裡,我不想再見到你,滾吧。”
但是新的威爾大公顯然沒理睬自己的父親,把盒子撿起來揣進懷裡,反而朝九哥和賽特鞠了一躬,“多謝兩位大人相助,不過等兩位大人動手以後,我是不是也該給自己的父親報仇呢?”
九哥目瞪口呆。見過過河拆橋的,但沒見過河才過一半就把橋拆了的。
賽特看了看這個不知道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傢伙,又看了看威爾大公,搖搖頭。那意思,你這個兒子,確實不咋地。
威爾大公更是氣得直咬牙,“畜生,你想把威爾公國都毀掉麼?”
“怕什麼?我現在是大公了,那供奉的八大長老就該聽我的了。來人,去把長老請來。”這位公子顯然沒弄清楚自己家和長老們的關係。
威爾大公連罵的力氣好像都沒了,自己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把裡面的藥粉倒進酒杯裡,然後看著九哥道:“隨他折騰吧,只要你們給他留口氣,長老們就不會爲難你們的。”然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我也快要死了,給你們一句忠告,秦國並不像表面這樣風光,真正危險的反而正是空間魔法師。言盡於此。希望你們不要動我三兒子。”說完,用警告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兒子。然後就閉目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