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瀾夜挑眉,看樣子也不傻。
他張開了雙臂:“來。”
宋儀撇了撇嘴巴,走過去坐在了他的腿上。
江瀾夜很小心翼翼地環抱著她,手掌輕輕落在她軟軟的小腹前,掌心的炙熱順著衣物布料傳向肌膚。
她難得乖巧地抱著江瀾夜的脖頸,眼神格外明亮,就這麼認真看著他。
江瀾夜失笑:“爲何這樣看著朕?”
“我就是在想,你帶孩子會是什麼樣子的,反正我是不會,你肯定也不會,但最終還是要靠你。”
江瀾夜輕輕應了一聲:“都靠朕,到時候朕揹著一個,懷裡抱著一個行麼?”
知道他是在說玩笑話,宋儀故意道:“萬一我這肚子裡是兩個,那還有一個該去哪?”
江瀾夜是真的有些無奈:“儀儀,朕必須得同時抱三個人嗎?”
宋儀在憋笑。
他捏了一下宋儀小腹間的軟肉,與以往淡漠的語氣不同,得知宋儀有孕的他,變得更加溫柔,幾乎是輕聲細語地在和她說話。
“還是不要兩個了。”
“怎麼?”
“一個就已經很累了,要是兩個,朕的儀儀會很難受。”
他伸手撫摸著宋儀順滑的髮絲,“朕有時候還在想,要是沒有遇見你,朕現在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
宋儀順著他的話想了一下,忽然開始唉聲嘆氣。
“那你肯定就還是世人眼中的暴君了,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成日裡和太后鬥嘴,和大臣鬥嘴,孤立無援,一個人守著偌大的金鑾殿,多麼寂寞。”
她故意裝作一副老成的模樣,江瀾夜就這麼認真看著她,倒是也沒有被她逗笑,只是很認真地說:“的確如此。”
宋儀還想再說什麼,殿外,曹公公走了進來。
“陛下,太后來了。”
宋儀一縮脖子,小聲嘀咕:“說什麼來什麼啊。”
江瀾夜安撫似的捏了捏她的臉頰,將她暫且放了下來。
太后進來的時候,臉色顯然是疲憊了許多,不出意外的,這個時辰江瀾夜和宋儀還是膩在一起。
她見江瀾夜那副冰冷的神情,當即擡起手,聲音也微弱了不少:
“哀家來不是要和你爭執什麼的,沈昭儀犯的錯,哀家現在也知道了,你身爲帝王,有你的決策,哀家也不會過問。”
宋儀有些納悶,畢竟今日的太后未免太好說話了些。
果不其然,她話鋒一轉:“但是也不能直接把她打入冷宮,前朝那邊也說不過去,你要是實在生氣,大不了將她降爲最末等的采女,給她個幽禁就是了。”
“兒臣的旨意,豈有收回來的道理?”
他只淡漠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太后看了一眼宋儀:“雲貴妃,你也知道,這不是小事,沈昭儀她對你不敬在先,可僅僅只是不敬而已,便要落得個入冷宮的下場嗎?”
江瀾夜迅速打斷了太后的話:“母后,雲貴妃現在身子金貴,您不要施予任何的壓力給她。”
宋儀:“.”
太后神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哀家的話裡是有刀子,說出來能傷著她了還是怎麼了?”
她正納悶之際,宮女端著藥走了進來。
“娘娘,太醫方纔特意叮囑了,這藥必須趁熱喝。”說罷,她將那碗藥放在了桌上。
江瀾夜立即牽著她的手走了過去,端起藥低聲說:“還有些燙口,一會直接全喝了。”
宋儀苦著臉:“我們的處境怎麼換過來了?”
原本是江瀾夜要一直吃藥的,現在變成她了。
江瀾夜眼尾染上一層笑意:“剛好,上次你給朕的蜜餞還沒有吃完,若是嫌苦,就含一顆。”
宋儀忍不住問:“安胎藥需要喝多久?總不能整個有孕期間一直喝這種藥吧。”
“什麼藥?!”
站在一旁的太后霎時瞪大了眼睛。
她的聲音有些大,宋儀嚇得一個哆嗦,隨後訕訕看向江瀾夜,用眼神示意他說。
江瀾夜面不改色,彷彿方纔也驚訝的人不是他一樣,悠悠道:
“母后不必驚詫,雲貴妃的腹中,已有了近一個月的身孕。”
太后的視線立即落在了宋儀的小腹處,有些激動:“你你說真的?”
江瀾夜可謂是格外矜貴優雅,淡定地點頭:“這是自然,兒臣與雲貴妃這些時日,並未閒著。”
宋儀:“.”
至於沒閒著的時候在做什麼,太后也懂了。
太后方纔還因爲沈昭儀的事情有些生氣,這下突然得知這麼一個好消息,也不知道該不該笑出來,那脣角抽搐了半晌,最終還是沒能壓住,格外高興:
“太好了,不枉哀家日日祈禱.終於,皇室血脈終於能繼承下去了。”
江瀾夜瞥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說:“這件事和母后的祈禱無關,是太醫和貴妃照顧好了兒臣的身子,兒臣才能再和貴妃.”
話音未落,他被宋儀伸手捂住了嘴巴。
她整張臉都泛著淡淡的粉,眼尾已經紅了起來,忍不住咬緊了牙關。
“差不多行了!”
那幾日的荒誕,除了他們二人之外,金鑾殿外的宮人也知曉。
就這樣的情況下還不能有孕,要麼是她的問題,要麼就是江瀾夜有問題。
太后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快步走了上前,語氣驟然變得慈愛:“這兩日身子沒什麼不適吧?前三個月不穩當,平日裡要多注意些。”
太后一向對她沒什麼好臉色,突然這樣,宋儀下意識地往旁邊躲了躲。
太后見狀,也有些尷尬,乾巴巴地說:“快喝藥,應該已經不燙了。”
宋儀逃避似的端起碗,端起藥一鼓作氣全喝光了。
江瀾夜有些滿意,把空的碗接了過來,順便說了一句:“真厲害。”
太后動了動嘴脣,忽然就說不出話了。
饒是她知道江瀾夜對宋儀的態度很不一樣,但畢竟他也是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做夢也想不到,有一天江瀾夜能這樣哄別人。
“陛下,這些時日,你得囑咐御膳房的人,多做些補身子的,有孕之人本就金貴,這身子是得好好補補的。”
也不怪她這麼激動。
江瀾夜登基以來,這麼長時間了,她甚至都被逼得在想,日後是不是得從什麼宗族裡尋一人繼承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