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救下宋儀
話音剛落的瞬間,漫天箭矢從他的後背掠過,黑雲壓境般瞬間衝到了東側,再下一波,就該落在宋儀那邊了,江瀾夜必須抓住這個機會.
狼梟和副將等人已經在忙著抵禦這些箭矢了。
江瀾夜用力一勒繮繩,將背後的弓箭拿了起來,一支尖銳的箭搭在弓弦上,他的小臂青筋突起,將弓拉滿,舉高,雙眸異常犀利。
他幾乎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才剋制著自己的眼神不去看向宋儀。
成敗在此一舉。
他們距離太遠,那根繩子細到肉眼幾乎要看不清了,且因爲有風,繩子在空中晃來晃去
這實在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江瀾夜深吸一口氣,用力拉弓,瞄準——
這支箭帶著刺耳的破風聲直衝宋儀的方向,在空中劃過一道凌厲的弧線,不偏不倚射斷了吊著宋儀的繩子!
繩子應聲斷裂,宋儀整個人重重摔在了下方的沙袋上,發出一聲疼痛的悶哼。
這邊的動靜很大,狼梟一轉頭看到這一幕,立馬衝了過去,將宋儀抱了起來,迅速將她放在了盾牌後。
江瀾夜眼睜睜看著宋儀被一個人抱到了安全的地方,他徹底鬆了口氣。
方纔射箭的時候,他甚至都沒來得及看一眼宋儀的臉.
他的目光死死釘在遠處那個盾牌上,彷彿要透過厚重的盾牌看清後面的人影。
那根被射斷的繩子還在風中不斷搖曳著。
這一刻,他們兩人之間,彷彿間隔了萬水千山。
宋儀被狼梟抱去盾牌後躲著,她方纔摔得渾身都疼了,這會卻還忍不住掙扎著起來,企圖再看一眼那道熟悉的身影。
好幾日不見,彷彿已經過去了一輩子那麼長一樣,她多想再看一眼.就當她是格外貪婪吧,她多麼想再看一眼江瀾夜,哪怕只是他的一片衣角。
可宋儀剛要探頭的瞬間,就被狼梟粗暴地拉扯了回去,他忍不住怒道:
“你瘋了!外面的箭矢密密麻麻的,我現在是徹底信了你就是個宮女!你就躲在這裡老實點,不要動了,我保護你。”
說罷,他和一旁的副將對視了一眼,在箭矢落下的空隙,翻身上馬,與對面的人打了個照面。
宋儀知道,江瀾夜他傷勢未愈,這次幾乎可以說是拼死用一箭將她射了下來,救了她的命,她的確不能再將自己置身危險中了,可她真的真的好想再看一眼江瀾夜。
她頹廢地坐在地上,背靠著盾牌,耳邊不斷響起兵戈碰撞的清脆聲以及士兵怒吼的聲音,許久之後。
氣氛終於變得鬆快了些許。
狼梟衝了回來,他身上掛了些傷,臉色格外難看,抓著宋儀翻身上馬,沉聲下令:“先撤!”
宋儀茫然地擡起頭,這才意識到這一仗打了這麼久,天都徹底暗了下來。
她緊張地詢問:“你你傷著對面的人了嗎?”
狼梟正在生氣,當即道:“沒有,對面到底有幾個將軍!有個人我從未見過,他的箭術爲何.”
狼梟算是堪堪與他打了個平手,只是對面的箭矢太多,他的身上還是難以避免地掛了一些傷口。
聽到他說沒有,宋儀猛然呼出一口氣。
至少江瀾夜是沒有受傷的.
意識到這一點,宋儀心中大石落地,這才輕聲道:
“你怎麼樣啊?”
聽到宋儀在關心他,狼梟心中的怒火這才消下去一些,道:“我沒事。”
他忍不住冷哼一聲,說:“這次是我們防備不及,誰曾想他們瘋了似的放出那麼多箭,從西到東,好在箭矢落在你身上之前,剛好有一支箭先把你的繩子射穿了,這次算你命大。” 知道真相的宋儀聽了他的話,故意說:“我還以爲你能保護好我的。”
狼梟臉色一變,騎馬的速度忽然變慢了,他的語氣有些沮喪。
“原本是這樣的,但是誰知可汗他.不過現在好了,你的嫌疑也沒了,你就是個宮女,他也不會再對你抱有警惕了。”
宋儀眼眸微動,引導著問:“現在你們都知道了,正如那個副將所說,我沒什麼用了吧?你這樣把我帶回去,是爲了什麼?”
狼梟一愣,盯著她脖頸處那一片雪白的肌膚,不耐道:“你這不是廢話嗎?你是我打來的獵物,我自然得把你帶回去,這次敗了又如何?總不能把你還回去吧!”
“那這次我回去,是什麼身份?是不是要把我關進牢中了,畢竟我沒什麼價值了。”
“你!”
狼梟隱約感覺出來宋儀是在引導她了,在她一個個的問題之下,狼梟不免有些節節敗退,這樣的感受讓他無比鬱悶。
“我跟你打賭了,這次的確是我們敗了,但下次可就不一定了,你說,你想要什麼?”
狼梟故作聰明地把問題拋回給宋儀了。
宋儀勾脣一笑,說:“好啊,那我要留在你身邊,但是我不想改姓名。”
狼梟聽了她的話,瞇了瞇脣,問:“你說的留在我身邊,指的是.是.”
在他禁不住開始幻想的時候,宋儀適時道:“當然是婢女了,這不也是你說的嗎?”
狼梟:“.”
他抿了抿脣,眉頭緊緊皺起,又變成了一隻焦躁的小狼。
“好,那我就答應你。”
說罷,他一夾馬腹,立馬騎到了最前面。
夜間的草原格外靜謐,繁星明亮,宋儀仰頭看了看。
她有預感,離江瀾夜帶兵來救自己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馬被勒停,可汗正站在篝火旁,目光陰沉沉地看著狼梟,又瞥了一眼毫髮無傷的宋儀。
狼梟知道自己最不願意面對的環節要來了,少不了被父親一頓訓斥,他翻身下馬,把宋儀也帶了下去,當著可汗的面,把她身上的麻繩用彎刀割斷了,輕聲說:
“你進去等我。”
可汗皺眉。
宋儀應了一聲,轉身進去了。
狼梟瞥了一眼副將,道:“那人質的確只是個宮女,具體的讓他說吧。”
宋儀進了營帳內,忍不住活動了一下兩條胳膊。
被勒了整整一天,只覺得血液都要不流通了,她解開束帶,將衣袖褪了下來,看了看肩膀處,有好幾道已經發硬發紫的痕跡,皮肉往裡凹陷著,伸手一碰就疼。
她被吊起來的時候,那粗糲的麻繩恨不能直接鑽進她的肉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