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翠微堂舊居,濃郁的藥香飄滿整個室內。
陸沉魚盤膝坐在牀榻上,頭頂懸著藥師像,神木王鼎底部燃起了熊熊火焰,兩股元氣自藥師像中一上一下落入鼎蓋和底部,神木王鼎內傳來“嗡嗡”鳴叫,那是藥草、藥石在高溫下相互作用發出來的。
忽然,窗櫺上凝著一道黑影,一雙精亮如電的眸子射穿窗紙朝室內窺探。
“什麼人?”陸沉魚美眸倏然睜開,房門自動盪開,她人已經到了走廊外。
那道身影似乎有些意外,連忙掠走,躍上了屋瓦。
“清羽,別來無恙?”身後傳來少女清脆的呼聲,輕柔中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語調。
那道黑影站在瓦面上,不再前行,一動不動,但也不發一言。
月色揮灑,陸沉魚瞧見那落寞孤僻的身影,鼻端竟然有些發酸,是因爲他們兄弟二人的先天頑疾,以及命運多折嗎?還是他每次的悄然出現,而後又默默離開,不求任何回報?
“清羽,你爲什麼不說話?”陸沉魚緩緩走近,月下那道削瘦的身影更顯得令人心折。
“丫頭,你讓我說什麼?”清羽沒有轉身,聲音陌生而冰冷。
只不過兩月不見而已,這個男人居然就翻臉不認人了?
不知道怎麼,陸沉魚有些生氣,美眸一凝,到了他身後不足五步的瓦面,就著清冷月華,壓抑著怒氣:“飛羽他已經跟我說了,你們兄弟二人有先天頑疾,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可以煉藥師,會治好你的!”
“不用了,你還是別多管閒事!”面紗後的俊臉充滿複雜,卻硬生生的凸出這幾個決絕的字眼來。
“清羽,你……”陸沉魚俏臉微紅,有些氣悶的感覺,終於領略到什麼叫做好心被當做驢肝肺,果然不出燕飛羽所料,知道她和飛羽之間有過婚約後,這個男人要故意疏遠她,但她絕對不讓他得逞。
“夜深了,你還是回房休息吧,我還要練功,恕不奉陪!”修長削瘦的身影從屋頂飄落,在月光的映照下如天神降世,如夢似幻!
短短幾個字卻像刀子刺入少女的心口,果然,這就是清羽,喜怒哀樂都深藏起來,用他的冷漠孤僻掩藏自己的刺痛,暗地裡自我療傷。
雙手抱肩,坐在屋頂的橫樑上,少女癡癡的道:“清羽、飛羽,相信我,我一定會治好你們!”
一處黑漆漆的婆娑樹影中,淡淡的影子凝立在那裡,他擡頭望著屋頂上的少女,露出苦澀的笑容。
身影一晃,消失在了陰影當中。
“丫頭,真的沒有能夠治癒這兩兄弟的藥物嗎?丹經裡面也沒有這類丹藥?”腦海裡傳來秦黎的聲音,連他都有些同情這對風姿絕代卻苦命的兄弟了。
“沒有,什麼都沒有,飛羽的脈象十分古怪,竟然是病入膏肓的徵兆,要是我兩月內無法煉製出治病的藥物,恐怕……”
嬌軀在風中顫動不已,腦海裡浮現出兩張面孔,燕飛羽那帶著壞笑浪蕩子的臉,以及清羽目光灼灼蒙著面紗的臉龐,老天只給了她兩個月的時間,如果兩個月一籌莫展,那麼這兩個她最重要的男人將會……
她不忍想下去,不斷在心底告誡自己,兩個月一定可以的!
蓬萊界聖地,島上無數的靈藥,總能夠找出一個好的方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