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龍劍不是我的。”楚月南笑著說道，“我何時說過，這神龍劍是我的？我只是說，是從我們這裡偷走的！”

皇太后深吸了一口氣，凝神看著楚月南：“那是誰的？”

剛剛已經(jīng)被楚月南快要澆滅的希望又冉冉升了起來。

“時琳的。”楚月南終於不再賣關(guān)子。

“藍(lán)時琳！是不是就是你身邊的那個丫頭！”皇太后激動地喊了出來。

“太后娘娘，不知道爲(wèi)何，你對我們家的丫頭這樣好奇啊！”

楚月南嘴角一彎看著皇太后。

“楚南，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皇太后的耐心都快要被楚月南磨光了。

楚月南看著皇太后：“太后娘娘，您高高在上慣了！每個人都要讓著你！但是，”楚月南冷冷一笑，“憑什麼，我要讓著你？”

“你！”皇太后整個人都快要被這個楚南氣炸了！

“你不是想要嫁給傲兒嗎？如果哀家高興了，也許可以......”

“太后娘娘您可打住吧！”楚月南一臉不屑，“身子有病的人，是你們的孫子，而，我是唯一能救他的人！嫁與不嫁他，要看本姑娘的心情，救還是不救，更加要看本姑娘的情緒！”

楚月南一張譏諷的臉看著皇太后。

皇太后手拳緊緊握著。

兩個人互相不相讓，彼此互相看著，楚月南彎著嘴角，望著自己手中漢白玉做的瓷杯，要比耐心嗎？

好啊！

她楚月南有的是耐心！她已經(jīng)活了夠久了，久到，可以等待一切。

終於，皇太后輕輕嘆了一口氣，不得不佩服，這個小丫頭，竟然比自己還能沉得住氣。

終於鬆口說道：“神龍劍，是皇室的秘密。既然你見過神龍劍，必然知道，不是任何人都能拔開它的。”

楚月南笑著看著皇太后，終於，她和這個老太婆之間地位平等了。

“是嗎？”

“怎麼？你們有人能夠拔開它？”皇太后心裡一起希望，她希望，那個叫藍(lán)時琳的小丫頭，可以打開神龍劍。

“是不是藍(lán)時琳？”還沒等楚月南說話，皇太后就自己脫口而出了。

楚月南終於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是給皇太后一個正面的答覆。

“蒼天佑護(hù)吾兒！”皇太后終於像一個正常的老太太一樣，雙手合十，揚(yáng)天低喃。

皇太后看向了楚月南，聲音有些哽咽地問道：“你剛剛說，這個藍(lán)時琳無父無母，可知道，他們的下落？”

看到皇太后這般模樣，楚月南倒有幾分悲傷，不禁搖了搖頭，罷了，也是個半身入黃土的老人了。

楚月南說道：“時琳的父母已經(jīng)都被人殺死了。”

“什麼！”皇太后站了起來，竟然瞬間大哭了起來。

嚇得站在外面的湘嬤嬤也跑了進(jìn)來，一臉疑惑地看著楚月南，老祖宗已經(jīng)好多年沒有哭過了，今天怎麼會哭的如此傷心？

楚月南聳聳肩：“只是告訴了她，時琳的父母都死了。”

瞬間湘嬤嬤就明白了，拍了拍皇太后：“老祖宗，哭多了會傷身子的，待會兒咱們回宮，被人看到您哭紅了雙眼，也不好。”

在湘嬤嬤懷中的皇太后聽到湘嬤嬤說的話，停止了哭泣，但很明顯極度壓抑著自己內(nèi)心的悲痛。

只因爲(wèi)湘嬤嬤一句，待會兒還要回宮。

楚月南其實(shí)不禁也爲(wèi)這個皇太后感到心酸。

看著自己的夫君、兒子、孫子一個個離開自己，是個什麼樣的感受？

皇太后看了一眼楚月南，本想著這個丫頭恐怕一定會趁機(jī)嘲笑自己，但是並沒有。

“怎麼？不笑話一下哀家嗎？”

楚月南搖了搖頭：“一個喪子的老人，我沒有那麼沒心肝，會去嘲笑。這個世上，人人背後都有辛酸，誰能嘲笑的起誰？”

皇太后愣住了，沒想到楚月南小小年紀(jì)，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時琳從小和你一起長大，過得可好。”

“看怎麼比？日子肯定沒有宮中舒服，但是自由而又輕鬆。”

自由而又輕鬆，聽到這兩個詞，皇太后的心裡舒服多了。

沉默了一會兒，皇太后看著楚月南，問道：“如果，哀家想把這個孩子認(rèn)回來呢？”

“爲(wèi)了什麼？”

皇太后一愣，爲(wèi)了什麼？

“如今她是個可以隨便被別人欺負(fù)的女子，若是認(rèn)祖歸宗，她就是高高在上，龍霄國的公主，甚至還是天。”命侍女三個字，被皇太后吞了下去。

她還不希望這個楚月南知道這麼多。

楚月南笑著搖了搖頭：“太后娘娘，你活在宮中時間太久了！久到，你都忘了人性最需要的是什麼了！”

楚月南站了起來，對這個皇太后徹底失望了。認(rèn)回時琳，難道不應(yīng)該是一個祖母對一個孫女兒的想念嗎？

剛剛的哭泣，讓楚月南對這個皇太后有了幾分好感，可是如今，那幾分好感又沒有了。

“你什麼意思？”皇太后蹙眉，這世上怎麼可能有不愛權(quán)利的人，“楚南，你不能代表哀家的時琳作出答覆！”

楚月南笑了：“你儘管去和時琳說吧！不過，在你說出真相之前，你要自己揣測一下，你說出來，會不會讓時琳有生命危險(xiǎn)？如今，她的武功不好，神龍劍還被人偷走了！”

“你在嚇唬哀家！”

“不敢，說句實(shí)情罷了！”

皇太后沉默了，沒錯，這樣太危險(xiǎn)了！

當(dāng)年就是因爲(wèi)自己太過溺愛小兒子，才讓這個兒子還未長大，還沒有防身的能力，引來了殺身之禍！

湘嬤嬤拍了拍皇太后，在她身邊低聲說道：“知道實(shí)情就好，其他的事情，咱們慢慢來。”

皇太后看了一眼湘嬤嬤點(diǎn)點(diǎn)頭，如今也只能這樣了。

楚月南站了起來：“看來現(xiàn)在太后娘娘沒有什麼想繼續(xù)和我說的了吧？”

楚月南的一雙眼睛將皇太后看的透透徹徹的。

“既然沒有那我先走了！”

說完，楚月南就轉(zhuǎn)身離開，可是走到了門口，已經(jīng)伸手要開門離開的楚月南，還是站住了。

回頭，楚月南看著皇太后，臉色沉了下來。

“來這之前，我心裡曾經(jīng)有一絲僥倖，也許太后娘娘知道時琳的身份，會對時琳好一點(diǎn)！哪怕流露出一絲絲一個祖母應(yīng)該有的情感，也是好的。”

楚月南的眼神冷漠地看著皇太后。

皇太后也回視著楚月南。

“可是，並沒有！只有剛剛爲(wèi)自己喪子流下幾滴眼淚！也不知道，這淚水中是亡子的悲痛多一點(diǎn)？還是失去了一個重新復(fù)國的新勢力悲傷一些？”

楚月南搖了搖頭，失望盡寫在臉上。

“你讓時琳回到宮中，是因爲(wèi)時琳可以拔出神龍劍，是因爲(wèi)她可以幫你扳倒赫連戚！說白了，是她可以被利用！”

楚月南的話說得很難聽！

“世上，連小動物都知道要保護(hù)自己的孩子！您活了這麼大把年紀(jì)竟然卻不懂得！”

“你！什麼意思！難道是在指責(zé)哀家貪圖權(quán)勢嗎？”

“不是嗎？”

“放肆！”皇太后狠狠一拍桌子，“如果哀家貪圖權(quán)勢，又怎麼可能在深宮最偏僻的院子裡住了那麼多年呢？”

楚月南笑著搖了搖頭：“太后娘娘，如果這些話，你和別人說說，他們也許相信你，可惜，你和我說，我並不領(lǐng)情。”

楚月南一臉鄙夷看著皇太后。

“若是有心遠(yuǎn)離是非，怎麼會一直留在宮中？”

“若是無心權(quán)勢，又何必關(guān)注赫連戚的一舉一動？”

“若是愛子心切，您剛剛怎麼可能先追問神龍劍，後問的時琳？”

一句一字，打在了皇太后的心中。

“龍霄國皇室的悲哀，根本就是你造成的！聽好了，藍(lán)時琳是我的妹妹！無論她真實(shí)的身份是什麼！若是有人感動她半根毫毛！給我等著！我楚月南從來不是吃素的！”

楚月南？

“你不是叫做楚南嗎？”皇太后的眼睛睜得碩大。

楚月南，北冥天策！

“你是那個妖女？”

楚月南仰天大笑起來，笑聲中穿插著汩汩的玄氣，將整個屋子裡的瓷器都震碎了。

“沒錯！就是我！”

說完，楚月南打開門，就走了出去。

赫連傲一抹瘦長的身影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