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繞猜中了開頭,卻怎麼樣也猜不到結尾。
顧明玉眼中的焦點逐漸分散,當她想要將事情說出來之時卻被一陣突來的大風打斷了思緒,不,正確來說是被一個黑影打斷了話語。
黑影一個翻身,跨過夢繞,直接來到了顧明玉身旁。
顧明玉一愣,片刻之後反應過來,而她已經被黑影摟在懷裡,她也沒有因爲害怕而叫了出來,只是怔怔地看著黑影,“咻”一聲,消失在裡間,往黑夜空中奔去。
大冬天裡冰冷刺骨的風不留情地颳著顧明玉的臉,夜中空,那一把如同瀑布般的黑髮被風吹得飄揚起來。
原本專心致志聽著顧明玉說話的夢繞被突如其來的黑影嚇了一跳,待反應過來了這才猛地站起來,快速跑了出去,卻撞見到了嚴皓聆,她急聲說道:“顧明玉被一個高大的男子抓了。”
嚴皓聆方纔也見到了黑影,他自是知道的,他看著夢繞著急的臉色,安慰道:“你別急,方纔我已經讓子晉去追了,恆易我也讓人去通知了,等下我們會跟著子晉做的暗號找到地兒。你也不用擔心顧明玉的安危,我們幾個人找她一個人肯定能找著的。”
夢繞緩了緩思緒,卻依舊不能冷靜下來,畢竟顧明玉一個女子被一個男子抓走了,這對於顧明玉的名譽可是大事,“我不要緊,你要不要去忙幫?”
嚴皓聆搖了搖頭,“我此時追上去,只會讓黑衣人的防範意識提高,不如等下我們幾個人去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夢繞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便也不出聲了。
春菊捧著參茶走了過來,看了看嚴皓聆又看了看夢繞,說道:“嚴大爺,小姐,外面大風,您們不進去嗎?”
夢繞看了春菊一眼,將春菊手中的參茶喝了下去,這才覺得心中的著急壓了下去。
嚴皓聆看著夢繞冷靜下來,才說道:“此時乾著急是沒用的,這事有許許多多的疑點,不如在恆易來之前細細想想方纔顧明玉與你說的話,看看有沒有線索。”
夢繞點頭,細細地想著顧明玉方纔只說了一半的話。
春菊看著夢繞在原地來回地走,一時不解,卻也不敢打擾夢繞,只能又去了廚房拿參茶。
夢繞想了好幾遍,只覺得顧明玉對她說的話不過就是顧明玉與刺血相遇,然後刺血常偷偷到府裡帶吃的給顧明玉,兩人從而有了情愫。而正當她想要問清楚的時候,黑影卻突然出現,而且出現之時顧明玉顯然愣住了,反應過來卻沒有被嚇到!
“聆,你還記得上一次我被抓的事情嗎?那一次我被抓之前也是極爲害怕的,大叫了一聲,那是嚴皓鉅在廚房也聽到的,可顧明玉平日就是一個膽小的女子,遇到黑衣人卻沒有被嚇到?”
嚴皓聆不知當時的情況,此時聽夢繞講述出來便蹙眉,片刻才說道:“那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顧明玉不怕這個黑衣人。”
這話一出來,兩人都不經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說道:“是刺血!”
“我花了十幾天的時間,花了大把銀子也找不到刺血,如今刺血卻上門來了。”嚴皓聆笑了,那笑裡面有些嘲諷。
夢繞眉頭又緊了些,“刺血怎麼知道顧明玉在此?他爲何又剛好在顧明玉說出真相的時候出現並帶走了她?”
嚴皓聆聞言,沒有接話,而這邊的春菊已經再一次捧了參茶來,直接進了裡頭,這不進去還好,這一進去卻不見了顧明玉的身影,便急急地跑了出來,“小姐,顧小姐不見了!”
夢繞與嚴皓聆有些無奈地春菊一眼,“你現在才知道嗎?”
春菊聞言愣了愣,嘴角抽了抽,原來小姐與嚴家大爺早早知道,就是沒有告訴她,春菊嘟了嘟嘴巴,“小姐與嚴大爺都沒有告訴奴婢,奴婢不過是局外人,哪像兩位主子一般心靈相通呢,主子的秘事,我們做奴才的如何能知道?難道還要奴婢去猜嗎?奴婢又不是您們肚子裡的蛔蟲!”
夢繞扶額,也是,她跟嚴皓聆的事,他們做主子的不說出口,別人又怎麼猜,就像上一次嚴皓聆與夢繞親密之事也是沒有告訴春菊的。
夢繞想罷,腦子一閃,秘事……秘事?不是吧?難道顧明玉她……?
夢繞擡頭走向嚴皓聆,在嚴皓聆耳旁悄聲說了幾句話,嚴皓聆眼光一閃,對上夢繞那雙明亮的眼睛。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刺血無故被趕出組織,從此自暴自棄的行爲便有了解釋,而顧明玉服用無愁散也說得通了。
此時許恆易也到了四胡同,走向嚴皓聆,“事情我已經聽說了,看來這個刺血自動走上門,倒是省了我們找他的力氣。”
嚴皓聆不可置否地點頭,要是能解決了顧明玉與刺血之間的事情,再說服刺血幫忙,那他與夢繞算是得到了一個極大的助力。
許恆易與嚴皓聆都會輕功,夢繞連一招半式都不會,最後嚴皓聆只能揹著夢繞運用了輕功,三人一起出發找子晉留下來的暗號。
三人因爲要找暗號,所以一路上走走停停接近一個時辰,這才停了下來。
嚴皓聆將夢繞放了下來,示意夢繞不要出聲。夢繞會意,跟著嚴皓聆走。
三人走了一炷香的時間,終於停了下來,眼前是一件小木屋,裡面有些昏暗,但明顯是點了蠟燭的。
“他們兩人正在裡面快一個時辰了,也沒有出來。”這是子晉的聲音。
嚴皓聆看了子晉一眼,“你沒有去偷看情況?”
子晉翻了翻白眼,“你不知道,這黑衣人的功夫十分好,我一路上已經很小心地跟蹤了,卻終究被發現,但黑衣人卻沒有理會,把女子抱到了屋裡之後沒有再出來。”
夢繞聞言不由得挑眉,刺血是擺明了看不起他們幾個,所以纔不理會的。
許恆易盯著夢繞好一會,再看了嚴皓聆一眼,嘿嘿一笑,問道:“你猜他們兩人在裡面做什麼了?”
夢繞啐了許恆易一口,“你臉面到哪裡去了?”
許恆易不服,剛要與夢繞頂嘴便聽到了一聲慘叫,那是顧明玉的聲音!夢繞幾人收起心思,互相對視了幾眼後,快步向前。
屋子沒有鎖上,四人很輕易地就推開了門往裡面走去,映入衆人眼簾的是顧明玉穿得有些鬆鬆垮垮的上衣與刺血滿頭的汗水。
許恆易腦補了一下,朝夢繞嘿嘿一笑,那眼神裡的精光似乎在對夢繞說,瞧吧,我方纔就腦補了一些,你就是不信,還啐了我一口。
夢繞沉下臉白了許恆易一眼,別過臉看著顧明玉與刺血。
刺血此時沒有蒙面,那一張臉完全暴露在空氣中,說一句實話,刺血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別的不說,就是那緊身的衣袍裡的身材便能讓一般女子流鼻血,怪不得平日裡規矩大的丞相府的顧明玉也會動心。
顧明玉微微張開雙眼,看到了夢繞,朝夢繞笑了笑,她用手撐起身子,這才說道:“繞妹妹,他不是壞人。他,他只是來幫我治病。”
夢繞四人聞言嘴角不自覺抽了抽,夢繞慢慢靠近顧明玉,“治病?他來是幫治你的心病吧?”
顧明玉臉一紅,擡眼飛快地看了刺血一眼,沒有說話。
回答夢繞這個問題的人卻是刺血,刺血冷冷地看了幾人一眼,又想起了顧明玉方纔的話,這才生硬地說道:“她長期服用無愁散,體內的毒素甚多,我方纔已經用針將她身上的穴位刺通了,她將毒素逼出了七成,剩下的三成便服藥即可解。”
夢繞不可置信地看著刺血,鍼灸就能使吃毒品上癮的人戒掉這個隱?
“真的可以完全戒掉毒癮?”
刺血天性孤僻,一般說過的話不會再重複,這一點顧明玉還是瞭解的,所以顧明玉替刺血回答了,“刺血說是,那便是真的。”
夢繞聞言眼睛發亮,據說,這個時空的有毒癮的人還不少了,特別是那些紈絝子弟,那麼能治好這些人,酬勞也是不少的吧。
嚴皓聆畢竟還算了解夢繞,此時見到了夢繞的表情便知道這丫頭肯定是想要利用刺血的醫術去賺錢。
嚴皓聆清咳幾聲,似乎在對夢繞說,丫頭做正事要緊,其他的先放到一邊。
夢繞緩過神,不好意思地朝嚴皓聆笑了笑,這才轉身看向顧明玉,話未問出口,刺血便站了起來,欲要離開。
顧明玉一驚站了起來,卻因爲方纔鍼灸過後力氣還沒有緩過來,又倒了下去。
眼看刺血已經要跨出門檻了,顧明玉一咬牙,伸出手挽留道:“不要走。”
刺血停了腳步,轉頭冷眼看向顧明玉,“你一個月之後便要出嫁,難道要我留下來送你出嫁?抱歉,我做不到!”
顧明玉身子一怔,猛地擡頭,“你怎麼會知道?”
刺血自嘲道:“你連我們的孩子都忍心殺掉,我又有什麼不知道的?”
這話剛落音,顧明玉以及屋裡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大吃一驚!顧明玉一個古代的閨中女子竟然敢明珠暗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