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到來的女子實在是太多,而美容產(chǎn)品一時準(zhǔn)備不夠,也就分了幾批人,今天是幾位公主嚐了鮮,試用了幾款夢繞做的珍珠分面膜。
夢繞忙了一整天,終於可以停了下來,她讓人提前打了洋後,坐了馬車往四胡同裡趕了去。
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而顧明玉還在四胡同裡,她見著了夢繞,眼淚也就留了下來。顧明玉方纔已經(jīng)聽了嚴(yán)皓聆的話,夢繞求了五公主,讓五公主帶了信給丞相府,說是公主留著她在外玩幾天。
“繞妹妹,今天這事真是要謝謝你。若不是你,我回去可能要被母親罵了。還有,我這病……大夫說,幸好發(fā)現(xiàn)得早,也不至於到了無藥可救的時候,只不過要長期服用湯藥,慢慢戒掉。”
夢繞點頭,將屋子裡的丫環(huán)婆子都打發(fā)下去,這才轉(zhuǎn)頭看向顧明玉,“玉姐姐,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認(rèn)識刺血?”
顧明玉原本情緒還算穩(wěn)定,卻聽到了刺血這一個名字之後身子一怔,她的面色,一剎時變成了灰色,心好似被拴了一塊石頭似的直直地往下沉。
夢繞看著皺起了眉頭,顧明玉方纔還好好的,不過是聽了刺血這個名字卻變得這般不正常了?到底是什麼事?
夢繞走了出門,讓丫環(huán)抱了古箏到屏風(fēng)後面,再讓會彈小曲的丫環(huán)坐到了屏風(fēng)後面,吩咐了婆子煮了一股參茶,倒了小半杯遞給了顧明玉。
顧明玉抖著手接了,喝上了一口。
夢繞向屏風(fēng)裡的丫環(huán)點了點頭,丫環(huán)會意,彈起了使人心情放鬆的慢悠小曲。
夢繞柔聲對顧明玉說道:“玉姐姐,你現(xiàn)在什麼都不要想,好好躺一會兒,放鬆一下心情。”
顧明玉喝了參茶之後心中的不安之意已經(jīng)少了些,此時聽著使人心情放鬆的小曲,心裡的壓抑之氣慢慢消失。
一曲終,顧明玉的情緒明顯已經(jīng)恢復(fù)平靜,夢繞再一次示意丫環(huán)彈起古箏,這才柔聲問道:“玉姐姐心中是不是有一件不想說的事?”
顧明玉微微皺起眉頭,點了點頭,“是,那是我這輩子都不想要提的事。”
夢繞將參茶遞了過去,親自餵了顧明玉喝了一口,“其實,夢繞也有一件事放在心中,不敢說出來的。每每想起來這事,我便忐忑不安可,可我今天我遇見了玉姐姐,才明白,有些事情不說出來,便是苦了自己。”
顧明玉聞言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夢繞那一張似悲卻忍作堅強的臉,她心中一軟,問道:“繞妹妹若是不嫌棄姐姐笨拙倒是可以與我訴說。”
夢繞點了點頭,“夢繞雖爲(wèi)尹家千金,卻從小被嫡母所忌憚,被嫡女所欺負(fù),就連同爲(wèi)庶女的妹妹也不把夢繞放在眼裡,多次想要謀害我命。好不容易夢繞逃了出來,認(rèn)識了嚴(yán)公子,由於生意上的事情,我們兩人日夜相對,產(chǎn)生了情愫。不怕姐姐笑話夢繞,其實我們兩個事情投意合,只因身份懸殊而不能在一起。
姐姐亦是官家女,想來也能明白我的感受,商人不過就是比普通黎明百姓強了些,在官家眼裡是跟螻蟻無區(qū)別,我爹是萬萬不會答應(yīng)我與嚴(yán)公子的婚事,可我心繫於嚴(yán)公子,這輩子只想著嫁於他,可終究逃不過身份這一層。”
顧明玉聞言落下了眼淚,她拉起了夢繞的手,“我能理解你的感受,相愛不能一起的感覺,我比任何人要清楚。”
夢繞心中一動,果然來了,她一開始提出了刺血這個名字,顧明玉的情緒則是變得很不穩(wěn)定,她便知道其中肯定有隱情,這男女之間的隱情還有什麼?不過就是男女之情罷了。
再說了,她讓嚴(yán)皓聆審問了染爺,從染爺?shù)淖煅e知道了原來這個退隱江湖的情報員刺血是因爲(wèi)犯了組織裡的事才被趕出來的。嚴(yán)皓聆告訴她,一般作爲(wèi)殺手組織不允許有感情,何況是男女之情,所以,她大膽地猜測刺血與顧明玉之間是有感情的。
讓人先動情,必先付諸於感情。她想要知道顧明玉的事情,就必須自己先坦白了自個的感情,倘開心扉這才能讓別人對自己倘開心扉。
從方纔顧明玉說出,相愛不能在一起的感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句開始,她便更加肯定了顧明玉是爲(wèi)了感情才服用無愁散的,而她的感情出了什麼問題,則是要她自己來說。
夢繞狐疑地看著顧明玉,“玉姐姐難道與夢繞一般,也是經(jīng)歷過感情?”
顧明玉諷刺一笑,忍住了心中的痛,“我與他是兩年前認(rèn)識的,那一年我十五歲……”
原來顧明玉十五歲那一年與丞相夫人還有幾個姐妹去有名的祥雲(yún)寺參拜,姐妹幾人參拜完之後都去了祥雲(yún)寺新建的後花園處賞花,顧明霞這個嫡女帶著幾個庶女抓弄顧明玉,將顧明玉鎖在了花園不遠(yuǎn)處的柴房,不讓顧明玉出來。顧明霞幾人倒是自個去玩了。
顧明玉從小被嫡女欺負(fù),此時也只能默默哭泣,卻不想有人從背後走了過來,遞上了一塊帕子給她。
顧明玉擡起頭,見到一個小麥膚色俊美的男子,而這個男子便是刺血。從小便受封建思想的薰陶的顧明玉不敢接帕子,反倒是站了起來,躲著男子。男子也不在意,自顧著坐了下來,不知從哪裡拿出了吃與喝的東西,大口大口地吃了下去。
顧明玉從家裡出來未曾吃過一點東西,此時早已經(jīng)過了午時,肚子也餓了,卻不敢向男子開口要些吃的。男子面無表情地從桌上拿起一塊麪餅扔向顧明玉,顧明玉抵不住食物的誘惑便吃上了,而緣分則是出於這一塊麪餅上。
顧明玉說著這件事的時候,臉上帶著笑容,她頓了頓又接著道:“那一次之後,他常常深夜來找我,常常帶著府裡吃不到的美食給我。我們一起吃完了東西,他便拉著我的手,讓我等他,等他處理完事情之後便來迎娶我。
我知道,就算他願意娶我,可我卻嫁不了他。但我願意在我出嫁之前一直陪著他,直到我嫁給他人。”
夢繞聽著也大致懂了點,只是有點奇怪,便問了出口,“你們後來是不是發(fā)生了什麼事,使得你不得不服用無愁散來麻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