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那個他上她下，近到可以把呼吸吐在對方臉上的距離保持了很久，蘇青璃才說：“請問你可以從我身上起來了嗎？說實在的，你很重。”

鳳思齊有些戀戀不捨地撐起自己，蘇青璃同樣坐起身子，收好大衆軟劍，沒有生氣，反倒是微微地瞇眼微笑著說：“你讓我想起了一本書，《生命不能承受之輕》。”

“好奇怪的名字，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是說什麼的？”鳳思齊問。

“是說……女人總是渴望……”說道這兒她突然停了下來，“這事你喜歡的女孩知道就行了。”

“女孩……女人……”鳳思齊呢喃了這兩個詞語，如果是今晚重遇她之前說這兩個字眼，一定會讓他興奮，但是現在提到這兩個字眼，對他來說卻充滿了諷刺。

“喂，我教你一個判斷是不是真愛的方法。如果想要看一個窮人有多愛你，就看他會爲你付出多少金錢。想看一個富人有多愛你，就看他爲你付出多少時間。想看結婚已久的老公有多愛你，就看他爲你付出多少精……那個，你知道的。如果一個人他願意爲你付出金錢，時間，還有那個，那基本就可以算得上是真愛了。”

聽了蘇青璃的話，鳳思齊轉念一想問：“阿南，你和那個不想嫁人的姐姐，關係很好嗎？”

蘇青璃眼珠子轉了轉，回答：“我們就像一個人。”豈止是像，根本就是同一個。

“她對你很重要咯？”

蘇青璃算不明他的用意，但還是笑著回答：“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她。”

“那如果一個人願意爲另一個人付出一切，甚至生命，這算是愛嗎？”

“……應該是愛吧。”鳳思齊突然轉了話題，又回到原來的話上，蘇青璃猶豫了一會兒纔回答上來。

鳳思齊點點頭，“是嗎，那她能有你這樣一個弟弟，可真是幸福。”說完，抓上蘇青璃的手臂，一躍下了房頂。

他一如既往的親自送她回家，到了蘇家的高牆外又抱著她跳到牆的那邊，甚至將她送到了院子的門口，他說：“阿南，既然都來了，不知可否讓爲兄見見你那位姐姐？”

“不行！”蘇青璃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鳳思齊笑道：“別這麼緊張，爲兄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你我都已經是兄弟了，而且我也幫過她，認識認識，以後有什麼需要的，可以相互照應照應。”

“不用這麼麻煩了，她一個閨閣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需要你什麼照應？你要把我照應好了也是一樣的，我替她謝過你了。”

“南弟似乎很怕爲兄見到令姐，是不是想起爲兄說要與你結爲親家的事，讓你感到不便了？”

怎麼說這說著說到了這件事？在山洞之內他曾經說過，如果她有一個脾性相同的姊妹，希望能夠娶爲妻子，剛剛她自己又說姐姐與她甚是同一個人，現在想來，簡直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見鳳思齊似乎有些誓不罷休的氣勢，蘇青璃乾脆說道：“我姐姐說了終身不嫁，誰也不嫁，就算我爲你說請也沒用，你快走吧，你也知道她的脾氣和我差不多，要是見你這麼磨嘰，指不定會怎麼樣呢，哎呀，你看她來了，你快走，別讓人看到你。”

說來正巧，蘇琴冉竟然正好朝他們的方向走來，蘇青璃想都沒想就指認了蘇琴冉，鳳思齊眼力好，就是天黑如墨，他也能就著昏暗的燈籠看清那人的臉。

是位漂亮的小姐，但她邊走還邊打罵身邊的下人，看上去是個品行不太好的姑娘，就是這樣的人，怎麼配得上蘇南。

他揚了揚下巴，死死地盯著蘇琴冉怎麼也移不開目光，蘇青璃見他看蘇琴冉望著出神，竟然一下子心中堵得慌，脫口而出：“看什麼看，你不要喜歡她！”

“我喜歡她？”鳳思齊對她這麼緊張自己姐姐的樣子，覺得十分滑稽。

而蘇青璃知道自己在語無倫次，急忙雙手掩上了小嘴，“哎呀，你快走吧，我姐姐是大家閨秀，怎麼能容你這般亂看，快走快走！”

被迫離開了蘇家，鳳思齊轉身就到了侯爺府，原本正在蘇流雲房間親熱的衛賢聽到他給的暗號，真是氣得殺人的心都有了。

可鳳思齊打的暗號十分的急促，衛賢只能無可奈何的找了個藉口，匆匆離開了蘇流雲的房間。

大半夜的放著美jiao娘不能寵愛，卻要在書房裡對著一個男人，衛賢這口氣頂在嗓子眼上又不能發作，上下不是，只能給自己倒上一杯冷酒降降火。

“阿賢，我問你，我朝歷代帝王裡有多少養男寵的，或者說就算養了一兩個男寵，也不能說明他不賢明是吧。”

衛賢剛提起的酒杯就僵在了那裡，聽說今天紫蘇被打發回京，大半夜的時候，一大羣官兵衝入臨州巡撫家，以倒賣私鹽的罪名將其拘捕，一路送到刑部，而鳳思齊突然從天而降，竟然問了這麼一句話，莫非是天變地異的先兆？

衛賢想了半晌才說：“我可以不回答嗎？”

“不可以！這是命令。”鳳思齊當即給他駁回。

衛賢看著手中的酒杯，心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咕嚕嚕地一口把酒灌下說：“我朝歷代君王，倒沒有聽說過豢養男寵的，養一兩個男寵也確實不能斷定一個君王是否賢明。”只見鳳思齊似乎要鬆下一口氣，衛賢突然來了一個轉折，“可是……如果是如此，你就會辜負那位老人家對你的期望。”

“難道我讓她失望得還多嗎？而且我已經不在乎她的想法了！她三番四次奪走了我最心愛的東西，我不欠她的。”

“可她撫養了你，保護了你，支持你，從始至終都做到了一位母親該做的一切。站在母親的立場，她確實沒有任何錯誤可言。試想，如果他日有這麼一個不可預想的人出現在你的孩子身邊，你也會爲他毫不留情的除去，即便他可能一輩子恨你。”

鳳思齊把神情一凝，揮手舉起酒杯，“別再說了，我不想聽有人爲她說話好，難道這輩子爲她說好話的人還不夠多嗎？！”

“行行行，你的家事你自己調和，至於男寵的問題，我也沒有經驗，不過我勸你還是三思而後行。”

來侯爺府這一趟，問的問題等於沒問，反倒牽出了他不少的煩心事，鳳思齊說：“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我之所以要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就是爲了能擁有自己心中所在乎的一切，我不會再讓她控制我的人生，毀掉我所在乎的一切。”

“可是……”

“沒有可是！替我儘快處理掉蘇家的那個三小姐，不管蘇南到底有多麼愛她，我都要讓蘇南無論是身是心都完完全全屬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