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魂掃視一眼,閣樓內幾乎沒有站立的人,這讓他很生氣。只是他能叫出名字的意境級高手就有五十多個,當他需要幫助的時候,一個個都裝啞巴。
這能怪誰?
就在不久前,他也是裝傻的一員。原本,他也在等,等有人出面。
易風是最先提醒大家的人,他本該出面的,可是他就是裝傻充楞死活不出來。
今天的事情很棘手,江湖中最精銳的人馬都在這裡了,就算有一個人死了,他也逃不了干係。所以他不願意出來承擔責任。他聰明,難道其他人就傻了嗎?
有些惱怒地看了董爲一眼,這小子也有貓膩。別人裝樣就算了,你也跟著裝!心懷叵測!“你,想到什麼辦法沒有?”
被龍魂直接點名,讓董爲吃驚地停了下來。這一次龍魂倒是冤枉了他。由於進入意境的時間尚短,又連番兩戰,內力消耗甚巨,他確實中毒了。
掌門人的問話他不敢不答,只看掌門的表情他就知道,是在找替罪羊了。要是不想出個好法子,他今天是死定了。
想了又想,還真叫他想了出來,潛能在這一刻,爆發。
“不如,我們用信鴿。”他提議道。
立刻有人不屑地冷哼:“莫非董堂主不知道信鴿在最初的三百米是用普通速度飛行的,莫說一流高手,就算普通的弟子想要射下一隻飛鳥也不難。”
(江湖小貼士
信鴿的飛行速度無疑是江湖中最快的,只是爲了真實性,在信鴿最初飛行的三百米內,是以正常的速度飛行的,出了三百米的範圍就以百倍的速度飛行。因此,假如被圍困了,想放出信鴿是很困難的。)
龍魂看了一眼,這人他認識--血刀的斷天涯,出事了就做縮頭烏龜,有人出來頂事了又出來挑刺,要不是現在正是用人之際,他真想在斷天涯身上捅十七八個窟窿。
董爲冷笑:“斷掌門言之有理,一隻信鴿自然是飛不出這天羅地網,假如一百隻,一千隻,一萬隻呢?”
“這….”斷天涯雖然和龍魂不和,但是牽扯到自身的生死,也不得不思考董爲的提議。
董爲見他不做聲了,就繼續說:“閣樓內大約有1000名高手,我相信大家身上總有萬把兩銀子吧,每人放出幾十只信鴿不難吧。”他得意地看著衆人:“當然了,假如哪位朋友缺錢的話,我這裡還有一些碎銀,可是先借給他。”
“白癡。”易風低低罵了一句。
聲音很低,只有他旁邊的人聽到了。
蕊兒離他最近,悄悄的貼到他身上,小聲問:“風,怎麼了?我覺得這個注意很好啊。”
易風眼睛直視前方,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說:“你中毒了嗎?”
蕊兒搖搖頭,對於意境級高手來說,毒已經失去了效果。
“那就是了。我想丁卯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的目標並不是我們,而是各派的精英。”他的話有些深奧,蕊兒不懂。難道他們意境級的高手還比不上超一流的高手重要?
易風只好耐心的解釋:“意境級高手雖然有一錘定音的效果,但是大範圍的門派戰關鍵還要看超一流高手的比拼。他們纔是一個門派的基石。此次跟隨各大掌門來的都是門派中有地位的高手,他們不但自身武功高強更擔任要職,他們死了,門派的運作就要癱瘓了。”
蕊兒懂了,她記起來了,上一次草草姐姐出事了,大家雖然慌亂,可是隻要星舞他們還在,自己只要稍微指揮一下,她們就能順利的將門派運作起來,假如沒有了她們的幫助….蕊兒臉色煞白,她不敢想下去了。
想通了這一點,她也就知道了董爲的主意有多愚蠢,要是想報信,只要一個意境級高手突圍出去就可以,鴿子雖多,也不一定能有漏網之魚。閣樓內這麼多意境級高手,突圍出一兩個還不簡單?
可是沒有人願意這麼做,因爲他們走了,剩下的人就沒了倚靠。混戰起來誰會管旁人的生死?所以,他們不能動,所以他們在裝傻,所以...
總要有人犧牲,這個人非龍魂莫屬,因爲他是盟主,因爲大家參加的宴會是爲他慶祝,因爲華山派不只他一個意境級高手。
鴿子還是放了出去,滿天的信鴿引來了衆多的暗器,飛蝗石,透骨針,鐵蓮子,飛刀,鐵蒺藜都撲了上去。只要被擦中的信鴿,都化作了白光,連屍體都沒有留下。大把的銀子打了水漂,看得人心疼。
董爲的臉色煞白,不停地放著信鴿,連逼毒都顧不上了。
還是龍魂看不下去了,閣樓裡只有他在傻傻地一隻只往外仍錢,這個敗家子,沒用的東西。“滾,別給我丟人現眼。”
心中的怒氣越聚越多,董爲有野心是好事,年輕人嘛就要有些慾望纔能有動力,可是光有野心是不夠的,他還需要實力。或許是自己太捧他,沒有什麼經過大風大浪的吹打,他太不頂事。在真正的考驗面前,慌了手腳。
難道要我親自出手?
他又看了易風一眼,“你也該露點底了。”
打定注意,高聲說:“風少的功夫大家都是看見的,不如就由他帶著我們衝出去好了。”
易風的威望還在,舊人還在,更重要的是靈鷲宮的人都沒有中毒,此刻他們是最強的戰力。所以龍魂將他捧出來時,連最喜歡挑刺的人都閉上了嘴巴。
“隨便。“易風說。
“我沒聽錯吧。“很多人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隨便是易風這種人能說的嗎?
什麼叫隨便,就是怎麼樣都無所謂。
只有弱者纔會如此吧,閣樓內的衆人已經很久沒有聽到或者說過這個詞了,因爲他們已經是強者,並且混跡的圈子也是強者如林。
突然,被人寄予厚望的易風說出了隨便兩個字,信任度立刻大減,“我們能信任他嗎?”
再看他的時候,目光中多了懷疑,不屑。
可是沒有人出來反對,因爲沒有更好的辦法。
草草複雜地看了易風一眼,雖然他親切了許多,卻讓人少了一份安全感。以前的他,是絕對不會說隨便兩個字的,他想怎麼做,想得到什麼,會明確的說出來,不喜歡什麼,不想做什麼會大聲地拒絕。隨便,是否可以看作懦弱的代名詞?
她也說不出這種變化是好還是壞,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隨便討人喜歡,會讓人覺得他很容易相處。但是對於一個高手來說,隨便代表沒有原則,沒有地位,任人擺佈。
易風的心裡很苦,可是他只能裝作什麼也沒有,不在乎的樣子。他的境界是超越了意境,他對內力的掌控可以說冠絕天下,在他的面前沒有任何氣勁能傷到他,他就是氣中的至尊。
有得必有失,爲了獲得超越常人的真氣掌控力,他的各項實際屬性值低得可怕,即使是在暖情谷中,更多的時候也是修煉真氣。
在靈鷲宮的偏殿,他可以制住三個意境級的高手,可是當時的情景是三個人坐在那裡任他催功,假如在他催功之初,任何一人突然發力攻擊他,那麼後果就是未知。假如那個人是蕊兒這樣將各項實際屬性練到極高的人,可以在瞬間接近他,那麼他就必死。
他強的可怕,又弱到極點。這讓他想起了幾年前玩的魔幻遊戲,法師,擁有最高的攻擊力,身體卻極度淡薄,一被人近身,基本就是個死。
所以,在適當的時候,他會表露自己的強大,爲的是震懾旁人。確從來沒有真正的和誰戰鬥過,因爲他的強大隻是一層紙,這層紙破了,那他就沒有任何威懾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