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隻白鴿飛到易風的肩頭,吉吉問:“怎麼了老大?”
易風說:“我現在只能告訴你,有隻鴿子落在我的肩膀上。欲知後事如何,且等我拆開信件再說。”
他從鴿子的腿上取下信件,打開一看,愣住了。信是四方揭底發給他的,講了一件很普通的事。這種事在江湖上常會發生,一個紈絝公子看上了美貌的女子,隨之調戲,然後女子的老公趕到,一陣廝殺,將公子給揍了一頓,然後仍進了臭水溝。這本是平常至極的事,江湖上一天不發生一次簡直就不叫江湖!當然了,它還可能有另外一個版本,老公的功夫沒有公子厲害,被公子打了一頓,仍進了臭水溝。
吉吉又問:“老大,怎麼了?我看你臉色好像不太好。”
易風的臉色何止不好,簡直白得嚇人,假如你的兄弟被人扔進了臭水溝,你生不生氣?假如仍的人是以前的同伴,你火大不火大?“花少調戲夢蘿不成被龍魂仍進了臭水溝。”
吉吉愣住,花少的風流他也是有耳聞的,只是沒想到他竟然跑去調戲夢蘿,他也太大膽了吧?
蕊兒卻說:“活該,誰叫他調戲女孩子的?”雖然她並不喜歡夢蘿,也不喜歡隨便的花少,可是她見不得男人欺負女孩子,花少即使是易風的兄弟,即使易風在聽到他被人扔進臭水溝時手上的關節捏得發白,她依然要說。“活該!”
易風猛地轉身看著她,“假如你被人扔進臭水溝你會怎麼辦?”
“爬起來,找個地方洗乾淨。”蕊兒說的時候直視易風的眼睛,她沒有說錯,爲什麼不能直視?
蕊兒的話彷彿一股魔咒在易風的腦海裡揮之不去,“爬起來,找個地方洗乾淨“,這是多麼簡單的道理?或許當了太久的傳說,他已經忘記了以前在江湖中掙扎的日子,常常被人打到,被人扔進臭水溝,被人追,被人砍,被人罵,可是他都挺了過來,難道現在反而接受不了了?他在爲花少憤怒,何嘗又不是爲自己?四少同氣連枝,花少受辱就如同他受辱,他受辱之後憤怒就代表了他的脆弱,摔倒了再爬起來,怨天尤人有什麼用?
易風突然發現,他的意境已經支離破碎了。呵呵,都說衝冠一怒爲紅顏,沒想到有一天我會爲兄弟如此,他此刻才發現,兄弟在他的心中竟然有如此的地位,多年的相處原來早就將他們融爲了一體。
“走,我們去龍門。”
吉吉:“老大!”
易風:“呵呵,放心了,不是去打架,是偷東西。”
蕊兒:“是青絲手嗎?”
易風:“對。”
蕊兒高興的笑了。易風想:“既然龍魂不給我們面子,那麼就不要怪我了。”從花少被扔進臭水溝起,他就知道,龍魂已經表明了態度,不歡迎他們回來,他做了這麼久老大,自然不希望有人威脅到他。看似龍魂對花少手下留情,實際上簡直比殺了他更讓他難受。易風相信,過不了多久,江湖上都會傳出四少迴歸的消息,更會附帶著花少被扔進臭水溝的消息。
這期間,點點一直保持著沉默,不說就是認同。不管易風這麼做是爲了花少出氣還是單純地只是爲蕊兒找一件兵器,他都會跟著易風前去,沒有爲什麼,只有去哪裡?
茶棚,一般設在大道的兩旁,供過路的江湖人只用,雖然驛站的速度很便捷,不過普通的江湖人寧願用走的也不願意用驛站,因爲驛站的價格很貴,究竟有多貴?比如從大理到京城,大約兩千裡的路程,就需要兩千多兩,一里路就是一兩銀子,而一匹普通的馬價格只有一百多兩,很多人寧願騎著馬顛簸也不願意坐車。
所以,茶棚的人始終很多,易風等人進來的時候,茶棚幾乎坐滿了人,在角落裡尋了一個桌子就坐了下來,吉吉喊:“小二,來壺茶。”
茶棚的茶並不好,連馬車費都不願意出的人怎麼會有閒功夫品茶?這裡的茶不是用來品的,是用來解渴的。易風喝了一口,茶味清淡,估計茶壺中的水已經換了數次,幾乎都嘗不出茶葉中的苦味了。
這裡已經是華山的腳下,易風堅持不直接坐到華山的原因就是想聽聽江湖中的反應。果然不出所料,江湖中已經傳開了,花少的跟頭載得夠大,也不知道此刻他躲在什麼陰暗的角落裡獨自傷心。旁邊的桌子上,一名華山弟子有聲有色的講述一個故事,故事的內容易風聽了很多遍,早已沒了最初的衝動。
第一次聽到的時候,他的內力不受控制的突然迸射而出,完全是出於對兄弟愛護的本能,一瞬間奪取了十餘人的性命。當時的蕊兒張著好大的嘴巴,不敢置信地看著易風,第一次見他殺人,殺得如此乾脆,被殺的人甚至連悶喝都沒有發出就死了,那些人保持著生前的動作,有的人手裡舉著酒杯,有的人握著筷子,上面還有一大塊雞肉,還有的人高聲說著什麼,可是他們都無法繼續下去了,杯中的酒灑落,雞肉掉落,張開的口依然沒有閉上,卻永遠也無法說出什麼了。
殺戮還在繼續,越是接近華山的勢力範圍,易風殺的人就越多,久了他也失去了興趣。大量弟子的遇害也讓華山上下提高了警惕,此刻正在高聲談論的華山弟子,雖然說得依然聲情並茂,可是他的手始終按在劍柄上,只要1/3秒,他就可以將劍拔出來,只要拔出劍,他就可以讓敢於挑戰華山威嚴的混蛋嚐嚐奪命連環三仙劍的厲害。他並不是新人,他已經在華山學了十五年的劍法,更在不久前學到了華山的招牌武功奪命三連環。最近不斷有下山散播謠言的師弟遇害,本來這種任務他是不屑做的,可是他憤怒,憤怒於有人敢挑戰華山的威嚴。自從很多年前龍舞掌門開始,就沒有人敢和華山派作對了。
新進來的四個人他只認識一個,可是這就夠了。蕊兒,恐怕是華山派弟子記得最清楚的女人,她的手上沾滿了華山弟子的鮮血。可是他沒有動,因爲早在他還沒有加入華山派之前,蕊兒就已經是譽滿江湖的高手了。
手心不斷地泌出汗水,劍柄處越來越滑膩,他甚至擔心劍會脫手。可是他不敢擦拭,他怕一動就再也無法動了。只有手裡握著劍他纔會安心,華山的劍,本身就是最好的護身符。
喝夠了,上路了。易風等人離開了茶棚。直到他們走遠,華山派的師兄纔敢將手中的汗水擦去,他突然感覺到,或許這一次華山派會經歷從來沒有過的危機,顧不得節省銀兩,白色的信鴿沖天而起。
今天的停更爲的是明天的爆發,嗯,明天開始恢復中午和晚上兩更,或許三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