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鑰把心思對清啞說了，覺得輕鬆許多，笑嘻嘻道：“你趕快想想送我什麼做賀禮。我不回湖州府了，就在京城出嫁。你不如多待些日子，等我嫁了再走。這樣，也能多些心思爲(wèi)我準(zhǔn)備嫁衣?！阋欢ㄒ獛臀叶嘧鰩滋滓律?，不許圖省事！”
清啞道：“這就出嫁？太快了?！?
蔡鑰道：“不算快了，應(yīng)該就到年底了?！?
清啞道：“我恐怕等不到年底。”
蔡鑰道：“你這麼急著回去幹什麼？急著回去生孩子？那也要到明年呢。不如在京城過年。”
清啞道：“那怎麼行?！?
蔡鑰道：“怎麼不行？”
清啞道：“方初有事。”
蔡鑰才罷了，又問她：“你說你見過六皇子，覺得他怎樣？”
樹後，六皇子精神一振，豎起耳朵。
清啞想了想才道：“很帥氣，不過看著有些花心?！?
蔡鑰疑惑道：“帥氣？花心？”
清啞道：“帥氣就是說男子很英俊、玉樹臨風(fēng)，氣質(zhì)好?；ㄐ?，就是風(fēng)流。他肯定有許多妻妾和女人?！?
蔡鑰小臉一沉，道：“這你都能看出來？”
清啞急忙道：“也許我看錯了。鑰兒你別聽。”
蔡鑰道：“你都說出來了，還叫我別聽。”
樹後，林世子看著黑臉的六皇子，使勁憋住笑，就怕一個忍不住，驚動了那兩個少女。他也很奇怪，清啞是如何看出六皇子風(fēng)流的。
過了一會，清啞和蔡鑰從樹林中出來，一小太監(jiān)上前。賠笑道：“哪位是蔡姑娘？”
蔡鑰道：“我就是?！?
小太監(jiān)遞給她一個荷包。
蔡鑰不接，狐疑地問：“這是什麼？”
小太監(jiān)道：“這是六殿下讓小的送姑娘的?！?
蔡鑰依然不接。
她可不是莽撞冒失的姑娘，尤其現(xiàn)在皇宮，更加謹慎。
清啞代她急，四下張望，一下子就看見六皇子正和林世子、方初、一個青年男子在一處說話，也朝這邊看呢。
清啞疑惑地瞅他。又瞄一眼小太監(jiān)。
六皇子彷彿明白。含笑微微點頭。
蔡鑰也發(fā)現(xiàn)六皇子了，他乾脆對她指了指腰間，意思那荷包是他送的。蔡鑰心跳急了，忙一把拿過荷包，拽著清啞就走。
清啞好奇地問：“是什麼？”
蔡鑰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停下，迅速打開荷包。掏出一枚龍形玉佩，裡面還有一張字條。正要展開看，一轉(zhuǎn)臉見清啞正盯著，忙停住。
清啞催道：“打開呀，看寫的什麼。”
蔡鑰把手一收。道：“你不能看?！?
清啞眨眨眼，道：“那我就不看了?！?
正要轉(zhuǎn)身，蔡鑰又一把拉住她。道：“算了。一塊看吧?！?
唉，這沒人分享的感覺也不好。還是和清啞一塊看吧。
清啞抿嘴笑了。
她還是很想看的。
蔡鑰小心展開紙條，她以爲(wèi)會看見一首詩，結(jié)果上面寫著：一生一世一雙人我給不了，但能承諾：今生今世，定不負卿之深情。
蔡鑰眼睛迅速紅了。
清啞嘴動了動，欲言又止。
她以爲(wèi)，一個男人擁有許多女人，是無法做到不負她深情的。同樣的話，他必定也對他妻子說過。說是都不負，最後是全都辜負。
她想告訴蔡鑰，又怕打擊蔡鑰。
她也沒法說，說了蔡鑰也不會聽。
她只好默默地陪著蔡鑰。
這時，有個宮女走來，說太后請郭織女過去。
蔡鑰急忙收了荷包，和清啞回到紫悅軒。
太后找清啞，因明陽子來了，正在和衆(zhòng)人說話，清啞是明陽子弟子，衆(zhòng)人紛紛贊他教導(dǎo)有方，太后才喚清啞來見。
在一衆(zhòng)陌生人中看見師傅，清啞很開心。
明陽子問她，身子可還好。
她打了個哈欠，說“就是想睡。”
她忍到現(xiàn)在，實在困了，可是她註定別想休息，被引著見了一位又一位嬪妃、誥命夫人、貴女，最後眼睛都睜不開了。
太后看見，覺得奇怪。
明陽子趁機對她低語了幾句。
太后先是眼睛一亮，跟著神情慎重地點頭。
方初那裡，也有許多皇親貴族裝作不經(jīng)意前來招呼他，不知道的，還以爲(wèi)他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呢。
他自然不會忘乎所以，很恭敬很有分寸地應(yīng)對。
那些人聽得最多的就是“拙荊不慣坐馬車，遠道而來，疲累的很”，還有“拙荊已經(jīng)將所有圖紙和設(shè)計都上交給朝廷了”。
太子對六皇子道：“這個方初，看著倒是個知禮的人。”
六皇子笑道：“好歹也是讀書人家出來的，自不比一般商賈?！?
太子輕笑一聲，不置可否。
明陽子忽然走來，方初急忙上前見禮。
明陽子散漫地嗯了一聲，順腳走開，方初忙跟上。就聽他低聲道：“你儘快帶清丫頭離開京城。我已經(jīng)對太后說了，清丫頭懷孕了，趁著日子還短，需及早上路回鄉(xiāng)。若是拖得日子久了再上路，恐怕不利於保胎。太后答應(yīng)了。你們只管離開，無事的?！?
方初急忙道：“是。謝先生?！?
明陽子道：“謝什麼。趕緊回去。”
說罷徑直去了上頭。
方初看著這宮廷富貴風(fēng)流氣象，默默沉吟。
離開的時候，清啞幾乎睜不開眼睛了，兩個宮嬤扶著她，交給方初，方初急忙接住，半抱在懷內(nèi)。又有兩個太監(jiān)和幾個侍衛(wèi)擡了皇上和太后賞賜的東西送他們出宮，送去幽篁館。
在御花園門口，他們碰見了六皇子和林世子。
方初正對清啞哄道：“撐著點，等出宮就坐車?！?
若不是在宮內(nèi)，他就要抱著或者揹著她走了。
清啞倚靠在他身上，努力睜眼，喃喃道：“我知道?！?
爲(wèi)了提神，她猛呼一口氣出來，強笑大聲道：“這御花園好大，好美啊——”其實她好睏??！
還沒“啊”到盡頭，就發(fā)現(xiàn)對面六皇子錯愕的神情。
清啞沒心情尷尬，她實在困得不行了。
方初忙和那二人招呼。
六皇子問：“郭織女怎麼了？”
方初忙笑道：“沒事，就是有些困了?！?
六皇子微笑道：“走路都犯困？織女還真是與衆(zhòng)不同?！?
清啞道：“累了就會困。不對嗎？”
她因爲(wèi)蔡鑰要嫁給這個人做小妾，有些牴觸他。
六皇子一笑道：“是我少見多怪?？墒强椗彼活櫡匠踉尞惷嫔?，忽然湊近她，輕聲問——“是如何看出本殿下風(fēng)流花心的？”(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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