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縭之情（二）
夜市鬧、煙花贊。
對他二人而言，穿梭於大城小鎮的距離只在咫尺間。
今夜沒有什麼生死、榮辱……人世間的紛紛擾擾，只有少男少女盡情暢快的笑容。
“老闆，這個多少錢？”波風水門突然發現了一條很漂亮的鏈子，在一個小攤前問價。
“30000兩。”
“給您。”他很喜歡，連價都沒還二話不說得就買了下來。
轉頭去望時，剛還在一旁的伊藤碧卻已經沒有蹤影，他轉啊轉，四下裡望，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惆悵和失望。
卻在那時：
“老闆，這風車怎麼賣？”
“300兩一個。”
“給我兩個。”
驀然回首，燦然華彩下，妙影妙語早成雙。
“碧！”波風水門開心地奔向伊藤碧。
“水門。”回首呼喚，淺笑浮梨渦，百看總不厭，“給你一個。”說著她遞給男子一個風車，自己手持了一個。
亮亮的彩片紙，五彩的顏色，若是孩子的話，定然會喜歡。
波風水門接過了，拿在手上，卻是有些疑惑地同伊藤碧一塊走著，偏了頭去看她，只見她隨手撥弄著風車，難道現出幾許無愁無慮，完全脫離了俗務的淺笑來，不由是眼前一亮。心中恰還有幾分歡喜、幾分好笑，他還從沒料到過伊藤碧這樣的女子，居然會喜歡普通少女、孩子們才愛的小風車。
“當你看見風車的時候，就會再見到我。”堪比天上仙音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對晶瑩、碧亮瞳仁的注視下，波風水門莫名只覺心頭一震，上前牽住了少女的手。
“那我就好好珍藏起來，珍藏一輩子。”湛藍的星瞳中滿是認真。
噗嗤一聲笑，伊藤碧看著那有些傻氣較真的戀人柔柔一笑，搖了搖頭道：“一隻風車而已，幹嘛藏起一輩子？”說著奪了他手中的風車，並自己手裡的，一道送了途中碰見的小孩子。
“哇——！”
人聲鼎沸，天邊忽然連續放起焰火來，噼裡啪啦、五顏六色地綻放了滿空——新舊年交替的時刻已到！
擠在喧囂的人羣中，兩人分享著這最最平凡、又最最動人的一刻。
伊藤碧只覺胸前一涼，有什麼東西戴在了頸上，低頭一瞧，不覺大吃一驚。
“送給你的，喜歡麼？”
俊朗的容顏近在眼前，她只覺得眼眶溼潤起來。
“喜歡。”人羣中只如蚊蚋般細微的聲音，卻字字清晰地傳入到了少年的耳中、癢入了心底……
繁華喧鬧過後是恢復到安寧平靜。
曲終人散，兩人又回到了海邊小居。
他送她到房門口，道著晚安。
“水門，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裡，我們去真正地遊山玩水一次，好嗎？”
真正地遊山玩水？
波風水門有些詫異，這兩年來，雖說伊藤碧對他於日常生活中十分照顧，但於修煉一途上從不許有偷懶的，每一日都嚴格監督，不許落下功課，這會子卻主動提出出去遊玩？他自然倍感驚訝。
“抱歉，碧。”波風水門有些遺憾地道，“我正打算明早對你說的，奇奈的母親似乎出了什麼事，火影大人要我同老師一道送她回去，明天就走。所以，明天我就要回那邊去了。”
“這麼快？”伊藤碧垂下了眼睫，低頭不語，仿有心事。
“我會盡快回來的。”見她如此低沉，波風水門忙安慰，等了等又遲疑地道，“要不，我去跟火影大人商量一下，請他換人去？”村中若論護送的話，也不是就少了他這麼一個人，只是他同漩渦奇奈自幼一道長大，爲保安全起見，三代火影又特地指定了自來也這位“三忍”之一，便也捎帶上了他。
然而護送任務之類的，是除了潛伏任務一類執行週期最長的任務了，波風水門這一離開，路上會耽擱個幾天，而且他明白，到了渦之國那邊不可能即行返回，又至少會耽上幾日。前後一算上，沒有半月一月的絕不可能回得來。
今日一時的情不自禁，致令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大大拉進，驟然就分開，波風水門心中也覺不捨。有些愧疚的就是，漩渦奇奈畢竟是他從小到大的朋友，渦之國既然出事了，爲朋友盡一份心力很是應該——可是伊藤碧現在不同尋常的消沉樣，他又放不下。
“不！”倒是伊藤碧擡頭，笑了笑道，“任務比較重要，既然讓你去執行，便不可隨意推託，何況還是奇奈的事。你去吧，我，會等你回來。”
“哦。”波風水門將信將疑地應著，心中霎時狐疑難決——她那笑，爲何如此勉強？她那話語，爲何如此悲傷、哽滯？
“那我先去睡了，你也早點歇息吧。”他道，轉身離開，心中暗暗決定了一定用最短的時間回來。
燈光下那一襲背影緩緩漸行漸遠，彷彿下一刻就要消失到再觸摸不著的遠方……
“嗡”得一下，各色雜音在波風水門的腦海中炸響，他只覺著啪得一下，背後已貼上了一個溫暖的溫度——就在那一瞬，伊藤碧自後將他攔腰箍住。
“水門……”空氣一下子變得無比寂靜，只有她顫抖的聲音在響，“你……喜歡我嗎？”
“喜歡。”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心在突突跳個不住，只覺著箍住自己的手更緊了些。
“那你會愛上我嗎？”這一句問得更急，卻也更慌。話一出口，伊藤碧自己先已覺含羞。今日之前，她從沒想過要去證實年青的波風水門——一個十五歲不足少年對自己會懷有某分真摯無比的情意！
事實上曾經一度，她還有些害怕，害怕他因爲知道了那可能的未來的某種關係，而本能地同自己一個看上去大了他太多的成熟女子疏遠。
可是今天白天的那個吻，給了她幾分希望；今夜的絕望，又給了她勇氣。
她在冰冷的夜裡顫抖著，已經是本能超越了理智地自發自覺地朝著那心愛的人兒索求最後的一絲溫暖。
“我……”波風水門忽然轉身，主動擁了那在這一刻冰得彷彿下一刻就能凍住了的女孩，在她耳邊堅定而深情地道，“早就已經愛上你了。”
插入書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