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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34章 霓妃小產(ch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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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出去的時候,玄冥已經(jīng)穿戴好一切,縱身一躍,在最上方的寬大房樑處隱蔽起來。滄霓仰頭看過去,確認真的看不出來了。這才走到南宮凜面前,將他擺出一個好似是正常熟睡的姿勢,再從容不迫地對外面說道:“嫣雯,讓小勝子進來,陛下睡熟了。”

“是?!辨迢┞勓裕Ь吹卣f道。

小勝子聽到裡面?zhèn)鱽淼穆曇翎?,也心知剛纔陛下實在是太賣力了,那些粗喘和嬌吟的聲音不絕於耳,饒是他們已經(jīng)聽慣了這樣曖昧的聲音,也有些面紅耳赤了。

走到龍泉池的殿內(nèi)時,小勝子帶著一衆(zhòng)宮人小心翼翼地將玄冥放在被褥裡,高舉著帶走了。小勝子恭敬地垂下頭對滄霓說道:“脂妃娘娘,敢問元帕可在?奴才要吩咐敬事房將這些事情記檔的?!?

元帕指的便是尋常的白色錦帕,只是在皇帝寵幸第一次侍寢的宮妃時,需要將其墊在身下,取處子之血的。這些宮闈之事,滄霓自然都明白的。

聞言,滄霓淡淡地點了點頭,從袖子裡出去一方白色的絲帕,那上面有一抹還沒有乾涸的鮮紅,是滄霓剛纔咬破了玄冥的手指才得來的。一想到他呲牙咧嘴的模樣,滄霓忍不住就想笑。

小勝子聽到這樣充滿喜悅的輕笑,擡起頭來飛快地看了面頰飛霞的滄霓一眼,只覺得平時清秀靠上等的脂妃娘娘竟然面若仙子,比任何人都美上許多。見滄霓看向自己,小勝子迅速低下頭,將元帕塞入袖內(nèi)便躬身退去了。

嫣雯雖然不敢光明正大的看向光裸的南宮凜,但是剛纔也貌似看到,他的大腿間是有些血漬的,隨後是被那些太監(jiān)輕輕洗去了。她有些狐疑地看向滄霓,心中大惑不解,難道娘娘真的侍寢了?

“嫣雯,你在這裡清理龍泉池吧,本宮由其他宮人帶著回去就可以的。外面的人本宮也會特意囑託一番,就說本宮有私密衣物需要整理,待你出去後再進來打理。”滄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轉身離去。

“是,奴婢遵命?!辨迢孔∷械囊苫?,目送滄霓走了出去。

正當她納悶地想著什麼時,忽然聽到從上方傳來一陣悉悉索索地聲音,嫣雯警覺地向上方看去,卻忽然看到了讓她感到十分驚愕地玄冥,忍不住低呼道:“老天!皇上……”

玄冥脣角微微勾起,走到她面前,沉聲說道:“你有沒有照著朕的話服侍胭脂?”

嫣雯迅速回過神來,褔身恭敬地說道:“啓稟皇上,奴婢是按照皇上的意思,全心全意地侍奉主子的。但是,主子似乎並沒有太相信奴婢,有些事情也是不會與奴婢說的?!?

“唔,這樣啊。”玄冥挑眉,想了想,忍不住輕笑道,“那丫頭城府極深,她肯給你幾分信任,便已經(jīng)是相信你了。無妨,朕也不想利用她去得到什麼情報,但若是她需要幫助的時候,朕或許可以幫助她一把?!?

“是,奴婢遵旨?!?

玄冥緩緩走了幾步,回過頭來看向她,又說了句:“她所有的言行舉動,你都務必要記住。如果朕下次見到你,必定會問清楚的?!?

他似乎察覺到有些不對勁,那胭脂剛纔假意承歡時,跟從前意亂情迷的滄霓是很像的。而且,在此之前,他就莫名其妙地覺得她十分神似滄霓,只是刻意地在掩藏起來本身的心性。

說完,聽到嫣雯恭聲應答後,玄冥便走至窗前,飛身一躍,迅速躲過那兩個看守的侍衛(wèi),向黑暗中掠去。

回到胭脂宮的滄霓,這才感覺到渾身都有些僵硬了。她半躺在牀上,一想到剛纔玄冥對自己的愛撫,面上就忍不住有些酡紅。

點薇見狀,目光裡幾不可見地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微微垂眸走上前,輕聲說道:“主子,陛下今夜不來了嗎?”

在看到藏匿的勃頸處那些很耀眼的淤痕時,點薇心中有些泛酸。但很快,便堆上了笑容,和善地看著牀上的女子。

滄霓聞言,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陛下在龍泉池裡出現(xiàn),已經(jīng)侍寢過了。你去外間休息吧,若是有事情的話,本宮會叫你的?!?

“是,奴婢告退?!秉c薇褔身說道,便躬身退下去了。

躺在溫暖的牀帳上,滄霓微微閉上眼睛,經(jīng)過剛纔的事情以後,她實在是太累了……

嫣雯回來時,見滄霓已經(jīng)睡熟了,便走上前照看了一下,又轉身回到了外間歇下。

翌日。

南宮凜醒來時,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覺。他拄著額頭,伸出手去摸了摸,卻沒有摸到什麼人在。打量了一下四周圍,才發(fā)現(xiàn)這是在自己的寢殿內(nèi)。

“小勝子?!?

“回陛下的話,奴才在?!毙僮右宦沸∨苤M來,走到明黃龍塔前,小心翼翼地說道。

“現(xiàn)在什麼時辰了?寡人爲何在雲(yún)霄殿內(nèi)?”南宮凜依稀記得,昨夜他跟胭脂是情深意切,行房幾次,仍舊意猶未盡的??伤磺宄约涸觞N回到了雲(yún)霄宮。

小勝子聞言,恭敬地答道:“啓稟陛下,現(xiàn)在該早朝了,就是您平常醒來的時刻。昨夜您在龍泉池寵幸了脂妃娘娘,並且在池內(nèi)睡熟了。脂妃娘娘怕您著涼,吩咐奴才們將您送回來了。”

“有這回事?”南宮凜只覺得有些蹊蹺,卻不明白哪裡不對勁?!肮讶说故怯浀门c脂妃行房,但後面的事情不記得了。小勝子,你們在外面聽到龍泉池內(nèi)有什麼響動沒?”

“?。窟@……”小勝子將頭埋得更低了些,恭謹?shù)卣f道,“陛下,您昨夜跟脂妃娘娘行房動靜很大,外面的侍衛(wèi)們都聽得清清楚楚。奴才也將染了血的元帕取回,脂妃娘娘已經(jīng)是筆下的人了……”

聽到他這樣一說,南宮凜似乎記起來了,昨夜他太過耗費體力,想來,在池水裡累得睡過去也不爲過。輕咳一聲,起身下牀,淡淡地說道:“不必再說了,替寡人更衣,安排早朝吧?!?

“喳,奴才領旨?!闭f完,小勝子轉過身去,對外面的人揚聲說道,“都進來吧,侍奉陛下更衣上朝。”

說完,一衆(zhòng)人魚貫而入,都精心地爲南宮凜打點著一切。南宮凜一直都沒有再出聲,只有在臨走的時候,對小勝子囑咐道:“天亮後你去胭脂宮傳話,讓脂妃不要忘了給太后和皇后請安。另外,再送些補品過去。”

“喳,奴才都記下了,請陛下放心。”小勝子恭聲答道。

“嗯?!蹦蠈m凜點了點頭,便走了出去。

太后的壽頤殿內(nèi)。

滄霓恭敬地跪在下方,叩拜著說道:“臣妾拜見太后娘娘,願太后娘娘福壽安康。”

關太后看著那樣卑躬屈膝的女子,蹙眉垂眸想了想,並沒有讓她起來,而是沉聲說道:“脂妃,你乃區(qū)區(qū)一個女官,從前哀家問你若是陛下喜歡你,你該怎麼辦?那時候你明明說過從沒有想過要受陛下恩寵的!緣何昨日便被封了脂妃?打量哀家不大管理後宮瑣事,你們就一個個想騎到哀家頭上來了嗎?!”

她的聲音裡明顯隱含著慍怒,一個霓妃就已經(jīng)讓她大爲頭痛,居然又來一個脂妃!陛下這一年多來,似乎都不怎麼對朝廷政事上心了,關太后心裡十分著急。若說霓妃是因爲長得像滄霓而被封爲正二品妃子,一躍而上,這些關太后還是

可以理解的。

可是,一個區(qū)區(qū)的女官,進宮不過兩三個月,竟然一躍成爲妃子,這是她絕對不能忽視的。她冷冷地看著下面的身著華衣的滄霓,總是感覺她刻意接近皇宮,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雲(yún)姑姑侍立在側,她對胭脂的印象不錯,但是關太后現(xiàn)在忽然不喜歡胭脂了,自己也不好再說些什麼的。

滄霓擡起頭來,剛正不阿地說道:“啓稟太后娘娘,臣妾所說並無半分虛假,但是陛下忽然將奴婢晉封爲宮妃,盛情難卻,臣妾也是無所適從。如果太后娘娘不相信的話,大可以詢問皇后娘娘,這些日子以來,臣妾都是精心地照料皇長子,別說是沒有跟陛下獨處的機會,就算是有的話,臣妾也不會做出勾引陛下的舉動。所謂宮妃,不過就是陛下的妃子,從此以後再不能活著出皇宮。可臣妾的心不在什麼妃嬪之位,更不會去強求什麼。如果太后刻意令陛下收成命的話,臣妾萬分感激!”

這一段言語下來,所有在場的人都膛目結舌。滄霓知道,面對郭皇后時,她可以推心置腹地讓郭皇后明白,作爲一個妃子有多少難處。可面對關太后,就需要從關太后的觀點入手了。前世的滄霓對關太后的脾氣屬性再熟悉不過了,她這個舅母表面上很義正言辭,實際上全都是爲了南宮凜好。若是南宮凜執(zhí)意想做的事情,她即便再不願意,也不會去攔著。

現(xiàn)在滄霓忽然被晉封爲脂妃,實在是讓關太后覺得太過蹊蹺,生怕南宮凜此舉會引來什麼不必要的災難。但是見滄霓並沒有要做獨寵的妃嬪以後,關太后的心境就有些變了。

“你果真沒有存什麼別的心思?”關太后將信將疑地說道。

“是。臣妾從前沒有,現(xiàn)在若說有的話,也是希望陛下能夠在後宮雨露均沾。從前臣妾侍奉皇后娘娘時,便總是覺得皇后娘娘憂思過重,既要照顧皇長子的安全,又要體恤後宮諸妃。她現(xiàn)在即將臨盆,更是無暇顧及太多事情。若是陛下一味地寵幸同一個人,只會造成六宮不和睦的格局。臣妾如今作爲后妃中的一員,也是能夠明白皇后娘娘的心情的。太后娘娘請明鑑,臣妾所說之話,句句屬實。”

關太后打量滄霓許久,隨後擡眸一揮手,示意除了雲(yún)姑姑以外的人全部都退下去。待宮人們?nèi)孔吖庖葬幔P太后蹙眉看向雲(yún)姑姑,沉聲說道:“雲(yún)嬤嬤,怎麼脂妃跪了這麼半天,你也不去攙扶她起來?”

雲(yún)姑姑會意,歉意地褔身說道:“奴婢失誤,請?zhí)竽锬镆娬?,這就去將脂妃娘娘扶起來?!?

“嗯。記得看座?!标P太后微微頷首,淡淡地說道。

滄霓心中好笑,這是原諒自己了?雖然她並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麼。雲(yún)姑姑走上前來時,滄霓擡起頭來看向雲(yún)姑姑,柔聲笑道:“胭脂不勞雲(yún)姑姑扶著,這就直接起來了?!?

雲(yún)姑姑看著滄霓純潔的眼神,有那麼一霎那間,又不經(jīng)意地想到了從前的滄霓公主。

若說現(xiàn)如今的霓妃跟從前的滄霓公主比起來,雖然樣貌差不多,但是終究是性子差了太多。滄霓公主從不會囂張跋扈地去做什麼事情,每次都會用這樣清澈的目光來看待任何人……

回過神來,她對著滄霓淺笑道:“脂妃娘娘過謙了,奴婢從來都是爲主子們服務的?!?

坐在一旁的座位上以後,滄霓目不斜視地看向關太后,只聽她長嘆了一聲,緩緩說道:“哀家也不是非得要責罰你什麼,只是陛下如今被霓妃給迷惑的實在不成樣子。你若是能夠一心爲皇后考慮,倒也不失爲一個制衡霓妃的好人選。哀家聽雲(yún)嬤嬤說很欣賞你,連皇后每次到訪時,都會忍不住誇讚你?!?

滄霓微微垂下頭,做嬌羞狀柔聲說道:“太后娘娘謬讚了,胭脂只不過是但求問心無愧?!?

她縱使是帶著一份心機進入滄瀾國的皇宮,可也沒有利用自己的醫(yī)術與武功去害人。若是真心想要讓誰血濺當場來報仇的話,她何必等到現(xiàn)在?滄霓心中在想的事情,是復仇,爲了她那些白白交付的感情,更爲了她死去的父母以及族人。

“你也不必太過不好意思,哀家說的話都是斟酌良久才說出來的?!标P太后的聲音已變得十分柔和,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見滄霓一直都彬彬有禮的,關太后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滄瀾國的根基剛剛穩(wěn)定,有許多事情還沒有處理好。陛下如此寵幸一個宮妃,是從前沒有遇到過的事情。哀家的想法是,你想方設法讓陛下雨露均沾,切勿讓獨寵這樣有悖常理的事情在後宮裡恣意蔓延。不知你可有幾分把握做到?”

滄霓聞言,擡起頭來看向關太后,淡淡地說道:“臣妾願盡薄力,但是有一事相求,請?zhí)竽锬锎饝u是?!?

“好,但說無妨?!标P太后對於滄霓這樣不卑不亢地態(tài)度很是欣賞,若是尋常的宮妃,定會舉雙手贊同關太后的做法,而她卻要提出條件。只是,不知道她要提出什麼樣的條件呢。

“啓稟太后娘娘,臣妾每夜其他的要求,只希望在時過境遷以後,在太后娘娘的安排下,離開皇宮?!睖婺薏痪o不慢地說道,聲音裡是十分戳定地語氣。

關太后眼皮一跳,詫異地看向滄霓,對她的說法並不怎麼理解。有些狐疑地問道:“哦?你是說,即便陛下對你依依不捨,你也不願意再留在宮中了嗎?”

“是的,臣妾就是這樣的想法?!睖婺撄c了點頭,又應承了下來。

關太后垂眸沉思的時候,滄霓心中卻已經(jīng)戳定了一切。她自己若是想要走,即便是天王老子也攔不住。現(xiàn)在這樣說不過是想讓關太后明白,她並不是另外一個霓妃,不會在解決掉霓妃這個麻煩的毒瘤以後,守著皇寵不肯鬆懈。

“好,就照你說的辦。”關太后淡淡地點頭,對她提出的要求算是答應了下來。

達成協(xié)議以後,滄霓又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了。她現(xiàn)在覺得自己有點滑稽和可笑,刻意將自己扔進這樣一個位置,將來若是處理不當,怕是脫身也有些難了。但是眼下她必須要這樣做,毋庸置疑。

走出太后的寢宮以後,滄霓沒有乘坐鸞轎,而是由嫣雯和點薇陪侍著在御花園中行走,打算去皇后的梧桐宮裡去請安?,F(xiàn)在的滄霓心裡有點兒混亂,但不是在考量南宮凜的事情,而是在想有關玄冥的一切。

那個傢伙不好好的守著自己的玄月國,屢次在這裡出現(xiàn)做什麼?難道真的是在這裡守著自己來了?這可真是荒謬呢,滄霓幾乎是想也不想地便把這種想法給否決掉了。

“咦?原來是脂妃妹妹,本宮還當是誰呢。”就在這時,霓妃的聲音忽然從走廊裡傳來。

滄霓訝異地轉過頭去,只見霓妃正聽著肚子站在走廊那裡。她微微垂眸,緩緩走了過去,褔身恭敬地說道:“臣妾參見霓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起來吧。”霓妃淡淡地掃了滄霓一眼,不以爲然地說道。

兩個人的位份本來是一樣的,但是霓妃因爲手握代掌六宮大權,比滄霓的位份就顯得高出了許多。滄霓對於這位霓妃依舊是比較尊重的樣子,並沒有因爲自己的得寵而失去半分禮貌。

在站起身來以後,霓妃冷眼掃向她,嬌笑著問道:“妹妹這是要到皇后姐姐

那裡去嗎?如果是的話,咱們一起去可好?”

滄霓聞言,微微頷首,溫聲說道:“臣妾剛剛從太后娘娘那裡走過來,正是要去皇后娘娘宮中請安。既然霓妃娘娘盛情相邀,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如此甚好。”霓妃轉過身去對身旁的宮人淡淡地說道,“你們且在後面跟著吧,本宮與脂妃娘娘一道去便好?!?

“是,奴婢遵命。”一衆(zhòng)宮女恭聲答道。

霓妃今日身上穿著大紅色的錦雲(yún)青鸞袍,那嫩滑的手伸出來時,顯得格外白皙。她將手遞到滄霓的面前,示意由她攙扶著。滄霓不動聲色地垂下眼眸,順從地接了過來。

“脂妃妹妹,本宮侍奉陛下已經(jīng)這麼久了,還從沒見到陛下如此寵愛一位美人呢。想當初本宮雖然也被陛下寵愛異常,卻也不如妹妹這般平步青雲(yún),縱身一躍竟成了正二品的宮妃呢?!蹦掊哉Z間帶著一些挑釁的意味,她從沒有把這樣宮女出身的胭脂當成一回事。

但是,南宮凜忽然給滄霓這樣大的恩寵,實在是讓她感覺到莫大的威脅了。尤其,這女子還是從郭皇后身邊調(diào)教出來的人,肯定是對郭皇后效忠的。

滄霓假裝聽不懂霓妃話裡的意思,只從表面上著手。她淡淡地掃了兩眼地上的鵝卵石子,緩緩說道:“霓妃娘娘聖眷正隆,臣妾也自愧不如。陛下是因爲憐惜胭脂的出身,又救治皇長子有功,所以纔會破格提拔爲宮妃的。昨夜陛下寵幸臣妾時,還曾呢喃出霓妃娘娘的名諱,所以臣妾自知是無法與您比擬的?!?

“哦?你是說陛下念及本宮的名諱嗎?”霓妃聞言,雙眼泛著光,詫異地問道。卻猛然想起什麼,面上陰晴不定,緩緩說道,“陛下是喊著什麼樣的稱謂?”

“自然是‘霓兒’了,霓妃娘娘的妃嬪封號便是‘霓’,又住霓華宮,臣妾想不出來除了您以外,皇宮裡還會有誰跟‘霓’字掛鉤?!睖婺逕o害地笑道,眼裡閃過一抹銳利的光芒。她是不願意去主動害人,但沒有說過可以任由別人來陷害她。

聽到滄霓說的話,霓妃的心中一凜,幾乎忍不住要冷笑了。霓兒,霓兒!她的本名分明是叫何彩琳,哪裡有什麼名諱是霓兒!陛下真的是太涼薄,尋常時候也總是喊自己“霓兒”,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南宮凜喊得是已經(jīng)去世那麼久的滄霓公主!

而滄霓的手在扶著霓妃時,便察覺到她的脈象似乎有些古怪,再加上她面色有些蒼白,卻刻意用厚厚地脂粉給掩蓋住……

霓妃這般親近自己,究竟是爲了什麼,真的是太過明顯了。當下,她也默不作聲地陪侍在旁邊,連走著的時候,都會時刻注意腳下的路。如果霓妃這般陷害自己,她也是不會坐以待斃的。

果然,在上臺階時,霓妃忽然推開她想要向一旁歪去,滄霓眼疾手快地反手扶住她,柔聲笑道:“霓妃娘娘走路還是安穩(wěn)一些比較好,在過個把月,龍裔便能出世了,萬一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什麼事情,陛下一定會龍顏大怒的。”

霓妃瞇起眼睛,面色更加慘白,她冷眼看著面前的女子,原來自己竟然小瞧了她!霓妃面上的那半絲尷尬一閃而過,含笑說道:“脂妃妹妹對本宮真是體貼入微,本宮感激不盡呢?!?

“霓妃娘娘客氣了,臣妾只不過是爲了您的身子著想。”滄霓淡淡地說道。

眼角地餘光瞥見南宮凜的玄黑龍袍從不遠處走了過來,霓妃輕咬著下脣,她若是再不行動,只會白白犧牲自己的孩子。想到這裡,她不由分說地掙開滄霓的手,猛地向地上摔去。

“啊--”霓妃跌倒在地後,迅速尖叫出聲。隨著她的驚呼聲一起映入人們眼簾的,是她大紅色衣袍的身下,那觸目驚心的鮮紅血液,正簌簌地流向地上各處。

“娘娘,娘娘!”霓妃的宮人見狀,立即跑上前想要將她扶起來,卻又不敢動。霓妃面色蒼白一片,一直用手指指著滄霓的方向。

南宮凜遠遠地瞧見這一幕,立刻奔了過來。蹲在霓妃身旁緊張地說道:“霓兒,你怎麼樣了?血……來人,快點兒傳太醫(yī)!寡人的霓妃若是有事,你們這些隨侍的宮人定不輕饒!”

衆(zhòng)人聞言,有的人連忙領旨去請?zhí)t(yī)過來。霓妃的臉上已經(jīng)掛滿了淚痕,她的脣瓣顫顫抖抖地想要說些什麼,卻只能發(fā)出一種聲音:“陛下,陛下……”

聽到她這樣孱弱的聲音,南宮凜眸光一緊,好似是想到了那個曾經(jīng)讓他心動不已的女人,與面前的霓妃形成同一個面孔,晃花了他的雙眼。

就在這時,霓妃的心腹宮女指著滄霓對南宮凜哭著跪倒,聲色俱厲地說道:“陛下,奴婢冒死諫言,剛纔是脂妃娘娘忽然推倒了主子,所以纔會造成主子跌倒在地的!”

滄霓聞言,面色絲毫未變,只是淡淡地看向南宮凜,目光裡一片問心無愧的模樣。南宮凜聞言,目光陰鷙的瞥過滄霓,滿含探究,但是並不怎麼盡信。

霓妃一直在虛弱的呻吟著什麼,南宮凜忽然站起身來,冷眼看向滄霓沉聲怒道:“脂妃,你還不跪下,對寡人一一招來!”

“陛下,臣妾何罪之有?爲何要這樣污衊臣妾?”滄霓冷笑一聲,筆直地站在那裡,沉聲說道,“剛纔是霓妃讓臣妾攙扶著她一起走的,而且,臣妾的宮人可以作證,絕無半句虛言。至於霓妃娘娘,她腹中胎兒已經(jīng)是死胎,所以藉機將臣妾給拉下水罷了!”

“一派胡言!”霓妃氣得渾身都在發(fā)抖了,她哭得聲嘶力竭,撲向南宮凜的腿,哭著說道,“陛下,臣妾侍奉您這麼久,爲人您一定了解的。這個脂妃仗著您新給予的恩寵就如此傷害龍裔,此乃大罪,請陛下明鑑!脂妃的宮人自然是向著她們的主子說話的,臣妾跟陛下的龍裔不能就這樣枉死啊!”

伴隨著霓妃說話的時候,她還不住地忍受著一陣又一陣的抽痛。只覺得渾身所有的力氣都被抽乾了一樣。下身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生拉硬拽著,迫不及待地要脫離自己的身體。

霓妃不是傻子,即使早就知道自己的孩子無法正常生產(chǎn),卻還是抑制不住地痛徹心扉。她在早上便有小產(chǎn)徵兆了,卻爲了傢伙給新晉得寵的脂妃,纔想到了這樣的主意……

“來人!”南宮凜瞇起眼睛,沉聲對身後的大內(nèi)侍衛(wèi)說道。他最後掃向滄霓時,見她還是處變不驚的模樣,登時有些惱怒。

滄霓微微垂眸,看向地上一直在呻吟中哭泣的霓妃,滿眼裡都是鄙夷。眼見著大內(nèi)侍衛(wèi)就要將自己給綁起來,滄霓朗聲說道:“且慢?!?

說著,滄霓走向南宮凜,目不斜視地說道:“陛下,臣妾所說的話並無半句虛言。臣妾剛纔扶著霓妃娘娘時,正好摸到她的胎象,發(fā)現(xiàn)胎兒的脈象似有若無,卻又隱隱有滑胎的跡象。臣妾雖然醫(yī)術不精,但對這樣淺顯的醫(yī)理還是研究過幾分的。究竟臣妾所說的是不是真話,陛下請諮詢除了爲霓妃經(jīng)常請脈的太醫(yī)以外任何人,便可以知曉了?!?

霓妃聞言,頓時面色更加慘白。她驚慌地垂下眼簾,不敢去看向滄霓,更不敢面對忽然轉過頭來的南宮凜。誰都知道南宮凜平時溫文爾雅,對待每一個妃子都都是淡然淺笑的。但是,他一旦發(fā)起怒來,是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人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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