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玉兒,哦,是個啞巴,這些時日都是他陪在我的身邊。”傾城看著金御麒,對清風(fēng)明月說:“你們不用理他,他很安靜的,不會打擾你們。”
金御麒笑著眨眼,他的嫣兒真是越來越會演戲了。
傾城和姐妹倆又聊了幾句,就與夫君一道進(jìn)了內(nèi)殿。而清風(fēng)明月去爲(wèi)小姐準(zhǔn)備沐浴更衣之物,她們根本想不到,和小姐在一起的會是太子姑爺。
回到這裡,傾城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在想什麼?”
“好像還在做夢,一切好不真實(shí)。”傾城在牀榻坐下。
“傻瓜,有我在身邊,難道也是夢境?”金御麒靠近她:“哎呀,終於可以說會兒話了,真憋死我了!”
傾城對他笑,說道:“你呀,露餡兒我可不管。”
“你怎能不管我呢,我是你的貼身丫鬟玉兒呀。”金御麒笑說:“你這主人可不能見異思遷哦。”
傾城舒展筋骨,輕鬆自在的神色:“還是自己的牀榻最舒服!”
“累麼?如今你可是兩個人呢。”金御麒伸手摸上她的腹部,滿臉柔情:“小寶寶要乖哦,別欺負(fù)你孃親。”
傾城被他的模樣逗樂了,再加上他此時丫環(huán)裝扮,顯得滑稽又怪異:“寶寶會聽你的話。”
“你們這是作甚?”一道女聲氣憤地響起。
傾城擡頭,原來是六公主御婷來了。
金御婷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的皇嫂剛失了丈夫,居然能與一丫環(huán)逗趣,兩人的情勢曖昧莫名,她的火氣一下子就涌了上來:“皇嫂,皇兄剛?cè)ナ啦痪茫蓱z他屍骨未寒,你就忘了你們之間的恩情了麼?”
金御麒想出聲,無奈此時的身份不允許,他只好低下頭,默默待著,心裡有種不適感。
“御婷,莫生氣啊。”傾城從容道。
“我能不生氣麼?皇兄戰(zhàn)死沙場如此可憐,而你卻在此?”御婷說不下去,眼淚卻奪眶而出:“皇兄沒了,太子之位沒了,連皇嫂你也開始自暴自棄了。母后傷心欲絕,我這公主卻無能爲(wèi)力。”
眼見她如此傷心,傾城上前幾步,想要安慰她,如今的局勢只是暫時的。
金御婷退後一步,怒道:“皇嫂,休要碰我!”
“御婷,你難過皇嫂清楚,你皇兄不會希望你傷心的。”說罷,傾城看了一眼夫君,像在說:你瞧,你的皇妹對你多好。
金御婷眼見兩個女子“眉來眼去”,不由更加氣惱,忽然對傾城出手:“本公主再也看不下去了,皇嫂,你太讓我失望了,我要打醒你!”
傾城捱了她一記拳頭,本能後退,卻不還手,因她是不會介意的。
金御婷以爲(wèi)她是心虛,出拳更是兇猛,帶著很大的怨氣:“皇嫂,御婷真沒有想到你這麼快就變心了!”
“我沒有,我的心裡只有他!”傾城邊解釋邊後退。
眼看御婷的拳頭將再次落在傾城身上,金御麒再也忍耐不住,出手擋開了妹妹的拳頭。
“你是哪裡來的丫環(huán),休要多管主子的閒事!
”金御婷沒有認(rèn)出自己的皇兄,以公主身份壓制:“難道堂堂六公主還不能對一個過去的太子妃出氣麼?”她心裡的痛沒有人會了解。
金御麒不能說話,只好攔在傾城前面,不讓皇妹靠近傷害到她和腹中骨肉。
金御婷將氣全部撒向了這個丫環(huán):“你這丫環(huán)眼生得很,給我從添福殿滾出去!本公主不想在此見到你,給我滾,滾!”
金御麒幾次張口想要說話,都被傾城悄悄搖頭給制止了,他只好又?jǐn)[手又搖頭,嘴裡咿咿呀呀著。
“哦,原來是個啞巴!”金御婷怒斥:“你給本公主滾到一邊去,若不然,本公主連你一塊兒打!”說罷,她看到皇嫂的劍就在桌上,徑直快走幾步搶了過來,“慕容傾城,看招!”
“御婷,別,會傷到你的!”傾城心中一驚,遊雲(yún)劍與她心意相通,旁人若要亂用,是會被劍氣所傷的。
金御麒反應(yīng)更快,直接出手與御婷對抗。
御婷雖武功不濟(jì),可在氣頭上,招式也算凌厲,金御麒既不想傷她又不想劍氣傷人,一時只能躲閃,想要儘快化解。
果然,金御婷遊雲(yún)劍在手,卻感覺力不從心,這劍像與她故意作對,一點(diǎn)都不稱手,那劍氣凌冽,直衝眼前的丫環(huán)而去,可她心中畢竟慈善,只是想嚇嚇?biāo)齻兌眩魏问詹蛔φ校劭淳鸵硞经h(huán)。
金御麒身形施展,用內(nèi)力抵禦遊雲(yún)劍的劍氣,只見遊雲(yún)劍脫離金御婷的手腕,向上飛出,他一個念力,劍氣衝向了牀榻邊緣,只聽噗噹一聲,劍尖直直插入厚厚的牀板上。
金御婷嚇到臉色發(fā)白,不明所以。
“御婷,你有沒有受傷?”傾城很關(guān)心她。
“你休要貓哭耗子。”金御婷已被失望矇蔽了雙眼:“皇兄若在天有靈,一定會好好收拾你的,哼!”她氣憤而去。
傾城無奈看著她離去。
“原來我這個妹妹脾氣如此之大,真是一日不見全變了樣。”
傾城神情柔和:“她是真的傷心了,也是我不對,夫君亡故,應(yīng)以淚洗面纔是,怎能如此與旁人逗趣。”
“可她不知,我便是你的夫君啊。”金御麒說道:“幸虧你阻止了我們相認(rèn)。”
“你呀,小不忍則亂大謀。”傾城嗔怪。
“娘子所言極是,爲(wèi)了表示感謝,不如就讓奴婢服侍娘娘沐浴更衣吧。”
傾城笑笑,沒有反對。正好清風(fēng)明月走了進(jìn)來,遂讓她們出殿守護(hù),自己由玉兒丫環(huán)單獨(dú)伺候。
清風(fēng)明月本不同意,奈何小姐一再堅持,她們也不好違背,雙雙守在殿外,卻沒有多想什麼。
脫下衣衫後的傾城迅速融入溫暖的水中,金御麒看著水中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一種感動迅速在周身蔓延:“謝謝你,嫣兒。”
“謝我什麼?”傾城有些不解。
“若以前的金御麒可以自命不凡、可以眼高於頂,可如今,我卻覺得自己既沒有你聰明又沒有你有才,而你,還在孕育我們的後代,你讓我如何不感激你呢?”
傾城笑意柔
美:“若想感激我,就對我與孩子好一點(diǎn)哦,不,是更好纔是。”
金御麒吻上她的頸背,用行動證明自己有多愛她。
兩人正情意濃濃,而聚福殿內(nèi),卻是一派凝重之氣,金天翔彷彿未從悲傷中回過神來。
“皇上,請保重龍體,節(jié)哀順便!”羣臣下跪請求。
“唉,真要走到這一步嗎?”金天翔看著滿朝的大臣,將目光在幾個皇子身上徘徊著。
“皇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請皇上以大局爲(wèi)重!”錢必湛說道。
金天翔一揮手,側(cè)立的曹仁義就上前幾步,展開手裡的聖旨:“羣臣,跪!”
所有人都豎耳聽著。
“朕已年邁,又經(jīng)喪子之痛,慎之又慎,酌之又酌,遂將太子之位賜於瑞王金御軒,欽此!”
金御軒大感意外,擡頭瞥了一眼父皇,又趕緊低頭,牙齒悄悄咬著自己的舌頭,感覺到疼痛,不是做夢,這一切都是真的!
“瑞王請接旨!”曹仁義將聖旨高高舉起。
金御軒起身,一步一步走向他的太子之旨。
金御賢不動聲色。金御旦見還不是時候,也按兵不動。
就在金御軒走上前來的同時,金天翔問道:“衆(zhòng)愛卿,可有疑議?”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羣臣高呼。
“真的無人反對麼?”金天翔又問,然後對金御旦說道:“明王,你且說說吧。”
“父皇,兒臣不敢!”金御旦跪說。
“真的不敢麼?”金天翔又問。
“父皇乃是金鎏國的天子,天子金口,兒臣不敢不服。”金御旦只好說道。
金天翔微微一笑,說道:“罷了,曹仁義。”
“是。”曹仁義領(lǐng)命,繼續(xù)說道:“衆(zhòng)臣聽旨!”
羣臣紛紛一愣,皇上今日是怎麼了,連下兩道聖旨?
“跪!”曹仁義拉長了聲音。
羣臣聽旨。金御軒聖旨還沒摸熱,也下跪聽旨。
“太子之位實(shí)屬重要,望瑞王勤勉不墜,若有閃失,明王金御旦接替太子之位,賢王金御賢輔佐左右,不得有誤,欽此!”
金御軒愣住了,金御旦也愣住了,連金御賢也覺得莫名其妙。衆(zhòng)臣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人人都懂,更別提一山容三虎了,皇上這是要鬧哪出?
金天翔倒顯得穩(wěn)重如山:“朕之所以有此決定,就是避免兄弟反目,自相殘殺。好了,待安葬了太子,十日後便是瑞王榮升太子的授封之日,衆(zhòng)愛卿必到朝祝賀。朕累了,今日就散朝吧。明日再議。”
羣臣更加譁然,等皇上走了,依然不肯離去,紛紛議論這背後的隱情。
而另一道聖旨也很快到了添福殿。說是有感於慕容傾城征戰(zhàn)有功,亦遵循太子遺願,恢復(fù)其太子妃身份,永居添福殿。
兩日後,風(fēng)和日麗,太子的“遺體”被安置入皇陵,一切順利,只有傾城和金御麒知道,這背後將會有一場陰謀正在醞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