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太陽實在好,溫亭不捨得這麼快就回醫院去,硬是拖著莫以笙在街上走走。莫以笙拗不過她,只得應了,可一路上她像只重返自然的兔子,不安分的緊,他心裡有氣又發作不得,只能小心翼翼的護著。
兩個人逛了幾家店,溫亭有些累了,這才依依不捨的回了醫院,卻沒想到纔回病房,就遇到一位不速之客。溫亭悄悄看了眼莫以笙,他眉心皺的緊,周身都籠著一層薄薄怒氣,看向那人的眼神冷的駭人。
顧曼妮扯著溫亭的胳膊,眼中俱是恨意,“溫亭,是你,是你對不對!是你要關鳴向我的經紀公司施壓,不準我接拍任何一部影視劇,不給我上通告的機會,你想毀了我是不是!”
“我沒有,你放開我。”溫亭虛弱的甩了下手臂,腳步也有些虛浮,莫以笙趕忙扶住她,轉向顧曼妮時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厲聲吼道:“顧曼妮,你放手!”
“我不放!”顧曼妮歇斯底里的叫囂著,手上力氣加重,溫亭被攥的生疼,小聲吸了口氣。
莫以笙的神經一下被挑動,握著顧曼妮的手腕使勁甩開,“顧曼妮,你是不是覺得現在的生活還是太舒服,想嚐嚐住在警局裡的滋味!”
顧曼妮聞言不敢置信的望向莫以笙,他墨黑的眸中閃耀的厭惡和痛恨那樣鮮明,利刃一般刺向她,讓她連自欺的力氣都沒有。
“以笙,這是你說出的話嗎?你爲了維護她,能對我說出這樣的話?你就一點都不顧念我們過去的四年嗎?你還是那個我用了所有心思去愛的莫以笙嗎……”顧曼妮說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泫然欲泣,一雙秋水剪瞳,無限哀婉。
“顧曼妮,你夠了!別在我面前演戲了!如果你還顧念我們過去的四年,就不該在上海設計我,在我和亭亭之間製造矛盾!”莫以笙咬了咬牙,說:“你知道如果那一次的誤會沒有解開,我失去的會是什麼嗎!”
顧曼妮看著眼前這個暴怒的男人,動作卻無比溫柔的攬著另一個女人,心尖微微的顫,“莫以笙,你又知道我失去了多少?如果不是因爲她,你不會離開我,現在我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你知不知道,今天上午……”
“我不在乎?!蹦泽侠淠恼Z調打斷了顧曼妮的哭訴,她有如何的境遇都不是他要關心的,他現在唯一的牽掛就是溫亭的病情,其他的,一概與他無關。
“顧曼妮,你的任何事都不必告訴我,也跟我沒關係,我只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們。另外,我可以告訴你,你想說的我都知道,那些事跟亭亭沒有關係,她沒有授意關鳴做任何事?!?
一個月前,經紀公司突然宣佈要將她雪藏,不允許她接手任何工作,哪怕只是一個平面廣告。她沒有做錯什麼,甚至因爲上海的那條緋聞曝光率激增,而她參演的電視劇收視率也出奇的好,明明該是炙手可熱,卻落得個要被霜凍的結局。
顧曼妮想不通,林真也想不通。顧曼妮三番五次的找到公司高層,也無法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們不是閉門不見就是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
不久後,一位當紅影星與自己這家經紀公司簽約,而那影星原本屬於華媒。這時她才幡然醒悟,原來一切都是關鳴在背後操作,這其中的理由不必多說,自然是因爲溫亭。他們都那樣護著這個女人,因爲她,關鳴不惜賠上高額的違約金和一個大牌明星。
今天上午,林真好不容易幫她聯繫到一個曾經推脫過的廣告商,她正在和對方面談的時候,對方接到一個電話,之後就立即改變了態度,直言不諱的拒絕了她。
顧曼妮徑直問他電話是不是關鳴打來的,那人笑了笑,說:“關總怎麼可能給我這種小廣告公司打電話,是……華媒的員工?!?
不需要再問關鳴說了什麼,顧曼妮離開咖啡廳就到華媒去找關鳴,關鳴卻連她的面都不見,只交代秘書轉告她,她該對自己在上海的行爲負責,因爲她傷害了一個她最得罪不起的人。她難道不可以理解爲,這是溫亭的意思嗎?
“你說什麼……”顧曼妮震驚的看著莫以笙。他說他都知道,那麼是他要關鳴這麼做的?即便不是,至少關鳴是跟他說起過的,而他就這麼不聞不問,也絲毫沒有阻攔,那麼這跟他做的又有什麼區別?
昔日的愛人,如今竟要爲了另一個女人毀掉她。
“以笙,你真的這麼狠心……都是因爲你,憑什麼,你憑什麼……”顧曼妮突然靠近一步,又伸手去拉溫亭,莫以笙連忙護在溫亭身前。爭執間,溫亭頭上的遮陽帽被顧曼妮扯掉,三個人都是一怔。
“顧曼妮!”莫以笙轉身把顫抖的溫亭抱住,撿起帽子戴在她頭上。顧曼妮則冷笑著看著溫亭,聲音冰冷,說:“我還以爲你溫亭是變得聰明瞭,使出這種手段把男人綁在身邊,什麼開顱手術不過是大家配合你玩的一場把戲,原來是真的病入膏肓。”
“哈哈哈……”顧曼妮刺耳的笑聲令人毛骨悚然,“看來老天爺還是公平的,你比我年輕,有比我更好的家世背景,那又怎麼樣呢?你搶了我的愛人,毀了我的事業,就算我今後一無所有,至少我還有健康的身體,我還有翻盤的資本,你呢?你的命都要賠進去了,你還拿什麼報復我?”
莫以笙轉過身,一隻手鐵鉗一般捏著顧曼妮的手腕,拉到自己面前。他此刻的神態是溫亭從未見過的狠戾,暴躁。莫說與平日裡對待自己的樣子大相徑庭,這麼多年來,就算他再生氣,也不會透出那種要殺人一般的眼神。
只聽得莫以笙一字一句的對顧曼妮說:“顧曼妮,你最好祈禱亭亭能夠好好活著,否則,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真正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