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拍賣會前一天。
“洛哥，等下陪我去趟機場唄。”
張正德找到秦洛，提出一個很日常的要求。
但這種日常的要求，恰恰是最不尋常的。
這種可以稱之爲“亂七八糟”的瑣事，他從來沒讓秦洛幹過。
去機場接人，還用得著勞煩秦洛？
“誰啊？”
“哦，是那位何大師來了。”
秦洛微微一笑, 心中當即明白。
自己修煉的這套，是華佗最首創的那版。
“張哥，你心變黑了啊……”
想象力真豐富。
旁邊茶姐自顧自說道。
秦洛笑著說道。
張正德這時朝前面的司機說道。
“我就不去了啊, 你們忙，我也要寫一篇書法。”
這個問題……
兩人都不由笑出聲。
現在傳世的五禽戲，都是後人根據前人的記載，二次改編髮明的。
查了查資料後，秦洛發現，這一版，在歷史上，其實是已經失傳了的。
之前在南雄鄉下制壺的時候，曾聽他提過一嘴。
“嗯，很快回來。”
“而且，以他的名望，也不算辱沒了你。”
“上回我跟你說過這事，不過你並不太感興趣。現在之所以重提，還是爲你著想。何大師已經快二十年沒收過徒弟了，說實話，現在要收了你，那就是關門弟子，小師弟。”
不過，他總感覺，秦洛練習的五禽戲，跟之前見過的，有所不同。
張正德這會兒臉色和眼神，都略微嚴肅起來。
無奈的搖頭笑笑。
秦洛：……
秦洛一時間陷入沉默。
“洛哥，你肯定是個天才。”
張正德也是擺手笑道：“得，既然說到這兒了，那我就順便給你講一件，略微有些功利的事情，你先彆著急拒絕，聽我說完。”
兩棟房子就挨著的。
司機笑著答答應：“好的，張總。”
“哈哈哈……還得是你心思機敏, 受累，走一趟？”
別說，這五禽戲，還真是管用。
後來在系統空間中學習木雕前, 也練過一陣, 主攻小篆和碑體。
“這就像是一座大廈，不管是生物，還是文明，都是如此。一種東西，只有當它存在的時候，纔有可能成爲文明巨大的基石之一，引導著後人傳承創造出新的東西，一旦它徹底消失了，大廈的基石就開始崩塌，崩塌的越來越多，也就什麼都沒有了。”
秦洛聽著，一時間眼神微微發亮，若有所思。
張正德：呃。
張正德又不由笑著問道：“洛哥, 我看你這兩天早晨, 都在練五禽戲？好像, 還挺厲害的樣子。”
“果然是三人行必有我師，你跟小劉學拳擊，我跟你學哲學。”
“走著唄。”
這……
他腦補出很多東西。
的確是很功利。
“那就只能是自己悉心研究出來的，從浩瀚如海的各種典籍中，總結出了自己的一套技法，再加上長年累月的琢磨。”
“何道洪大師，在看完你的兩把壺後，非常欣賞你，我準備撮合，你當他的弟子。”
顯然這個問題，他也是深入思考過的。
呵呵。
“我覺得AK47更厲害。”
“其實我最近一直在想，復古是好事？還是壞事？這是一個永恆的命題，你鑽研的越深，瞭解的越多，就越是充滿敬畏。”
“再看看吧，就算我願意，人家大師也未必願意啊。”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自己得是個……天才。”
“古代曾經有著極其璀璨的文明，但在歷史長河中，尤其是走到現代，很多都沒落了。”
秦洛放下手中的筆，這會兒他正在練字, 剛寫完一篇《蘭亭序》，張正德這個房子裡，有上好的筆墨紙硯，剛纔茶姐研墨，紅袖添香，秦洛也風雅了一把。
“不過，我給你提供另外一個有意思的角度，生物多樣性，人類爲什麼要保護動物，保護生物多樣性？”
“所以你之前真的沒有老師？”
張正德做事是很有譜的，除了那位紫砂泰斗到來，別的事兒，壓根不會麻煩自己。
“哈哈哈，張師父，教了我一招。”
一時間很是無語的看著他。
“練著玩玩，強身健體嘛，這一年累的夠嗆。”
秦洛笑了笑。
這是先前打下的功底。
“呃……抱歉，我又套路了你一波，不過我猜的。”
張正德侃侃而談。
這是最近縈繞在自己心頭的命題。
坐車時間，秦洛跟他隨意閒聊。
不過，他畢竟也是好意。
張正德笑瞇瞇說道。
他看到了。
練完之後只覺全身通泰，暖洋洋的。
“你可知道，他這一派有多少弟子？上至故宮博物院，下到地方研究所，何大師一生，桃李滿天下。”
自己的書法，還可以。
張正德合掌賠笑：“好奇，真的就是好奇，我就說嘛，你這，全才啊，木雕，石雕，制香，紫砂，武術……啥都會，而且都很精，沒有哪個老師，能教出這樣的弟子，我敢保證。”
這兩樣字體，都是和雕刻息息相關的。
“有道理。”
說要用自己的壺，去打動何道洪大師蒞臨。
秦洛：……
張正德笑了笑。
“那我說說我的想法。”
沒想到，張哥也並非一個純粹的商人，他這個說法，解決了自己至少一半的困惑。
有時候覺得解決了，有時候，也覺得沒有解決，會冒出新的想法。
上學時專門研究過。
“這種沒落，是歷史的選擇，也是人民羣衆的選擇，終究還是生產力進化到一定程度了……不過，我在想，這是文明的倒退？還是進步？”
他之前也見過五禽戲，畢竟這是公園老頭老太太們常練的幾種花樣之一。
畢竟，華佗年代早了。
秦洛抿嘴一笑。
上了車。
然後張正德又看向秦洛：“洛哥，你覺得，傳武和現代搏擊，哪個更厲害？”
“歷史無所謂進步和倒退，所謂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這個東西，一討論，就陷入了虛無。”
微微的笑笑，秦洛靜靜看著他，不點頭也不搖頭，讓他自己想。
“是啊，是得多鍛鍊了，小劉, 明天記得提醒我去健身房，你不是會拳擊嘛, 帶我玩玩兒。”
……
“行，既然沒有師承，那這件事，把握就更大了。”
“等下，我和何大師提一提，先試探一下他的態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