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要打掉他的孩子.
就憑冷妮的一點點教唆.一點點挑撥.她就受不住了.就堅持不住了.就要打掉他的孩子.
要不是他派季心沫盯著她.要不是他及時來拉住她.她是不是就真的進去.用那冰冷的器件剪開她的身體.拿出屬於他的血肉.她怎麼能這麼心狠.這麼殘忍.
陵寒的眸子氣得通紅.彈性的臉部肌肉因爲咬牙而抖動.誰也不知道剛纔杜紹熙在他耳邊說冷溪去醫(yī)院要拿掉孩子的時候.他的心痛得有多深.恨得有多切.那一秒如果冷溪在他面前.他真的會一掌掐死她.陵寒氣得肌肉發(fā)緊.
野種.這兩個字如一錘重磅敲在冷溪的心上.因爲見到他剛剛升起欣喜的心.被捶得重重的痛了下去.
一張紙從她的臉上飄落在手裡.稍稍垂眼.那上面一千萬的數(shù)字猶如冬日的寒冰.深深的刺入她的眼底.刺得她眼眶發(fā)疼.流出的溫?zé)嵋后w分不清是眼淚還是被冰寒刺出的鮮血.
心被猛然的扎得凝滯了呼吸.含淚的眼定定的看著他發(fā)怒的樣子.剛纔冷妮的話在耳邊刺刺作響.
她說.溪兒.你永遠是骯髒的女人.被人賣被人倫.被野男人糟蹋第一次.被人轉(zhuǎn)手繼續(xù)賣.你註定上不了檯面.永遠在灰暗的骯髒裡面沉淪.
她說.你只不過是陵寒玩玩而已的女人.在他眼裡你就是一個出賣身體跟妓/女一樣骯髒的女人.
每一句話都在割著她的心.割碎她執(zhí)著的愛情.
冷溪顫顫的.良久才從窒息裡找到一點疼痛的呼吸.
一千萬.野種.
陵寒真的是這麼看待她的嗎.他以爲她跟他在一起就是爲了錢.在他眼裡她真的就是那種隨便的女人.
剛纔害怕陵寒這麼認爲她.現(xiàn)在這一切在她心裡像一個毒瘤一樣變成現(xiàn)實.有多害怕得到陵寒這樣的認爲.當現(xiàn)實擺在眼前的時候.那顆毒瘤就多殘忍得讓她疼得找不到呼吸.
她感覺全身的皮膚冰涼得刺痛.微小的呼吸每呼吸一下.就會扎得心裡狠狠的疼.
她擡起淚水粼粼的臉.古泉般的眼看著他.凝視著他隱隱泛紅的眸子.她咬了咬脣.屏息著呼吸.問出最後的希望.“有沒有那麼一瞬間.你曾愛過我.”只是一瞬間.她不敢奢求他太多的愛.只希望有一瞬間.他曾爲她心動.她就能說服自己不要難過.
陵寒胸口還在因爲怒氣而沉浮著.看著她那淚光閃爍的樣子.他更是惱怒.她心狠的要殺了他的孩子.現(xiàn)在還在他面前擺出這個可憐的樣子一點悔改的心都沒有.他真想抽她一巴掌.“你夠了.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你還要裝多久.”他捏著她的下巴.怒怒的瞪著她.
可憐兮兮.
原來如此.他從來沒有愛過她.一切只是她自作多情.
心劇烈的沉了下去.眼淚凝固在了眼裡.冷溪呆滯的看著他抿緊的薄脣.那片性感的薄脣上抿著絕情的色彩.她艱難的吞了吞喉.絕望的閉上眼.“……是我太傻太天真.錯把憐憫當成是愛情.” 眼淚滑落下來.心已經(jīng)疼得麻木到心死.再也感覺不到痛了.
溫?zé)岬臏I水透著冰涼的悽傷.滴落在陵寒的手上.怒紅的眸光一動.他的心一抖. 看著她絕望閉眼的神情.蒼白的臉色.他的心糾纏成了海.那一刻.窒息的感覺頓在了心尖.是別樣的疼.
冷溪伸出發(fā)顫的手指.拿開他捏著她的手.他的手是那麼溫暖.而在她的掌心裡卻散發(fā)著冰冷的森寒.再也撩不起她內(nèi)心的溫?zé)?垂下黑色的眼眸.將所有對他的希望垂落下去.顫顫的拿著支票.一點一點的將那紙張撕碎.握在手裡.手無力的垂下.就連握紙屑的力量都沒有.紙屑順著她的手散落在地上.孤單落下就像花瓣凋零.如同她的臉枯萎了全部.
“你說得對.孩子不是你的.不需要你的施捨.我會把他養(yǎng)大……先生.再見……”她呆滯得再也哭不出來.曾經(jīng)那個很愛哭很愛哭.眼淚就像泉眼一般的女孩.此時就算心痛得沒有感覺.也再也掉不出一滴淚.因爲枯萎了的花是沒有水分的.就像死了的心再也滴不出血.
先生.這個生疏的稱呼敲得陵寒的心一痛.
她說完.沒再看陵寒一眼.慘白著面容.錯開身子.從他身邊擦身而過.腳步再也沒有一點留戀的停頓.
她的香氣從他的鼻尖掠過.帶起一陣風(fēng).吹拂著他的臉.陵寒愣住了.手動了動想要抓住她.卻依舊沒有伸出去.
回頭.看著她削薄的背影.陵寒狹長的眸間溢上一層暗傷.卻終究還是放她走.
隨後趕過來的杜紹熙急匆匆的往醫(yī)院裡面衝.在醫(yī)院每口看到了失魂落魄的溪兒.他叫了她好幾聲她都沒有理會.整個人像一個木偶人一樣往外走去.杜紹熙又心急陵寒.所以他讓跟著來的季心沫跟著溪兒.他自己去了醫(yī)院裡面.
跑到走廊就看見陵寒頎長的身子就這麼站在那裡.皺著眉頭.深邃的眼底沉下一片落寞看著冷溪離開的方向.
杜紹熙放慢了腳步.走到陵寒身邊.看了看他的樣子.他不禁嘆了一口氣.哎.問世間情爲何物.只叫陵寒這個冰冷無情的男人露出這樣痛心落寂的表情.真是罕見.
“寒少.你沒事吧.”杜紹熙走到陵寒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擔(dān)憂的問道.
陵寒回過神來.只需少頃又恢復(fù)那冷若冰霜的表情.彷彿剛纔黯然失神的那個人不是他.瞥了杜紹熙一眼.冷冷的道.“給我盯著她.別讓她亂來.”
“我知道的.可是.寒少.你確定這是最好的方法.”杜紹熙挑眉問道.
他和陵寒都知道冷刀此次來浴森市是爲了跟陵寒鬥.不知道冷刀發(fā)了什麼瘋.非要奪下陵寒手裡的凌雲(yún)集團.
兩虎相鬥.最重要的就是知己知彼.抓住對方的痛處和弱點.纔好發(fā)出致命的進攻.藏住自己的弱點不被敵人發(fā)現(xiàn).也是一種戰(zhàn)術(shù).
顯然.冷刀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手.他已經(jīng)在尋找陵寒的弱點.好隨時發(fā)出攻擊.
而陵寒最容易被抓住的軟肋目前有兩個.一個是他的母親紫鳳.一個是溪兒.
紫鳳有樓叔這個特種兵高手隨身隨地保護.這也爲陵寒放寬了心.而另一個就麻煩了.溪兒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活動範圍.就算派人暗處保護她.也難免會有失誤的時候.再說了那些普通的保鏢根本就不是冷刀的對手.陵寒也沒辦法分身乏術(shù)的整天形影不離的跟著她保護她.如果被冷刀發(fā)現(xiàn)陵寒在乎溪兒.那麼溪兒將會被當做他們鬥爭的犧牲品.利用工具.
所以這個時候.陵寒決不能對冷溪心軟.不能留她在身邊.也不能派陵寒的手下跟著她.因爲一旦陵寒的手下被冷刀的人嗅到了端倪.那麼就暴露了他在乎冷溪的事實.掩藏弱點的計劃就會落空.冷刀會急速抓去溪兒.威脅陵寒來得到自己的利益.
所以這個時候.陵寒就要將冷溪有多遠推多遠.
但也不能真正的放冷溪一個人.所以要找一個與陵寒毫無關(guān)係.又能保護冷溪的人在她身邊.
而這個人就是季心沫.
自從上次從冷刀和慕容蕭梓的據(jù)點出來.陵寒就已經(jīng)分析了全局.並且做出了安排.讓杜紹熙去找季心沫交代她看好冷溪.把冷溪的一切狀況透過杜紹熙告訴陵寒.
因爲有季心沫的配合.所以在一個月前.冷溪剛剛搬出陵家不久.陵寒就已經(jīng)知道冷溪懷了孕.她和白奕承並沒有做什麼過格的事情.陵寒也知道.
聽到冷溪有了孩子的時候.陵寒是激動的.激動到差點不顧一切衝過去抱著她.輕嗅她的香發(fā).撫摸她的肚子.聽孩子的心跳.但那激動的衝動很快被他理智的壓制下去了.他目前不宜出面去看她.那樣會害了她.
他一直默默的聽著她的消息.直到今天.杜紹熙突然接到季心沫的短信說溪兒要去打胎.陵寒聽到這個消息怒得要發(fā)狂.
他在這邊心驚膽戰(zhàn)的派人看好她和孩子.她在那邊任性的要去打胎.
陵寒氣得不能自己.“除了這樣.別無選擇.”陵寒滯下怒氣.收回神愫.醇厚的聲音捎上一層疲憊.給了杜紹熙剛纔問題的答案.
杜紹熙看出了陵寒的累.他也垂下了頭不再說話.
杜紹熙比誰都瞭解.在他們這個明爭暗鬥.爾虞我詐的軍火大梟圈子裡.有時候掩藏情緒真的關(guān)乎一個生命的生死.要在這個高高在上險象環(huán)生的圈子裡站穩(wěn)腳步.還真需要心狠手辣到冷血無情.才能鬥得過那些精明狡詐的人.
可杜紹熙更知道.在他們這個道上混跡的人.更多的是身不由己.想愛的人不能愛.想過的生活不能過.因爲怕某一個時段.因爲他們的在乎.他們愛的人就會在哪一天被人慘殺在他們面前……
所以這些年來.杜紹熙一直放蕩不羈.縱橫花叢卻不動心.不是不愛.不是沒有愛.而是不敢愛.不敢輕易愛.
相比於跟自己愛的人相守在一起.他們更希望的是她能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