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房間去了?!边€不等薛庭做出回答,杜紹熙直接拿起柺杖站起來朝房間走,臉也是冷冰冰的。
“哎,紹熙。”白曉優(yōu)急著站起來,跺著腳無措了一下,然後追了上去,“紹熙你聽我說……”她跑到杜紹熙面前擋住他,說話的時候都糾結著眉目,是真的很著急。
偏偏在她著急的時候,脖子間青筋有些凸起,讓杜紹熙一眼就瞥見她脖子間那深深的,紅紅的吻痕,原本就不太好的臉瞬間難看得有些赤紅,“讓開!”杜紹熙氣得呼吸沉浮,不等白曉優(yōu)解釋,一把將她掀開,因爲過去激動,拄著柺杖站不穩(wěn)的腳搖晃了好幾下,險些摔倒。
白曉優(yōu)被他推得向前踉蹌幾步,穩(wěn)住腳回過頭就見他搖搖晃晃的樣子,立馬上前要扶他,卻被他毛毛躁躁的推開,還沒穩(wěn)住腳步就一瘸一拐的進了房間。
“哎,紹熙……”
“嘭!”白曉優(yōu)還準備解釋什麼,迴應她的卻只是一聲重重的摔門聲,白曉優(yōu)嚇得一愣,癟著嘴巴掉下眼淚,“你不要不理我嘛,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紹熙,你原諒我好嗎,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滾!”一聲滾聲有力的怒咆從門邊傳來,嚇得白曉優(yōu)一下子止住了音。
“別讓我在看見你,滾!”有一個充滿怒氣的聲音傳出來,白曉優(yōu)似乎能聽出杜紹熙說話間那怒得沉浮的喘息聲。
他叫她滾,她更加傷心了,吸著鼻子眼淚滾滾的落下來。
“怎麼了這是?”薛庭走過來,皺著眉頭詢問,“剛纔還好好的,你們倆是不是吵架了?”
白曉優(yōu)轉過身來,淚眼婆娑的看著他,“唔……紹熙他不理我?!?
薛庭蹙了一下眉,他似乎也看出杜紹熙從剛纔開始臉色就不對,“彆著急,到底怎麼了,慢慢說?!毖νグ矒嶂?
白曉優(yōu)抽泣了兩下,擦了擦眼淚走回沙發(fā)上坐下,雖然冷蘇煙和何泉也在場,她也沒顧忌,邊哭邊給薛庭說了她跟冷三少剛纔的事。
“我哥做得真是太過分了。”冷蘇煙聽完,蹙著眉頭說道,爲冷三少道歉,“對不起曉優(yōu),我哥他有時候是很任性,做法有點讓人難以解釋,我代他向你道歉?!?
“道歉有什麼用啊,紹熙都不理我了?!卑讜詢?yōu)有些氣憤的朝冷三少說道,聲音也帶著埋怨,“冷三少就是個大變……態(tài)!”邊說著還彼岸氣呼呼的流眼淚。
何泉聽著別人這麼說自己疼愛的兒子,心裡也難受,默默的垂下了眼。
“別哭了,不管怎麼樣,說服冷三少自願做手術最是好。杜紹熙是個講理的人,他會明白你的?!毖νヅ牧伺陌讜詢?yōu)的肩膀安慰。
“那,庭哥,你幫我跟他解釋一下好不好,他現(xiàn)在根本不聽我的話?!卑讜詢?yōu)一下子抓住薛庭的手,渴求的看著他。
薛庭笑了一下,“等他脾氣消一點在說吧,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誰的話都聽不進去的。況且從現(xiàn)在開始我已經(jīng)沒時間在耗費了,必須得把所有的藥都配出來,明天手術纔好降低風險?!?
“哦哦,那你趕緊去吧,我就不打擾你了?!卑讜詢?yōu)認真的點頭,也知道事情的嚴峻性。她這點小事跟陵寒的性命比起來哪都不是事。
薛庭沒說什麼,站起來朝臨時實驗室走去。
“我去幫你打下手?!崩涮K煙看了看,忙站起來跟隨薛庭一起走去,薛庭也沒有反對,他要配藥,的確需要一個護士級別的人在他旁邊幫忙。
不得不說,冷三少這個人還是很守信用的,他乖乖的在客房呆了一晚上,第二天做手術也很配合。
因爲是要做大型手術,在杜紹熙家那個臨時實驗室肯定是不行的,白奕承早在幾天前就聯(lián)繫了醫(yī)院,讓醫(yī)院空出最大的手術室給薛庭用,最好的設備,最好的後備人員,最優(yōu)秀的護士團隊全都準備好了。
臨近手術一個小時的時候,冷溪握著陵寒的手還一直在安慰他,“陵寒,我們會一直等你出來的,別害怕,我們一直等你?!?
陵寒回頭看她有些蒼白的臉,淡笑了一下說,“我不害怕,別擔心。”
“真不害怕嗎?可是,可是你的手爲什麼在發(fā)抖?!?
陵寒看了看他們握在一起的手,“是你在抖,不是我。”
“???”冷溪順著看去,果然看見自己的手抓著他一直抖個不停,她趕緊放開他,“我,我,我不緊張。對不起……”她不能緊張,不能把他帶動得緊張了。
陵寒伸手撫了撫她的臉,“沒事,別擔心,我不會怎麼樣的?!?
冷溪點頭,“對,你一定會好起來,相信庭哥的技術,要相信庭哥。”
“病人該去換病服準備了?!边@個時候護士到病房來說道。
冷溪一下子回頭,剛剛穩(wěn)定一點的情緒又緊張了,不過被她極力的壓制著,“好,馬上就準備?!?
“不用家屬了,因爲病人的特殊性,會由我們護士全程安排,現(xiàn)在就開始準備吧,還要檢測血液指標?!弊o士拿著一摞文件,說得很嚴肅。
冷溪嚴謹?shù)狞c頭,陵寒跟護士走去,冷溪一直跟到了手術室門口,陵寒回頭看她,“等我……”
冷溪重重的點頭,“我等你,等你出來。然後我們去巴黎度蜜月。”她儘量讓自己用輕鬆的話說道,不暴露自己的擔心和緊張。
陵寒朝她笑了一下,沒說什麼,轉身進去了手術室。
手術很快就開始了,一大摞人都在手術室門口神情進緊張的等著。
杜紹熙將柺杖放在一邊,坐在等候椅上一直看著手術中幾個大字,白曉優(yōu)坐在他對面,時不時偷偷瞄瞄他。
而白奕承和季心沫則安靜的坐在另一邊,樓叔安撫的撫著紫鳳的背坐在白奕承和季心沫旁邊。冷蘇煙和何泉也坐在一邊,而冷溪從剛纔開始就一直站在距離手術門口最近的地方,手一直緊張的捏著沒有放開。
大概一個小時之後,手術門被打開,冷溪的心一跳,接著就看見護士推著一個病車出來。
冷溪急忙上前,“好了嗎?”卻看到病牀上躺著的是冷三少,他閉著眼睛,臉色有些蒼白。
冷三少被推出來後,手術門又被緊緊的關上,手術中三個字依舊亮著燈。
聽見有聲響,大家都圍了過來。
匆匆忙忙的護士嚴肅的道,“家屬請讓開,現(xiàn)在馬上送病人去病房!手術還在繼續(xù),我們得趕時間?!?
一堆人聽見護士這麼說,也不敢太靠近被推出來的冷三少了。
“來一個家屬照顧一下他?!绷硪粋€護士回了一下頭。
“我去照顧他?!焙稳泵ψ哌^去。
“媽,我也去。”冷蘇煙跟何泉一起隨著冷三少走了。
後來白奕承抓住一個護士問了一下情況,原來是冷三少這部分捐骨髓的手術已經(jīng)完成了,而現(xiàn)在手術室裡面正在進行的是陵寒全方位的手術。
看著冷三少被推進病房,冷溪的心又揪緊起來,緊緊的看著手術室的門。
大概過了5個小時,而冷溪也整整在手術室門口站了5個小時,手術室的門再次沒打開。
先是護士拿著一堆帶血的白色醫(yī)療布出來,冷溪看著那布料上的血都嚇得雙腿發(fā)抖,怕陵寒出什麼事。
隨後卻見薛庭穿著一身白色的袍子,帶著口罩出來,額頭上浸滿了汗珠。
“怎麼樣,庭哥,他怎麼樣了?”看見薛庭,冷溪不淡定了,緊張而激動的抓住薛庭的手臂,話語著急的問道。
薛庭取下口罩,卻是一臉奮戰(zhàn)後的疲憊,可見剛纔手術的時候,他將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手術上,“手術挺順利,陵寒已經(jīng)通過手術室電梯轉到病房了。”
“真的!”聽完薛庭的話,冷溪雙眼一下子亮了一個程度,剛纔繃緊的心也一下子疏鬆開來,加上站了幾個小時,有些腿軟。
身後的白奕承不動聲色的扶了她一把,扶完之後有些顧忌的回頭看季心沫,卻見她根本沒什麼表情,連看都沒看他,有些失望,悻悻的轉回了頭。
陵寒手術成功,衆(zhòng)人提緊的心都落了下來。
跟著薛庭一起去病房,薛庭在門口就提醒他們,“他現(xiàn)在還在麻醉期,身體還很虛弱,需要安靜休息,最好不要一堆人一起進去看他,輪流進去吧?!?
“讓溪兒先進去吧?!倍沤B熙拄著柺杖說道,剛纔看她一直繃緊著神經(jīng),顧忌她現(xiàn)在最迫於見陵寒吧。
“嗯,那你先跟我進去?!毖νc頭,輕輕的推開房門,帶著冷溪走進去。
屋子裡很安靜,能聽見儀器滴滴的聲音,甚至能聽到陵寒虛弱的呼吸。
薛庭沒有開燈,藉著一點微弱的月光將冷溪帶到陵寒窗前,一句話也不說,直讓她看他。
冷溪輕輕的走到陵寒牀前,看見他安穩(wěn)的躺著,氧氣罩在平穩(wěn)的給他輸送著氧氣,夾住他大拇指接通心電圖的儀器也正常的跳動著,這代表著他的呼吸心跳一切都正常。
冷溪激動感動得乎呼吸都有些顫抖起來,不自覺熱了眼眶,這幾天來一直擔憂的心在這一刻全部釋放爲感動,幸?!€好好的,陵寒還好好的。真好,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好的了,想著,溫熱而幸福的淚水滴落在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