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中,靜悄悄的,蕭琰眸中的悲傷,沒能逃得過霍柏驍?shù)难劬Γ罅四竺夹模ǘǖ目粗従忛_口,“蕭琰,你是個有故事的人。”
蕭琰一怔,楞了片刻,低頭苦笑一聲,“或許吧。”
“其實,每個人都有故事,只不過有人是喜,有人是悲,也有人是恨,但我覺著,這世上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也沒有什麼傷痛是放不下的,人不能總活在記憶中,那樣的人生,是看不到美好前景的,這是個心態(tài)問題。”
蕭琰沉默,道理她都明白,但人畢竟是感情動物,每個人的性格也不一樣,別人能做到的,不一定她就能做到。
包廂門外,很快便傳來幾道腳步聲,蕭琰還沒做好心理準(zhǔn)備,施總已推開了門,帶著幾分諂媚的笑聲道:“江先生請!”
出於禮貌,霍柏驍起身面向門口,蕭琰則凌亂的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她低垂著頭坐在椅子上沒有動,因爲(wèi)她還沒想好,該怎麼面對那個曾經(jīng)被她傷害過的少年……
這幾年,她從報紙雜誌,以及網(wǎng)絡(luò)上看到過許許多多關(guān)於江夜璟的新聞,也曾有媒體報道過他的緋聞女友,但江夜璟本人卻從沒出面承認(rèn)過,a影的同班同學(xué)中,江夜璟是發(fā)展最好的,他多才多藝,演過不少電影電視劇的男一男二,也出過幾首單曲,他的成名作電影《歸來者》還一舉獲得了國內(nèi)含金量最重的金百花最佳電影男主角,使得他名聲大噪,成爲(wèi)實力派加偶像派的新生代藝人!
再反觀她,默默無聞,哪怕現(xiàn)在有了點名氣,也不是因爲(wèi)出演影視劇而成名的,這樣鮮明的對比,令蕭琰心裡多少有些自卑。
然而,最讓她難以釋懷的,是他們曾經(jīng)那麼尷尬的關(guān)係……
幾個男人正在打招呼寒暄,施總替江夜璟做著介紹,“江先生,這位是霍柏驍,霍氏集團(tuán)總經(jīng)理。”
江夜璟伸出右手,含笑道:“您好霍總,我聽過霍氏集團(tuán),也聽說過您,今天能夠相識,真是幸會!”
霍柏驍回握對方,同樣笑容滿面,“彼此彼此,江先生客氣了。”
其他兩人是江夜璟的經(jīng)紀(jì)人和助理,簡單的寒暄後,就剩下了蕭琰一個人。
當(dāng)江夜璟的眸光,幽幽的瞥向那個快把自己當(dāng)成鴕鳥藏起來的女人時,施總爽朗的“哈哈”大笑,“蕭小姐,你可別躲了,江先生已經(jīng)瞧到你了!”
聞言,蕭琰頓時鬧了個臉紅,她窘迫的更加不好意思擡頭,就那麼幹杵在那兒,說不出半個字來……
江夜璟拿下頭上的鴨舌帽,連同墨鏡一併摘下交給助理後,他邁動長腿,徑直走向蕭琰,大型的圓形餐桌,他繞了半個桌子走在她身邊站定,他居高臨下的盯著她,在一衆(zhòng)人錯愕的目光中,他竟屈指敲在她頭上,語氣一本正經(jīng)的道,“鴕鳥適合生活在沙漠裡,你這藏在桌子下可以麼?需不需要我送你去騰格里大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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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沒見,雖然蕭琰還沒想到要怎麼打招呼,可她的構(gòu)思裡,是怎麼都沒有這一出的!
她以爲(wèi),江夜璟會譏諷她,會嘲笑她,或者會把她當(dāng)作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陌生人,擺出冷冷淡淡的態(tài)度,可誰曾想到,他竟然……戲弄她!
其餘人見著這一幕,皆心思各異。
霍柏驍不動聲色的蹙眉,這個江夜璟,絕不是蕭琰所說的一般同學(xué)而已!
蕭琰咬了咬脣,猛然擡頭,白楞著身邊高大的男人,她悶聲答他,“需要,我正想去騰格里大沙漠避暑呢!”
目光所及之處,江夜璟變化了好多,已不再是當(dāng)年那個青澀的少年,他身上多了分成熟男人的味道,藍(lán)粉色格子襯衫,菸灰色長褲,髮型由於戴過帽子的緣故,稍顯凌亂,但又恰到好處的給人一種邪氣痞痞的感覺,而他俊逸的外形,依然如故。
聽到她小刺蝟般的話語,他俊眉微挑,深邃的桃花眼中多了抹玩味的戲謔,“好啊,現(xiàn)在就走,我也想避暑,一起做個伴兒。”
蕭琰突然接不上話來,她抿脣半響,才低低說了句,“別鬧了。”
江夜璟一怔,盯著她的目光,愈發(fā)複雜,過往那些洶涌的回憶,一下子衝上腦門,將他擊了個措手不及……
曾經(jīng),他總愛逗弄她,每次看她像小媳婦似的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他就開心的很,而她性格脾氣特好,就算再生氣,也不會露出尖銳的刺,只會說一句“別鬧了。”
而往往這麼簡單的三個字,便能使他的心立刻變得柔軟無比。
她……是他的初戀。
江夜璟深深吸了口氣,施總已爲(wèi)他在上座安排好了位置,他卻一把拉開身旁的椅子,挨著蕭琰坐了下來,他道:“不鬧了,吃飯,我今天快餓死了,中午都沒趕得及用餐,一整天就吃了一個三明治。”
他經(jīng)紀(jì)人張珞在對面落座,不滿的皺眉,“那還不是因爲(wèi)你歸心似箭麼?”
江夜璟笑了笑,模棱兩可的道:“那肯定的,a城是我家鄉(xiāng)啊,再說施總請客,我當(dāng)然歸心似箭了!”
“哎呀,江先生太給面子了,我這就叫人趕緊上菜!”施總受*若驚,雖然心裡明白了些什麼,但表面上肯定不能說出來,所以他配合的打著圓場,同時吩咐服務(wù)員上菜。
霍柏驍?shù)奈恢茫谑掔牧硪贿叄瑑蓚€男人中間夾著一個女人,他們不經(jīng)意同時看向蕭琰,目光自然相碰撞,江夜璟目中漸起深意。
蕭琰很安靜,她實在不知該如何表現(xiàn),心中凌亂如麻。
一盤盤精緻的菜餚很快便端上桌,服務(wù)員給每個人都斟滿酒,在施總的公關(guān)圓場下,衆(zhòng)人連幹了三杯,蕭琰一喝酒就上臉,白希的臉龐紅通通的,好似剛熟的蘋果,格外誘人。
霍柏驍喊來服務(wù)員,“煮碗解酒茶送過來。”
“好的。”服務(wù)員小姐應(yīng)下後離開。
江夜璟勾脣輕笑,“她挺能喝的,一般醉不了。”
“畢竟是女人。”霍柏驍緩緩?fù)鲁鰩讉€字,神情恬淡。
江夜璟不置可否,卻直接叫服務(wù)員給蕭琰換了橙汁,然後督促她吃菜,並道:“施總,我今天太累了,咱們喝幾杯表示下意思就好,行吧?”
“當(dāng)然行,喝酒就是圖個高興嘛,只要高興了喝多喝少都行啊。”施總賠著笑說道。
這個場面,只要不是傻子的人,都能看得出來,蕭琰與這兩位人物都關(guān)係匪淺啊!
喝酒暫停後,便自然的聊到了廣告的事,談了半小時的細(xì)節(jié)問題,說到男女主拍攝時需要配合默契的話題,施總便客氣的說,“蕭琰演戲經(jīng)驗不足,還請江先生多多照顧啊!”
江夜璟扭頭看向蕭琰,語氣有些意味深長,“呵呵,那是自然,不過還得看蕭琰她願不願意讓我照顧呢。”
聞言,蕭琰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她羞惱的低叱他,“不許胡說。”
江夜璟笑,英俊的眉眼間,漸漸浮起一抹淡淡的*溺之色,她……還是以前的蕭琰,文靜的時候像個小媳婦,生氣的時候像個長鋼牙的小白兔,不論怎樣的姿態(tài),都惹人心動。
整個過程,霍柏驍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沉默的,他斂著眼瞼,眸底的深邃,無人可懂。
酒席一直持續(xù)到晚上十點半才結(jié)束,衆(zhòng)人相繼走出湘江大飯店,蕭琰是跟隨霍柏驍來的,自然是再坐霍柏驍?shù)能嚮丶遥弓Z卻道:“蕭琰,我有點事兒跟你談,你坐我車吧。”
“這個……”蕭琰爲(wèi)難的看了眼霍柏驍,後者沒多做考慮,只溫和的說道:“你決定就好。”
蕭琰想了想,“那我先和他走,改天我請你喝咖啡,好麼?”
“好。”霍柏驍點頭,突的記起什麼,他又道:“我有東西交給你,你先跟我過來一下。”
蕭琰隨他走到車邊,霍柏驍從車子後座拿出一個大袋子,蕭琰疑惑的眨了眨眼,“這是什麼?”
“唔,那天咱們買的小玩意兒太多了,我沒有幾個朋友可送,就把剩下的全部給你帶過來了,正好都是你喜歡的。”霍柏驍語氣輕鬆的說道。
蕭琰意外不已,“那……那讓你破費了,這些也值不少錢的。”
“別談錢,都是小東西,我們是朋友,不是麼?”霍柏驍噙著笑,目光溫潤如水。
蕭琰徐徐綻開笑靨,“好,那我就收下啦,有機(jī)會我也回贈你禮物哦。”
“真的啊,那我期待著,你可要說話算數(shù)!”霍柏驍更加意外,他立刻點頭,脣邊的笑意也加深不少。
“沒問題!”
“那好,你注意安全,有事隨時給我電話。”
“嗯,再見!一路順風(fēng)!”
“再見!”
夜色中,蕭琰提著袋子走向江夜璟,而停車場的某個隱密位置,一輛銀色捷豹靜靜的停在那裡,男人諱默如深的眸光,始終緊緊追隨著那一抹纖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