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靈靈一怔，就見到這個男人擡起頭來，雙眼裡果然見到亮光閃動，那是他興奮的標誌。
“老婆，你還記得在波蘭的時候我和你說過的那些話嗎？”拉著她過去坐下，顧雋清輕聲和她說話。
慕靈靈點頭。“知道啊，你說你奶奶是一個很能幹的女人，你覺得你媽媽的存在應該是你奶奶安排的。現在，你的猜測都證實了。”
“嗯，其實還有一件事我沒有和你說，那就是——我一直覺得我奶奶和老爺子之間的事情有些古怪。以奶奶的手腕來看，她如果真的想母憑子貴進入莫氏失敗，那也不至於落敗成這樣。甚至回到天寧市後，只要她想，她也能找到一個不錯的男人過上安定的日子，可是她卻沒有那麼選擇。這個問題我一直想不通，一直到今天聽到老爺子的那些話，我才終於明白了。原來，這一切都是奶奶自己選擇的結果！”顧雋清低聲說著話，雙手開始微微發抖。
慕靈靈趕緊握住他的手。“的確，奶奶是個很厲害的女人，以前我就知道，現在我更知道了。”
她也就明白爲什麼老爺子直到現在還對她念念不忘了。畢竟一個這麼剛強果敢的女人，而且這麼的愛憎分明，說斷就斷，那就像是一朵罌粟花，美麗又迷人，讓人慾罷不能。老爺子可不是那種會被傻乎乎的傻白甜給迷得五迷三道的男人，那也的女人對他來說只是玩物，但唯獨那種美貌和能力並駕齊驅的男人才真正能夠讓他沉迷進去。正好顧雋清的奶奶就是這種人。
但可惜的是，奶奶的出身太不好了，所以她和老爺子有緣無分。而在確定兩個人不可能之後，她也當機立斷，直接帶著兒子走人，根本就不和他們多做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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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腦補一下當時的情形，慕靈靈就忍不住想對那位瀟灑的奶奶頂禮膜拜了。
“不過……”有一件事她還是想不通，“老爺子說你爸爸是奶奶唯一一次上當的結果，那是怎麼一回事？還有，既然奶奶這麼厲害，那爲什麼後來你爸爸卻會被教成那樣？”
本來她還想在病房裡好好問問老爺子的，結果卻被顧雋清給拉走了。現在這兩個問題卡在她胸口，難受得她快連氣都喘不過來了。
顧雋清淡淡的看著她：“很容易理解。奶奶一開始或許也只是和他虛與委蛇，等後來動了真感情，卻知道老爺子有妻子，所以決心和他好聚好散。但是老爺子捨不得，就故意設計讓她懷孕，用孩子綁住她，讓她離不開他。但他沒有想到的是，奶奶是有最基本的道德底線的，那就是她絕對不拆散別人的家庭！所以，就算生下了我爸爸，她還是和爺爺一刀兩斷了。”
“至於放任他們教壞我爸爸的事……她應該是在用這個辦法告訴莫氏的人，這個孩子她沒打算讓他認祖歸宗，更沒打算讓他來分莫氏的一分家產吧！就連對我，她也沒有提過莫氏一個字，那些都是我後來才發現的。只可惜，兜兜轉轉的，她當年竭力避開的事情，現在還是又回到我身上了。你說，奶奶要是知道了，她是會哭還是會笑？”
“應該會笑吧！”慕靈靈想了想說，“既然能選擇生下你爸爸，下半輩子也沒有再結婚，那就說明她心裡還是有老爺子的。她甚至還在京城給你留了一所房子，也就是說她早料到你肯定還是會被捲進莫氏的風波里來。這些事情都說明了一件事——她其實心裡也很不甘！雖然在自己那一輩，她無奈退避了，但那並不意味著她就服輸了！其實私心裡她還是希望你幫她爭一口氣的吧？”
顧雋清聽到這話愣了一下，然後他的嘴角就微微勾了起來。
“你說得對，奶奶這個人這麼倔強，她怎麼可能就那麼輕易的服輸？而且我爸爸那件事……那的確是她心裡的一個痛。記得小時候，每次爸爸出去鬧事，她知道後都會關起門來偷偷的哭。其實她根本沒有想過要把爸爸養壞，她只是想讓我爸爸做一個平凡的孩子，平凡的長大，然後平凡的結婚生子，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就行了。可是莫氏的人卻死活不肯放過他，還偷偷叫人來教壞他。她知道只有這樣，才能打消莫氏的疑心，也就只能隨他們去。”
“但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被人給教成那樣，做母親的心裡肯定是在滴血的吧？”慕靈靈小聲說。
這麼說的時候，她的雙手又不由自主的請求放在了早已經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想想自己的孩子，雖然他現在才只有七個多月大，但這可是她和顧雋清兩個人的孩子，她費盡心力慢慢把他給養大，從知道懷孕開始就各種想方設法的給孩子補充營養、進行胎教。沒事的時候，她腦子裡想過無數種孩子長大後會是什麼樣子，成爲什麼樣的人。但無一例外的，她想到的都是那些美好的畫面。畢竟哪個人會發瘋了讓自己的孩子變得不成器？
反正她光是想想，就已經心疼得不行了。
顧雋清攤手：“但是沒辦法，老爺子的妻子疑心病太重，老爺子爲了家庭和事業的穩定也放手隨便她折騰，最後也就只能這樣了。”
“發現了。”慕靈靈輕笑著點頭，“雖然我沒有那個幸運見到老爺子的妻子，但我已經從莫家這些兒女們身上看到這個毛病了。但人能得這個病，其實說白了還是源自於他們內心的不自信吧！”
顧雋清又笑了笑。“或許吧！”
“但是管他呢！過去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現在你活得好好的，而且眼看就要接過莫氏的領導權了，這難道不是對已經躺在地下的老爺子的妻子一記重重的耳光？等你把莫氏穩定好，然後再帶著它蒸蒸日上的時候，你就能再甩她一個巴掌了！”慕靈靈笑嘻嘻的說。
想了想，她又加了一句：“而且說不定，奶奶也能趁機往她臉上甩一巴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