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情況緊急,公爵一意孤行要帶她走,野犬寧死也不後退,餘芝芝又急又惱,她握緊了劍,除了將劍對著自己,她毫無辦法。
當時和公爵的關係降到了零度。
餘芝芝以爲可能以後公爵大人都不會再找她了。
往事重提。
餘芝芝也固執了起來:“應該是你道歉,你要說對不起。”
公爵快被她氣笑了。
說對不起?他這輩子都沒說過這三個字。
真是小小的兔子,大大的膽子。
“你本來就屬於瓦羅蘭帝國,我帶你回帝都,是再正確不過的決定。”
讓他道歉?
不可能。
餘芝芝眼裡還含著淚,她反駁道:“我已經有自己的領地了。”
在這個世界,雌性擁有領地後將屬於獨立的個體。天星領地可以與瓦羅蘭帝國交好,她的故鄉依然在瓦羅蘭的綠野城,但她已經不能算是瓦羅蘭帝國的雌性。
聖塔的寢殿,白霧繚繞。
餘芝芝無法掙脫腰間的蛇尾,她越說越覺得委屈:“你從來都不在乎我的想法……”
她住在公爵府的時候,公爵向來都是說一不二,她只有聽從的份。
面對公爵的時候,她不能反抗,反抗無效。
公爵看著小兔子微顫的兔耳,她眼眶紅紅的,小嘴微撅,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他金色的豎瞳緊緊盯著她的側臉:“誰說我不在乎?我如果不在乎,當初就不會讓你飼養野犬;我如果不在乎,就不會替你解決發情期;我如果不在乎,更不會放你離開——”
就算小兔子拿著刀又怎麼樣?
就算刀口劃破她的喉嚨又怎麼樣?
他如果不在乎,哪怕只剩她的屍體,也照樣帶回瓦羅蘭帝都。
小雌性是第一個敢威脅他的人。
她用自己的性命做威脅。
而公爵不得不讓步。
公爵心裡更氣了,他一把攥住她的下巴,強迫她轉過頭看著自己:“你以後如果再敢用自己的性命要挾我,你爲了誰做出這樣的舉動,我一定會殺了他,讓他給你陪葬。”
餘芝芝的視線撞上公爵深邃的金色豎瞳,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蛇的眼睛和其他獸人不同,有種說不出的恐怖感。
她一下子連哭都忘記了。
公爵惡狠狠的問:“記住了嗎?”
“……記住了。”她垂眸,神情更委屈了。
公爵:“記住了什麼,重複一遍。”
“不能用自己的性命要挾……你。”
對於她的答覆,公爵很滿意。
餘芝芝低著頭,她就知道,公爵不會道歉的,他不會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跟他說話,對蛇彈琴。
她想躲開。
“我要去找小阿蒙了。”
反正事情已經發生,再糾結那些也只是徒勞。
腰上的蛇尾紋絲不動。
公爵看著她悶悶的表情,還有明擺著要離開的意思,他的情緒也變得奇怪了起來。
話都還沒說完了,這就要走了?
——不許走。
公爵沒有鬆手的打算,他覺得自己現在看上去像個死纏爛打的怨夫。
他很想將她丟出聖塔。
驅逐出司嵐城。
但那也只是想想。
他不可能那樣做。
公爵緩緩吐出胸口的一抹濁氣,他微微彎腰,從後面擁住了面前的小兔子:“那天,是我衝動了。”小兔子本來膽子就小,怎麼能當著她的面殺她的……
朋友呢。
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餘芝芝被公爵擁在懷裡,她神色微怔,腰間的蛇尾已經纏得沒那麼緊了,她以爲自己聽錯了,公爵竟然真的道歉了?
“你……是在道歉嗎?”餘芝芝擡頭,看著他霧中弧度絕美的下顎。
公爵金色豎瞳閃過一抹不適,他偏過頭,語氣略顯僵硬:“……嗯。”
餘芝芝呆呆的看著他。
一時之間忘了迴應。
公爵以爲她不滿意,他迅速瞥了她一眼,內心掙扎了許久後,還是說出了那三個字——
“對不起。”
小雌性固執的想要他道歉。
雖然他並不想。
但想到,道歉可以讓她收回那天說的話,他便覺得也能接受。
說完後,公爵直勾勾的盯著她:“該你了。”
輪到她了。
他已經道歉了,所以,小兔子要收回那天說的話。
餘芝芝聽到公爵說出“對不起”三個字。
她愣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公爵大人竟然真的道歉了。
公爵等了很久,懷中的小兔子都沒開口,他眉頭微蹙:“說話。”
他都已經道歉了,難道小雌性想耍賴嗎?
不等餘芝芝回答,公爵再一次強調:“說你收回。”
公爵的執著讓餘芝芝都有些疑惑,她猶豫了一下,輕輕開口:“……我收回。”
聽到她的迴應,公爵微微俯首,鼻尖輕觸她右邊的兔耳,聞著她身上的茉莉香氣:“永遠都不許討厭我。”
永遠。
公爵的氣息那麼近,餘芝芝的兔耳微動,她也不想跟公爵大人鬧得那麼僵,還有好感度需要完成呢。
……唔?
慢半拍的餘芝芝突然意識到什麼——
攻略任務!
這個她幾乎已經放棄了的,從來到司嵐城開始,餘芝芝便覺得讓公爵好感度達到一百,是再也完成不了的事了。
雖然現在事情出現了變故,但是,如果公爵大人真的很喜歡錦蛇小姐,餘芝芝也不想再去做些什麼。
她委婉的提醒:“鉑蘭大人,請你鬆開手……和尾。這裡是聖塔,我們這樣,不好。”
餘芝芝差點忘了這一茬。
“虞香小姐剛去世……按照瓦羅蘭帝都的規矩,公爵大人要守喪三年才行。”
公爵:“……?”
什麼守喪?
他沒想到小兔子突然提起錦蛇,好半晌,才明白她的意思——
剛順下去的氣,這會兒一下子就又冒出來了:“婚禮只進行了一半,結契書上根本就沒有我的手印,我和她沒有任何關係,我守哪門子的喪?”
“你……你不是喜歡她嗎?”餘芝芝小聲道。
“誰說的?”
“你說的呀,在城主住的地方。”
公爵想起來了。
當時,小雌性問他是不是喜歡錦蛇,他的回答——【喜歡,又如何?】
“那不叫喜歡。”公爵一板一眼道。
他說那話的口吻,怎麼能是喜歡?
分明是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