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塵雖然走了,但是鳳飛飛的瞌睡勁兒也過去了,回去重新補覺也沒意思,好不容易早起一回,想著到市場上挑幾個順眼的丫鬟。
低頭看了一眼身上歪歪扭扭的裙裝,心想這身邊沒個心靈手巧、得心應手的丫鬟還真不行,她今天無論如何得把這事給辦了。
早餐是北宸睿府上臨時調過來的廚子做的,各色各樣的小點心、開胃小菜、營養粥什麼的,滿滿當當的擺了一桌子,鳳飛飛可著肚子吃了快一個時辰,連三分之一都沒下去。
想起思辰如果在,肯定不會浪費了。
她嘆息一聲,扔下筷子,脫掉身上的裙裝,換上了一件月白色直筒長衫,頭上用白玉簪子隨意挽了一個簡單的髮髻,就匆匆出了門。
鳳飛飛看著人來人往的大街,莫名的打了一個冷顫,心想這一個人出門就是冷清。
來來往往的路人不停地駐足觀看她,鳳飛飛這才驚覺自己沒有帶面紗,想著把面紗帶上,又一想,如今自己自立門戶了,早晚要拋頭露面的,還是不戴的好,就像大姑娘上轎,早晚要經歷這一遭。
無視路人的頻頻回首,她自顧自的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免費看去吧。
在人才市場上溜達了一圈,也沒碰到合適的,可能有憐香、念月和思辰的影子在,她看誰都不覺得合適,便想著乾脆到獸奴市場看看。
比起人才市場的稀稀拉拉沒有多少人,獸奴市場就要熱鬧的多。
而且最大的不同是,人才市場上待賣的奴僕們都是穿戴整齊、行動自由地立在人販子身旁,靜靜地等待著主顧們的挑選。
而獸奴市場,街道兩旁擺滿了裝著獸奴的鐵籠,御獸師們站在鐵籠旁邊,像售賣小貓小狗似的,大聲吆喝叫賣著。
還時不時的對著鐵籠抽打上幾鞭子,以此來引起客人的注意。
鳳飛飛觀察到,鐵籠裡,獸人們個個衣不蔽體,瘦骨嶙峋,很少有身上不帶傷的,即便如此,他們也只能儘量蜷縮著身子,把本就不大的鐵籠塞的滿滿當當。
其中一個鐵籠裡,一個皮膚雪白、渾身佈滿鞭痕的小女孩,大概十五六歲的樣子,一雙尖尖的耳朵特別顯眼,一雙大大的眼睛冷冷的看著這一切。
只是在看到隔了一個籠子裡的一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時,空洞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動容。
鳳飛飛覺得有意思,剛一走過去,就有一箇中等個子、皮膚黝黑的御獸師連忙迎了過來。
他一張老臉笑的跟菊花似的,殷勤的對鳳飛飛說道:“這位小姐,看中哪個了,您說,我給你驗貨。”
鳳飛飛指著六號籠子,說道:“6號。”
“好嘞!”
那御獸師麻溜的就將籠子打開,牽著那獸奴脖子上的繩套粗魯的給拽了出來。
那獸奴麻木著一張臉,站起身,機械般的原地轉了幾個圈,便站那裡不動了。
被那個御獸師唰的一鞭子,冷不防就抽在了身上,本就破破爛爛的麻布製成的短袖和短褲,瞬間就重新破裂出一道口子,危險的掛在身上。
鳳飛飛眉頭一皺,不悅的說道:“我這正驗貨呢,你打她做什麼,沒看見血都濺我衣服上了嗎?你是賠還是不賠?”
那人定睛一看,見鳳飛飛月白色的衣襬處,果然沾著幾滴血,看這衣服雖說款式簡單,但料子做工細膩,再仔細一看居然還閃著銀色的光來。
頓時嚇得冷汗都出來了,這是有價無市的流彩軟銀啊,一匹價值萬金。
這下可闖了大禍了,立馬弓著腰過來給鳳飛飛賠禮道歉道:“這位貴人,真是對不住,您看這樣行不行,你若是喜歡這獸奴,我把她白送給您,另外,再允許您在這些獸奴裡再免費挑兩個您看怎麼樣?”
鳳飛飛挑了挑眉,沒有答話,走至6號獸奴面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獸奴面無表情的答道:“6號”
鳳飛飛看著她說道:“你以後就叫朝露吧!這裡面還有沒有你在意的親戚朋友什麼的?”
朝露本來冷冰冰的臉上忽地一喜,連忙擡手指著4號鐵籠裡的小姑娘說道:“有,我唯一的妹妹。”
鳳飛飛點了點頭,轉過身,對著一直提心吊膽跟在自己身後的御獸師說道:“我這件流彩軟銀衫價值一萬兩千金幣,我也無需你賠了,就用4號和6號抵了吧!別的我也不多要求,只一點”
那御獸師一聽鳳飛飛不用他賠了,懸著的心這才落了肚,揮袖擦著頭上的冷汗說道:“您說,您說。”
鳳飛飛擡手指著一排排鐵籠中渾身是傷的獸奴們說道:“以後別再打他們了,好吃好喝的供著,養的白胖的不也能賣個好價錢,非要虐待他們作甚。”
那御獸師心裡雖然罵著鳳飛飛多管閒事,嘴上卻利索的答著好。
鳳飛飛帶著兩個小姑娘,找了個沒人的拐角處,從空間取出兩套自己的衣服讓他們換上。
穿好衣服的兩個小丫頭,讓鳳飛飛眼前一亮。
她走過來對著小的那個說道:“你姐姐叫朝露,你以後就叫夕拾吧!”
夕拾到底還是個小姑娘,一聽鳳飛飛說自己有名字了,高興的拍了一下小手,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趕緊抖著身子站好,怯生生的看著鳳飛飛。
朝露趕緊行禮道:“主人喜怒,夕拾她還小不懂事,主人要罰就罰我吧!”
鳳飛飛笑道:“她又沒犯什麼錯,瞧把你們兩個嚇得,不管你們以前如何,從今往後在我這裡,沒那麼多規矩,只要分內事情做好,不背主,我是不會罰你們的,走吧,我還想再挑幾個,你們姐妹倆也幫著看看。”
“是”
比起年幼的夕拾,朝露就穩重的多,雖然冷冰冰的但好在中規中矩,夕拾由於年紀小,還是小孩子心性,倒稍顯活潑一些。
鳳飛飛對兩姐妹還算滿意,領著她倆繼續逛著。
不一會兒,鳳飛飛又被一陣女子的哭喊聲所吸引,擠過人羣就鑽了進去,朝露和夕拾立即跟上。
只見地上一個穿著麻衣製成的短袖短褲的男性獸奴,正被一個尖嘴猴腮的御獸師拿著馴獸鞭大力抽打著。
一個同樣身著麻衣製成的短袖短褲的少女模樣的獸奴,脖子上被套著鐵圈,正被一個老鴇似的中年婦人牽在手中。
她跪在地上痛哭著,掙扎著想要去救那個男獸奴,可惜離得有點遠,白皙的脖子也在她的掙扎間磨得鮮血淋漓。
那個滿臉橫肉的老鴇不耐煩的大力扯了下手裡的鏈子,一把將少女扯翻在地,帶的她自己頭上的珠釵一陣呼啦亂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