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飛飛看他這樣子，心裡也有了不好的預感，不過面上卻勉強擠出笑來，說道:“到底怎麼了，有話就直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好的壞的照接受不誤。”
莫也瞥了一眼邊上的北錦和蕊心。
鳳飛飛會意，對著北錦和蕊心說道:“我與莫鬼醫敘敘舊，這裡沒事了，你們下去歇著吧，有事再叫你們！”
“是，小姐！”
二人行了一禮，轉身退下了。
等偌大的院子只剩下鳳飛飛和莫也兩個人時，莫也緊張的看著鳳飛飛，問道:“飛飛，你出生時，是不是早產？”
鳳飛飛想了一下，答道:“我好像聽鳳府的老人提過，我是八個月生的，當時未足月，生下來瘦的跟猴子似的，哭起來時像貓叫，軟綿綿的有氣無力，當時所有人都以爲養不活，誰知道竟然奇蹟般的活下來了。”
“那就對了。”
鳳飛飛不解的問道:“什麼對了？這和我現在這樣有什麼關係嗎？”
莫也看著她，嚴肅的說道:“問題大了。我曾經在一本家族醫典中看到過一則案例，神魂過於強大的胎兒會自覺吸食母體的神元和靈力，母體時間長了就會受損，胎兒落地之時可能就是母體歸天之日，可是你母親確實生你時就死了，就算是早產，按理說，不該出現神元不全、命格缺失這種情況的，奇了怪了。”
鳳飛飛臉色也暗了下來，問莫也:“如果這個胎兒早產，孕育她的母體也成功活了下來呢？”
“那就是這位母親比較聰明，或者說比較狠心，爲了保全自己，不僅用秘法毀去或者封印了肚子裡胎兒的部分神元和命格，還用了催產的藥逼著胎兒早早出生。因爲神魂強大的這種胎兒，生命力及其頑強除非人爲，否則是不可能早產的。”
鳳飛飛的心此刻涼了下來，冷著聲音問：“那如果這兩種情況都存在，那這個孩子出生後會怎麼樣？”
莫也嘆了口氣，說道：“胎兒出生後，剛開始看不出來，隨著實力和年齡的增長，神魂就會越來越不穩，漸漸影響後天實力的增長，而命格的缺失也會令這個孩子身體和神魂越來越虛弱，直至最後早夭。”
他看了一眼鳳飛飛，隱晦的說道:“而你現在的情況就有些類似，不過你母親生你時已經去世了，按理說你應該不會，你現在的神魂虛弱可能和你的早產有關吧！你先別擔心！”
鳳飛飛感覺渾身的血液漸漸變涼，她顫抖著嘴脣問：”你說的早夭是指多早？“
”不超二十歲。“
”那有沒有辦法補救？“
莫也肯定的搖搖頭：”先天性神元和命格缺失，別說你爹南無月了就是大羅神仙在此，那也沒有辦法，你知道的，後天的尚可醫治，先天的是根本不可能的。“
鳳飛飛突然感覺周身冷的刺骨，身子也不可抑制的抖了起來。
莫也看出了她的不對勁，起身來到她的身邊，擔憂的看著她，問道:“你怎麼了？很冷嗎？”
鳳飛飛搖搖頭，伸手想要去倒杯熱茶，可是抖動的手打翻了杯子，茶水灑了一桌。
莫也忙抓起她燙紅的手，心疼的吹了吹，從戒指裡拿出一盒燙傷膏，給她塗抹了起來，邊塗邊嘮叨道:
“你看看你，這麼大個人了，倒個水也這麼不小心，燙到了吧！想喝水，不是還有我嘛，我給你倒，你也是，不知道自己身子骨不好嘛，還敢穿這麼單薄，真是的，這麼暖的天看把你給凍的。”
說著，莫也對著杯子輕輕吹了幾口，然後遞到鳳飛飛脣邊，柔聲說道:“來，喝口熱水暖暖，有點熱，小心燙。”
鳳飛飛聽著莫也的嘮叨聲，第一次覺得原來有人肯對著你嘮叨，也是一件很幸福很溫暖的事，她就著莫也遞到脣邊的杯子，輕抿了一口，蒼白的臉上綻出一抹笑，說道:“莫也，謝謝你！其實你挺好的。”
莫也傲嬌的嗯哼了一聲，美滋滋的說道:“發現我的好了吧，我還有更好的呢，只是你沒給我機會去展示而已。”
“是是是，你最好了。”
莫也定睛看著鳳飛飛，突然問道:“既然你都覺得我好了，那你願不願意跟我走，離開鳳御大陸？”
鳳飛飛睨了他一眼:“跟著你離開鳳御大陸，跑天上去？”
莫也很認真的說道:“那如果除了鳳御大陸還有別的地方呢？並且一點也不比這裡差，在那裡，我絕對不比北戰宸差的。”
鳳飛飛只以爲莫也在開玩笑，挑眉問他:“北戰宸知道你在處心積慮的他牆角嗎？”
莫也頓時像泄了氣的氣球，耷拉著腦袋不說話了。
鳳飛飛伸手接過他舉在脣邊的杯子，開口道：”莫也，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件事？“
莫也擡頭看她，回答道：”你說！“
”關於我們今天提到的神元和命格的事，除了我，不要再對別人提及可以嗎？“
莫也不解的看著她問：”爲什麼呀？“
鳳飛飛輕笑了下，故作開玩笑似的說道：”你看你醫癡了吧，這種事挺玄乎的，聽起來也覺得不靠譜，再說了醫典上說的也不一定全是真的，沒有根據的事，還是別往外說了吧，怪嚇人的。“
莫也仰著頭，堅持的說道：”可是你的癥狀明明就和這個典故很像啊！“
鳳飛飛繼續給他分析：”你看你也說了是像對不對，並不確定，而且我母親生我時就去世了，所以我一定不是這種情況。“
莫也想了一會兒後，贊同的點了點頭：”也是，世上應該不會有這麼狠心的母親，所以這個醫典應該是假的，不好意思哈，剛剛我那番話嚇著你了吧！“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鳳飛飛此時的臉色又白了幾分，眼眶也微微泛了點紅。
兩人接下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莫也見鳳飛飛興致一直不高，蔫蔫兒的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也不忍多打擾她，用過晚飯就走了。
莫也走後，鳳飛飛吩咐北錦不用值夜，自己走進房間，關上門，熄所有的燈，包括牀前的夜明珠也被她用布層層裹了起來，直到看不見一絲光亮。
她一個人靜靜的坐在牀沿邊，靜默不語，漸漸的有淚水從臉龐滑過，滴滴答答的落在花紋木地板上。
天快亮時，她擡臂用袖子抹乾淨臉上的淚痕，服了一粒修容丹，去了眼周的紅腫，搖搖晃晃的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地平線上冉冉升起的胭脂紅朝陽，感嘆道：”又是陽光燦爛的一天，活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