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清晨,朝陽剛剛升起,透過雲(yún)杉樹頭射進二樓文蔓的**上。文蔓正瞇著眼睛,懶懶地躺著。
“姐姐,”隔壁的卓嘎一身明媚的彩裙,開心地跑進來,“我們?nèi)フ夷绺缤鎯喊伞!?
文蔓淡淡地道:“卓嘎,姐姐還要準備再去逛逛呢,你自己去吧。”
“姐姐”,“墨哥哥待的地方是我們唯一沒去過的地方啦,今天正好順便去逛逛呀。”卓嘎雀躍道。
“既然這樣,那麼好吧。”文蔓無奈地道。
沈清墨見到她,沒有一句多餘的話和解釋,文蔓竟也不願去問。
二人用過早飯,穿過一道又一道山溝,二人來至烏禾寨的最西端的一個高坡上,“這裡也沒幾戶人家,墨哥哥在這裡有一個院子,每次來都住在這裡。”
沈清墨的小樓坐落在山坡的最高處,沒有小院,樓前一棵高高的雲(yún)杉樹下,胡楊與沈清墨正對坐著下棋,一邊的茶壺嫋嫋地冒著熱氣。
“我們的兩位美女來啦!”遠遠地看見她們,胡揚笑道。
微風吹皺一襲白衫,沈清墨轉(zhuǎn)頭向她們微微一笑。
每次看見桌嘎,沈清墨,彷彿都是笑的。
“墨哥哥,胡叔叔。我們來看你們下??.棋。”卓嘎歡呼道。
二人找了兩個座位坐下,卓嘎不顧觀棋禮儀,不斷地問這問那,二人皆耐心回答。
文蔓無心觀棋,只做了一會兒,便起身在周圍溜達了起來。
山風忽大忽小,夾雜著從戈壁吹來的細砂。文蔓在雲(yún)杉樹間穿梭,繞過寨樓,爬到山坡的最高處,遙望西側(cè)幾近荒蕪的戈壁,心中有股莫名的觸動。
“你對這裡印象如何?”沈清墨突然出現(xiàn)在身後,淡淡地道。
“你不是在下棋嗎?”文蔓遙望著戈壁,並未回頭。
“目前最重要的是先部署眼前這局棋。”
“哦?”
“三天後,我們要穿過戈壁,參加烏禾族的祭祀。”
“哦。”
“烏禾族的神珠應該就是你要找的礦髓。”
“哦。”
“我懷疑塹聖城便是翠谷,這麼多年從未有人深入到裡面。”
文蔓心裡一動,面上依然淡淡道:“哦。”
“已經(jīng)有人也懷疑到這裡,神珠是烏禾族的鎮(zhèn)族之寶,除非他們自己願意交出,否則他們寧願毀了也不會交給外人。也只有他們纔會用神珠進入塹聖城。我們必須在祭祀之時取得神珠,並爭取深入塹聖城看看!”
“我們?我們?”文蔓慢慢轉(zhuǎn)身,面上是一絲淡笑,“那日,我與曹幫主被抓,你去了哪裡?我以爲你會先給我個解釋。”
沈清墨聽頓片刻,方緩緩道:“解釋有那麼重要嗎?你現(xiàn)在站在這裡不是很好嗎?難道不想進翠谷?”
文蔓堅持道:“想不想進翠谷是我的事,我只是想知道爲何你未被那些人發(fā)現(xiàn),又如何出的島?”
文蔓不得不承認,她還是心胸不夠開闊,她還是有那麼一點在意沈清墨是不是棄他們於不顧,獨自逃生。
沈清墨揹著手淡淡道:“知道太多有時並不好。”
文蔓身子有些僵硬,面上淡笑漸漸有些冷:“你究竟是什麼人?你做這一切是在爲七王爺謀事嗎?”
沈清墨微微一笑,突然一把扳過文蔓的肩,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道:“不管你是誰,我是誰,我們只要互相幫助就好。文蔓,你以爲在海島上你破解了地圖我沒注意到?你以爲皇帝恰巧在你最需要的時候救了你全憑幸運?”
文蔓聽著沈清墨的話,只覺身上的每根細胞,每根汗毛都是冰的,她一把推開沈清墨:“你是故意讓我進牢獄?這些是你故意設計的?”
沈清墨淡淡地看著她:“不能說故意,順天意而已。”
“砰!”文蔓一拳打在了身旁的一棵樹上:“謝謝你再一次救了我!我會努力再報答一次你的救命之恩,往後我即是死了,還請沈公子不要再來救我,我只怕我會忘恩負義。”
回想自己被人抓去,一路顛簸受的苦,在獄中忍受的痛。加之之前空響谷的歷程,文蔓有理由相信,爲達到目的,自己縱是粉身碎骨,沈清墨也會借勢送上一程,事後還會在她的墳前告訴她:“我這亦是爲了幫你。”
果然,沈清墨依著這樣的邏輯開了口:“我會想方設法讓你拿到礦髓,如你無此貢獻,如何和皇帝談條件,如何當上七王妃?不要意氣用事。你不是想開錢莊嗎?有了這次功勞,你便可回去向皇帝申請開錢莊的資質(zhì)。”
“沈公子能力通天,何必借我之手取得礦髓?我的事亦不勞沈公子費心。”文蔓的嘴角無端有些抽搐,轉(zhuǎn)身向山下走去。
“我們要互相配合,還只是有可能取得礦髓。若是你能拿到,你把礦髓交給我,可以與我一起去翠谷,到了皇帝那裡,你便可能永遠取不回來,我有一可以假亂真的礦髓,你拿那個去交給皇帝。”
沈清墨的嗓音不知爲何聽上去有些嘶啞。
文蔓心中一動,但卻再不願回話,趔趔趄趄地向山下走去。
沈清墨看著她下山的背影,面上竟現(xiàn)出一絲寂寥。
三日後,烏禾族傾族出動,開始了三年一度的大祭祀。烏禾族族長塔拉五十多歲,飽經(jīng)風霜的臉上,眼神執(zhí)著堅定,他一身盛衣,捧著一個刻滿奇怪符號的黑色木匣,走在前面。身邊簇擁著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其中包括卓嘎的忠實追隨者——阿米爾。
卓嘎緊緊跟在後面,也是難得的安靜與莊重。她的身邊兩側(cè)分別是沈清墨與胡楊。
隊伍前前後後排了好長,烏禾族人基本都帶著鋤、鎬、鐵鍬等採礦工具,全副武裝出行。
文蔓悶悶地跟在後面。這幾日,她總提不起情緒。夜裡總躺在**上輾轉(zhuǎn)難眠,故身體覺得有些倦怠。
文蔓想起以前看過的一篇文章,論人情緒的不可控制性。理性讓她忘記煩惱,平和冷靜,但她依然無法控制自己的負面情緒。
這情緒,來自沈清墨這個陰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