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糟心的大婚
景寧垂頭喪氣地回到了王府，一屁股坐在地上，抹著眼淚。
“怎麼了？”景深跳過來，在景寧身上狠狠一拍，欣喜無比道，“你看，這是什麼？”
“我纔不管！”景寧一把甩開景深，眼淚又掉了出來，“我沒用，我不能將廿苷草給世子弄回來……我又下不去手殺了她……”
“你要殺誰？”景深被景寧的話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哎呀，別說那些了，你快看我手裡，廿苷草啊！”
什麼？景寧頓時哭聲一止，瞬間擡頭看向景深手中，可不就是剛纔江清月抱在懷中的那個盒子嗎？
她瞬間從地上蹦了起來，雙手顫抖著接過那個錦盒：“你這是……哪裡來的？”
“剛纔榮安縣主送來的啊。”景深撓了撓頭，“剛纔縣主過來，一句話都沒說，將這個盒子塞進我手中就走了。”
“太好了！我們趕緊拿進去給世子！”景寧激動地鼻涕都冒了泡，立刻去敲顧辭的房門。
而江清月，只是一步一步慢慢地朝著齊王府的方向走。
雙手空空，步履沉重。
剛剛聽到醫館門口那位婦人的話，年紀輕輕，建功立業……這也詞也可以用在顧辭身上。
他也年紀輕輕且才華橫溢，假以時日，必然會對社稷萬民有大功。
方纔景寧還說，顧辭的寒癥有折壽之險，且發病之時實在痛苦不已兇險萬分，要是這麼一個能力非凡的人因爲寒癥而早早離世，真是一個極大的遺憾。
所以她纔會將那株廿苷草送去武威王府。
江清月深吸一口氣，擡頭，看向了前方，一片大紅色，十分喜慶。
哦對，明日是燕禮的大喜之日，自然是張燈結綵。
江清月踩著大紅色的地毯邁步上了臺階，王府之內，更是無數個大紅燈籠掛於梅樹上，將整個府邸都照得喜氣洋洋。
許衍自管事房出來，手中提著一個貼了“喜”字的燈籠：“奴才送縣主回清秋院。”
江清月點點頭。
到了後院之後，江清月低聲問：“今日如何？”
“王爺和王妃巳時回府，臉色極差。午後皇上的聖旨便下來了，賜英國公府三小姐爲齊王側妃，明日完婚。王爺還請了大夫過來，住於府中給王妃安胎，但是卻被王妃趕了出來，據說……王妃發了好大的脾氣。”
果然，和江清月預料中並無兩樣。
許衍小心觀察著江清月的神色，又道：“按照規制，王爺可有一位正妃兩位側妃，但是縣主您有封號在身，高於盧側妃一等，所以明日縣主應當去觀禮，受盧側妃敬茶。”
“若是不去呢？”
許衍一驚，趕忙道：“盧側妃也是聖旨賜婚，若是縣主不去，傳到皇上耳朵裡怕是不好……”
“知道了。”江清月哼笑一聲，這麼有意思的大婚，她也不想錯過。
江清月從許衍手中接過燈籠，道：“今天你忙了一日，明天還有的忙，趕緊回去休息吧。”
“是，奴才告退。”
回到清秋院之後，江清月將頭髮散下來，換了寢衣，然後便坐在桌邊，看著拿回來的那本破書。
果然，不管她看幾遍，不認識就是不認識。
但是景寧說顧辭認識？江清月眉頭一蹙，那顧辭，果真是才華橫溢啊！
今日也有些累了，江清月吹了燈上牀，抱著被子滾成了一個十分舒服的姿勢。
又是一夜好眠，醒來之後，江清月沒有出府，而是伏在桌上，按照記憶默寫經書。
盛天的傳統，大婚之禮都在傍晚進行，意味著有朝有暮。
不知道顧辭有沒有拿那株廿苷草入藥……江清月想著，手下的狼毫居然也畫了一株花出來。
“什麼鬼……”江清月嘟噥了一聲，一把將紙團成了一團，隨手扔在了地上。
剛好一名小丫鬟進來，這紙團子正好落在了她腳邊，嚇得小丫鬟立刻跪倒在地：“縣主饒命，縣主饒命！”
“起來回話。”江清月復又提筆。
“奴婢是來和縣主通報一聲，迎親的隊伍就快要到了，縣主若是要去香荷院觀禮，現在去剛好。”
“好。”江清月點了點頭，“我現在過去。”
香荷院是前院的一個院落，距離燕禮的院子倒是很近距，離她這裡還是有段距離的，。
還沒走到，便聽到了宣天的鑼鼓之聲。
一路過去，還聽到了下人們議論，說此次倉促大婚，雖然排場什麼的都是有，但是請的客人並不多，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剛剛走到前廳，一身紅袍的許衍便迎了過來，引著她在上方的一個座位上坐下。
“王妃沒來麼？”江清月看著她對面那個空空的椅子。
“是，方纔聽聞王妃胎動不適，要晚些過來。”
江清月勾脣：“知道了。”
沒多時，謝蕓姝便在婢女們的攙扶下走了過來，在座位上坐好。
精緻濃妝的妝容都掩飾不住她憔悴疲憊的神情，通紅的眼睛顯示著她昨日必然痛哭過。很明顯，她有些體力不支，但還是強撐著端坐著，不失了王妃的儀態。
謝蕓姝看向江清月，卻見沒能從她臉上看到一星半點難過的神情。
她如此愛慕燕禮，現在燕禮要娶旁人，她竟然也不難受麼？
坐在這裡沒多久，便聽到了外邊傳來了吵吵嚷嚷的聲音，知道是新人來了。
觀禮之人中，倒是有那麼兩三個昨天在尋寶大會上出現過，顧辭也給她介紹過，其它的，倒是一個都不認識。
盧玉容鳳冠霞帔，完完全全擋住了她的容顏，與燕禮相攜而來。
燕禮本就難看的臉色在見到江清月的時候，更是難看了許多。
他臉色憔悴，顯然一夜沒有好好休息，脣角都暗沉爆皮，還有絲絲血跡，當真沒有半分身爲新郎官該有的神采奕奕。
皇上和淑妃都沒有過來，所以這高堂之位，只擺著皇上御賜的側妃寶冊。
三拜堂，每次燕禮都深吸一口氣，然後逼著自己深深拜下。
謝蕓姝別過了頭，不忍再看，一行淚水自她俏臉上悄然滑落。
“新人給王妃敬茶！”儐相唱罷，燕禮便將盧玉容的蓋頭掀了起來，盧玉容接過婢女遞過來的茶，跪地敬給了謝蕓姝。
謝蕓姝脣角抽動，強顏歡笑地虛扶了盧玉容一把，啞聲開口道：“妹妹有禮了。”
“新人給江側妃敬茶！”
盧玉容轉向江清月，眼神倏然變得凌厲而兇狠。
江清月則是笑瞇瞇地看著她。
從婢女盤中接過了茶杯，誰知道那婢女被絆了一下，狠狠撞在了盧玉容身上，盧玉容“哎呀”一聲便朝著前邊一撲，那滾燙的茶水竟然直接朝著江清月的臉潑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