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見。”吞月妖狼那獨眼不知道爲何散發著一絲狡黠光芒，“就算你是主人的弟子，如今若不能取得五方區域內被聖尊割裂的本源之力，那麼你就只能選擇陪伴本尊在這戰尊府流放於無盡時空，直至老死。”
“前輩，你這個要求太苛刻了，你們若要取得本源之力那不是輕而易舉，可我們連七階的天王雕都是青鸞之心拿命換回我們一條小命。”
蕁涵倒是知曉化凡塵最後那一擊的精神力來自青鸞之心的亡命一擊。
“非也。”吞月妖狼搖搖頭，“這個世界沒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雖然這五方區域內的魔獸自然不是骷髏對手，但是這五方區域的本源乃是天道所佑。”
“若你們不能悟道而取得天道認可，那本源之力就算是放在你們眼前，你們也無法承受本源之力那磅礴威壓，只有被本源鎮壓煉死一途。”
“那本源之力有那麼玄異？”
化凡塵自然在心底衡量著吞月妖狼的真假。
這幾天來，他跟蕁涵傾盡全力都無法碰到骷髏陌殤王絲毫，反而被骷髏隨手一擊給打的狼狽不堪，要不是有木域這方靈池逆天的修復能力，化凡塵跟蕁涵早已含恨而去。
“本尊也不跟你們繞彎子，那本源之力跟天道之力是同屬一個等次力量之源，是整個世界存在的根本。如今化凡塵靈海被毀，若想恢復如初，僅有獲取本源纔會有一絲希望。”
“可是，對於之前才虛府境的他來說，能否領悟天道那只是一個極盡渺茫的事情。所以，最大希望還得落在處於靈魄境的女娃身上，否則以化凡塵這狀態，註定要陪本尊跟骷髏在無盡失控里老死。”
“卡巴卡巴卡巴……”骷髏聽完似乎覺得很開心。
“呸呸！”蕁涵皺眉，“誰要陪你老死。”
“本尊跟骷髏在這待了幾千年，幾萬年，時光難熬。好不容易逮著了兩個活人，本尊還巴不得你們在這裡陪伴我們。”吞月妖狼突然說出的話語讓蕁涵一愣。
“就算讓他出去了，以化凡塵這狀態，無異於讓他去送死，對於主人現存如世唯一的弟子，本尊寧願將他守在身邊，也不願葬送了主人的傳承。”
“慢著。”化凡塵眉頭一掀，對於吞月妖狼的想法自然能感受到一點，但是他有必須出去的理由。
“哦？”吞月妖狼突然看向從靈液裡站起的化凡塵。“何事？”
“就算領悟了天道，但是以我目前的力量顯然是無法抗衡五方之境內那些守護本源的守護獸。”化凡塵一語中的。
這五方之境雖然因爲大荒鎮魔碑的緣故而沒有一絲靈力，但是本就殘存的魔獸可不少，甚至七階，八階不在少數。
畢竟魔獸就算沒有靈力，那肉/體的力量都足以碾壓武者一大截。
“只要你領悟了天道的力量，那麼我便讓骷髏幫你如何？你只需要在骷髏的見證下在守護獸手下堅持十息的時間，我便讓骷髏協助你取得本源。”
“一言既出。”化凡塵眉毛一掀。
“駟馬難追。”吞月妖狼若有所思看著突然鬥志高昂的化凡塵。
“卡巴卡巴卡巴卡巴……”陌殤王也十分興奮，那骨爪開始捏得巴拉巴拉。
轟！
“開始吧！”化凡塵腳下一點，猛然前衝。
捏指成拳，對著骷髏陌殤王便是一拳。
反正是要捱打，在被揍飛之前，那得用盡全力。
眼見化凡塵前來，陌殤王一拳，直接了當轟向化凡塵，這一拳沒有任何花哨，也沒有任何靈力，非但沒有什麼無跡可尋的玄奧反而有著返璞歸真的率直。
對，就是一拳，簡單一拳。
簡單到猶如凡人隨意甩出的一拳，可偏偏化凡塵卻是有種面臨天威的壓迫。
明明知道那一拳直接對著小腹而來，卻偏偏沒有任何辦法躲避。
轟擊，正中小腹。
整個小腹翻江倒海的化凡塵直接被從靈池範圍轟入霧氣之內，呈人型圈圈洞穿的軌跡，化凡塵連悶哼的力氣都沒有直接消失在霧氣裡。
吞月妖狼甩甩碩大狼頭，獨眼隱有一道玄奧力量始終縈繞在化凡塵身側以免他遭受天道的煉殺。
“唉，還是不堪一擊。”吞月妖狼盯著仍然泡在池子裡的蕁涵，“女娃，到你了。”
“我就我。”蕁涵站起身來秀足一跺，“本姑娘不信那個邪。”
只是閃電般射出的身影以更快的速度步了化凡塵後塵，以相同軌跡被砸入霧氣。
吞月妖狼搖頭。
“卡巴卡巴。”骷髏搖晃著空洞的頭顱盯著那明顯有著空洞霧氣當中，那道靈魂之火帶著十分明顯的跳躍之感。
“你發現了什麼。”吞月妖狼一愣，頓時一道若有如無的力量蔓延入霧氣當中。
這一看，吞月妖狼那一張狼臉上顯示絕對足以用精彩來形容。
以往化凡塵被骷髏這一拳轟出，起碼要倒射而出幾百丈，而如今那距離竟然生生減少了一半有餘。
而再看蕁涵，卻仍然還是極度接近幾百丈的距離，比起化凡塵要遠上很大一截。
不過區區大半個月的時間，化凡塵竟然能做到這一步。
這證明什麼，這證明化凡塵似乎是熟悉了陌殤王的力量，抗打擊能力進步了。
而這種進步本來就是吞月妖狼跟陌殤王一開始選定的目標。
對！
既然化凡塵無法凝聚靈力，那就由千百年前煉體到極致的陌殤王親自教導，即便化凡塵真無法修復靈海，那也要讓化凡塵煉體到達極致。
力量煉到極致，依然可以笑傲羣雄。
大道三千，登頂絕非靈力一途，更別說化凡塵如今靈海被毀僅剩下煉體一途，現在有著陌殤王這等絕世強者親身錘鍊，更有著木域那集合了萬千生命精華的靈液修復作爲後盾，化凡塵簡直就像再次回到了龍泉鎮。
只是，化凡塵並不知道，這一次吞月妖狼跟陌殤王投注的資本，可比起諸葛鷹翼跟老六千辛萬苦熬製的藥浴要強悍不止丁點半點。
畢竟，在吞月妖狼心裡，絕不可能就這樣將廣陵王的弟子放棄。
更別說，從化凡塵的言語裡知曉，或許這個世界即將遭受大劫。既然能讓化凡塵傳承了廣陵王的傳承，又有廣陵璽，龍虛子，甚至青鸞皈依，如今更是天道冥冥闖入了聖尊的戰尊府。
即便化凡塵最後沒有領悟天道，吞月妖狼也有著自己的打算。
如今看來，化凡塵的天賦已經成妖。
眼看著單膝跪地的化凡塵，吞月妖狼心念一動。
轟！
噗嗤！
化凡塵整個人瞬間跪下，只是堅持不到兩個呼吸，化凡塵便生生被壓趴在地上。
那天道加持的威壓讓化凡塵瞬間便覺得五臟六腑都要被壓成肉糜。
對於能量敏感不得了的化凡塵，自然知曉是吞月妖狼撤消了一絲天道守護。
如今天道加身，化凡塵不但沒有大呼小叫，反而閉眼，細細感應那無孔不入的威壓。
這威壓，比起面對上位武者的靈力威壓絕對不同，倒是跟紫川那龍威有些類似，卻更加玄奧難以明瞭，冥冥之中存在的特殊力量，不但加諸在身軀，更是連靈魂都沒放過。
那無孔不入的壓制跟壓迫，絕對是最森冷無情的力量。
這力量，就是造化三境橫行天下的資本麼？
吞月妖狼早已將天道阻絕，化凡塵卻是趴在地上半天沒響應。
“卡巴卡巴。”陌殤王等了半天不見化凡塵出來，那頭顱內的靈魂之火傳出一絲擔憂。
吞月妖狼搖頭，唯一的獨眼漸漸散發一種笑意。
“主人的眼光還是一如既往的毒辣。”
咻！
化凡塵的速度一點也不慢，而他本身的恢復能力絕佳，而又有著木域生命精華的長久浸泡，化凡塵對於陌殤王那未曾改變力道的一拳，自然有了些許免疫之力。
既然如此，化凡塵自然是要鬥上一鬥。
一入既往的鏖鬥。
“分筋錯骨！”
化凡塵在內心輕喝，對於陌殤王那晶瑩如玉的骨架，化凡塵覺得沒有什麼比起分筋錯骨更爲適合。
或許說，失去了靈力的手段，化凡塵唯一的戰力便是近身格鬥靈技分筋錯骨。
化凡塵天生神力，力拔山兮。
出掌成爪直接揮向陌殤王的手臂，而陌殤王眼見化凡塵再度出現在視野裡，好不開心。
卡巴卡巴，又是直率一拳。
脆響。
化凡塵頓覺錐心疼痛，手指捏在陌殤王那晶瑩如玉的骨骼上如同抓在一塊堅硬無比的玄鐵。
巨疼傳來，化凡塵當下還沒來得及反應，那一拳便已是臨體。
於是。
霧氣裡再次出現一個人形空洞。
“卡巴卡巴。”陌殤王砸吧嘴巴，震天架響。
半響。
化凡塵再次電射而出。
這一次出爪更快，出爪更狠。
頭顱，胸腔，關節，腳趾，甚至肋骨都是化凡塵鎖定的目標，目的簡單明瞭——全力，儘可能卸掉陌殤王的骨架！
可惜，陌殤王那拳拳到肉是一點也不含糊，面對化凡塵那刁鑽，全力出拳，自然是一拳又一拳簡單粗暴的將之轟入霧氣裡。
而每當這個時候，彷彿已經打瞌睡的吞月妖狼便是撲棱下耳朵，眼睛都懶得睜開。
而處於霧氣裡的化凡塵便會生生被天道那狂暴威壓壓扁在地上。
一次一次，很多次，數不清多少次。
日夜輪轉，時光交替。
化凡塵自己都不知道他跟蕁涵已經被走了多少刺，已經被揍到什麼程度。
只是每次都會直到樂此不疲的陌殤王將兩人果斷砸暈，最後丟入靈池纔算完事。
每天都是如此，反覆昏迷，甦醒，浸泡直到下一次的捱打。
可他們並不知道，每當他跟蕁涵昏迷在靈池內的時間裡。陌殤王就會轉身離去，離去的時間有長有短，可每次回來那骨爪裡都要麼是血淋淋的血肉，要麼就是散發著詭異能量的藥草。
每當這時候，吞月妖狼纔會顯現出一股無上的威能將那魔核跟藥草煉入靈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