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倩玉姝手中接過渾身溼透的冰靈，它鬆軟雪白的羽毛被水打溼皺成一團一團的，顯得身子更瘦更小。雖然它昏迷過去，但因爲河水的冰冷，小小的身子不住地發抖，那隻完好的右眼是緊閉的，可是左邊的黑洞依然觸目驚心。

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它失去了一隻眼睛，艾漣兮不敢想象它被人奪取眼睛的痛苦。

“漣兮，它如此羞辱冰靈，殺了童瑤，咱們今晚和他拼了！”妹妹要報仇的話點燃了艾雷兮心中的怒意，從囚禁他妹妹開始，這個莫煌已經是他艾雷兮的仇人。

一聽到艾漣兮這邊要與他們的大王對戰，莫煌身後的手下們一個個高舉著武器大喊：“你們找死？敢欺負我們大王，殺殺殺！”

莫煌手一擡，制止了後邊的喧譁聲，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艾雷兮，冷聲道：“一個凡人，如此囂張，若不是今晚看在你是漣兮兄長的份上，哪輪到你在本王面前如此放肆！”

“你！”艾雷兮身子一挺，被倩玉姝攔住。

“你不是他的對手，去的話只是送死，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今晚的恥辱來日再報。”倩玉姝小聲勸道。

“倩玉姝說得沒錯，”白勿贊同道：“今晚莫煌不知爲何，與倩玉姝打鬥之時並未用盡全力，要不然她早就支撐不了這麼久。”

“他應該是身體不適，我剛纔與他打鬥之時，發現他身子僵硬。”

被倩玉姝這麼一點醒，艾漣兮總算明白他今晚的舉動爲何反常。畢竟身子不適，打鬥的話，雙方都容易受傷，若是可以不動干戈，交易成功，最大的贏家還是他。

“好了，你們幾個也不用嘀嘀咕咕。漣兮，你應該感謝本王纔是，”莫煌走到一臉憤怒的艾漣兮面前：“若不是本王給你揭開它的眼罩，你都看不清某些人的真實面目。”

那晚艾漣兮爲冰靈求情，受罰暈倒在雨夜裡，蓮清城又怎會放過冰靈？它的這隻眼除了蓮清城會拿去，誰還會需要它這隻眼？何況那是紫簾洞府，也沒人能進去，冰靈總不可能戳瞎自己的眼睛。

想來蓮清城留下它的一隻眼爲的是懲戒和警告，但這回，正好成了間隙艾漣兮和蓮清城師徒間的關係。雖然羞辱了冰靈，激怒了艾漣兮，若是她能離開蓮清城，豈不是更好？

她在意的師父殘忍地奪取了她在意的孩子的眼睛，這個中滋味想來不太好受。

“謝你？也用不著你來揭！”艾漣兮唾棄：“假仁假義！”

冰靈承受不住刺激落在河水爲的是想結束自己的生命於它，因爲脆弱如它，沒有勇氣去面對今晚受的莫大恥辱。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好，艾漣兮覺得自己好懦弱，她不要再被莫煌左右了。

只是，冰靈今晚受的恥辱卻是莫煌口中的某些人造成的。某些人，艾漣兮身子一顫，除了師父還能有誰？

師父你既然原諒了徒兒，放過了冰靈，又爲何要奪取它的一隻眼睛？難道您就不能相信徒兒和冰靈嗎？

艾漣兮覺得自己的心被人用力捶了一拳似的又悶又疼。

“好了，漣兮，你燒了本王的宮殿，殺了本王的手下，彼此之間也算是相互扯平了，童瑤本王也完好無損地交給你，你手中的夔牛鏈是不是也該給本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