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啞然,呆呆的看向陳氏,聲音有些結(jié)巴:“對,對啊,我怎麼就把這一茬給忘記了,那,那怎麼辦?”
身爲(wèi)一個現(xiàn)代人,自是清楚正室代表著什麼,如果不能成爲(wèi)正室,對一個女人來說,可以說是致命的打擊,寧爲(wèi)寒門妻不爲(wèi)高門妾,不正是這個道理?
靈月奴,她會接受嗎?
“你問我,我問誰去?這件事,你還是莫要管了,等你哥哥自行處理的好,到底,與她成親的人是他,不是你這個當(dāng)妹妹的。”
直到這一刻,陳氏才真實的感覺到,這些孩子們,一個個的,真的都長大了,從今往後,她真正發(fā)愁的,只怕是要來了。
小米抿了抿脣,心中感嘆,在苗族,沒有所謂的文書證明,他們靠的,就是在祖宗面前起誓,雖然她不知道月奴說了些什麼,但,她總覺得,如果哥哥真的就此放棄了靈月奴,那對月奴來說,豈不就是違背了她當(dāng)初的誓言?
身爲(wèi)族外之人的哥哥或許不覺得什麼,那月奴呢,她又該怎麼辦?當(dāng)真要頂著這樣的誓言過一輩子嗎?這到底是他們民族的信仰,讓她拋開這個另尋他人,只怕是她心裡也會過不去這道坎吧?
苗族的男子自古以來都忠貞不渝,雖說有夫妻蠱在當(dāng)中起作用,但更多的還是遵循民族的信仰,月奴嫁給族外之人已經(jīng)破例,如若再未真正的成爲(wèi)夫妻之前分道揚鑣,那豈不是……
看來這件事,她非常有必要找他們兩個人談?wù)劊恢栏绺鐚睹缱宀t解多少,真的希望他們之間能夠圓滿的解決這件事。
當(dāng)晚,小米沒有離開,而是回到了母親的懷抱,像小時候那樣,摟著親愛的孃親,聞著她特有的馨香味兒,甜蜜入睡。
她是睡的好了,可是某個人卻等了大半夜,也沒等到人,白白浪費了一桌子好酒好菜,以及他受傷的心。
八月十四一大早,墨瀟白便早早的來到尚書府報道,直驚得尚書府上下一干人等傻了眼,這北王殿下突然造訪,是爲(wèi)何事?咱們家老爺,並不在家啊!
在邢西陽離開的日子裡,墨瀟白本人是很少出現(xiàn)在這裡,一般情況下都是陳氏身邊的恨雲(yún)、巧荷負(fù)責(zé)傳達(dá),所以尚書府知道陳氏與墨瀟白關(guān)係的人,除了跟著陳氏來到京城的子茵、子涵便只剩下墨瀟白派來的恨雲(yún)、巧荷,也難怪對於如今最炙手可熱的王爺突然造訪,會這般的震驚。
昨晚聊得太晚,墨瀟白來的時候,母女倆都還在熟睡,子茵要去叫醒,被墨瀟白制止了:“無妨,本王等一會兒就好。”
你說要等,可沒人敢讓您等啊?
子茵心知他身份非比尋常,哪可能真的就聽從他的話,讓自家夫人睡個昏天暗地,連忙去了後院,然而在離開之前,北王殿下卻遞給她一個包袱,說是他們家小姐的,他們家小姐的?老天,小姐回來了?
難怪,難怪這王爺會突然造訪,原來,是這樣啊!
一直守在陳氏身邊的恨雲(yún)和巧荷聽到北王殿下造訪,自然也不奇怪,接過子茵遞過來的包袱,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推門而進(jìn)。
聽到腳步聲,小米在第一時間就醒了,剛剛模模糊糊中,好像聽到了北王殿下,莫不是那傢伙來了?
即便如此,她也懶得睜眼,而是翻了個身繼續(xù)睡,反正有娘在,這裡又是自己的家,自然是任她爲(wèi)所欲爲(wèi),過了今天,她只怕是沒有那麼清閒了。
墨瀟白這個怪物,她不就是昨天沒有回去嗎?至於跟她跟的這麼緊嗎?他這做法,明顯是要把她推到風(fēng)口浪尖上啊,本來還想悄無聲息的回京,這下可好了,只怕整個京城都知道了吧?
這樣一來,她就算是想低調(diào),也低調(diào)不起來了。
陳氏在聽到北王殿下造訪,微微挑了挑眉,而後轉(zhuǎn)身看了眼還在呼呼大睡的女兒,正在猶豫要不要叫她起來時,那丫頭卻好像背後長眼睛了一般:“娘先去,女兒隨後就來。”
陳氏一聽,自是鬆了口氣:“那你快點,別讓人家久等了。”
“知道啦。”小米悶悶的聲音中帶著股頹廢氣息,陳氏看了她一眼,便起身洗漱去了。
小米真的會乖乖的起*?
纔怪,這麼說,不過是搪塞自己的母親罷了,她天快亮才睡著,這麼一會子功夫,哪裡夠補充體力?
陳氏離開後,她便更加肆無忌憚的夢周公去了,至於墨瀟白,她纔不管他來還是走,總而言之,在睡覺面前,一切閒雜人等,都得給她靠邊站。
恨雲(yún)與巧合陪著陳氏離開後,子茵與子涵推門而進(jìn),打開墨瀟白帶來的包袱,一看竟然是自家小姐的衣服,從裡到外,竟然什麼都有,兩人對看一眼,皆是滿臉通紅。
但到底是從定遠(yuǎn)縣跟過來的丫鬟,對於他們家小姐與未來姑爺早就定親的事自然早已知曉,所以,兩人只是在短暫的震驚之後,就恢復(fù)了正常,看向*榻上絲毫沒有要起*意思的人兒時,卻猶豫了……
同一時間,陳氏到了花廳,看到墨瀟白,正要行禮,卻被墨瀟白擡手製止:“伯母,您這不是要折煞瀟白嗎?快快請坐。”說著,已是眼疾手快的攙扶著陳氏走到主位上坐下,絲毫不給陳氏拒絕的機會。
“你,你這孩子,如今到底不比從前,該有的規(guī)矩,還是……。”陳氏一臉認(rèn)真的樣子,讓墨瀟白有些無奈:“伯母,這裡沒有外人……。”意思是,在外人面前做做也就罷了,自家人面前,還是免了吧!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陳氏還有拒絕的理由嗎?她輕嘆一口氣,看向墨瀟白時有些無奈:“那丫頭還在睡……。”知母莫若女,自家女兒什麼德行,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瀟白知道,無妨,索性今天沒什麼事,不如陪伯母聊聊天。”眼看墨瀟白是真的不甚在意,陳氏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這,明天就是中秋之夜了,你,你會沒事嗎?”
墨瀟白清俊的容顏上露出一絲淺笑:“伯母放心,該處理好的,在她回來之前就已經(jīng)處理好。”這般做的目的,就是爲(wèi)了騰出時間陪陪她。
聽了他的話,陳氏心中陡然一驚,她知道他對自家女兒好,但卻沒想到已經(jīng)好到了這個地步,這,這完全是事事爲(wèi)她考慮的架勢啊,什麼時候,他們的感情這般……親密了?
這個死丫頭,竟然什麼都沒說,據(jù)她所知,他們之間相處的時間,歸根究底算下來,也不過一年時間吧?其中半年多,還是在*歲的時候,餘下的半年,還是那丫頭親自找到了北原,在那之後……,他們還見過面?
這感情進(jìn)展的,是不是,太快了點?
若是墨瀟白聽到這話,不知道會不會直接吐血,這還叫快?他已經(jīng)覺得慢的不行了,如果不是而今形勢不定,說不定早就上門提親了。
人的感情就是這樣,看起來好像相處了沒多久的時間,實際上彼此已經(jīng)掛念了五六年,一切的因緣,都要從米家村的相遇開始,沒有米家村的朝夕相處,沒有那狗血的所謂童養(yǎng)媳,沒有他離開之前的心裡剖白,就不會有她失蹤五年間的瘋狂尋找,以及在軍營偶遇的失而復(fù)得,緣分,大抵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了吧?
米小米於他而言,早已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就真正的*之間來說,他們相處起來,更像是家人。
所以,墨瀟白絲毫不覺得這樣的進(jìn)展算得上快,心裡怎麼想的,就怎麼走,他惦記她,心疼她,想要就這樣好好的保護(hù)她,所以,在確定她要回來時,纔會這般不顧一切的宣告自己的主權(quán),雖然這麼做無疑曝光了她,但,卻能光明正大的守護(hù)著她。
至於其他,她本身就是強大的所在,他在她這裡是小女人,在旁人的那裡,卻會釋放出足夠的威壓,想要動他的女人,沒有幾分本事,反而會被反噬,這也是他爲(wèi)何會這般做的理由。
等了這麼多年,戰(zhàn)爭,終於要正式上演了!
聽了墨瀟白的話,陳氏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好在這個時候他轉(zhuǎn)移了話題:“伯母,明天晚上,我想帶米兒她進(jìn)宮,不知道,可以嗎?”
“進(jìn)宮?”陳氏詫異的擡頭,正要詢問進(jìn)宮做什麼,猛地想起明晚是中秋之夜,是皇室貴族之間的盛大聚會,這個時候他帶小米去,意味著什麼,已經(jīng)不需要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