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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掙扎(三)

愛情是什麼味道?或許有人認爲它是甜的,或許也有人認爲它是苦的,其實在我看來,愛情是沒有味道得!

如果愛一個人,那麼就應該學會包容她的味道。在她苦的時候,去哄她;在她甜的時候,去愛她;在她酸的時候,去逗她……當你經歷過這一切時,你的味道便沒有了,因爲:

她的味道已經是你的味道了!—《史記:文浩語錄》

“如果有一天,你我兄弟三人一起喜歡上了同一個女孩,那麼我會選擇放棄!”

普陀河邊,三個從小長大的兄弟並排坐在河邊,肆意享受著這份寧靜的時光。而其中一個少年嘴角抽著“紅梅”,向著三人上方純藍色的天空緩緩吐著菸圈。他的聲音如往常一般柔和,只是眼睛卻已經瞇成了一條縫!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也會選擇放棄!”

吸菸少年的左邊,卻是坐著一位面目清秀文靜的少年,少年的聲音,不同於吸菸少年的柔和,卻是有著一股特別地磁性魅力,如同女孩子的聲音一般清脆秀麗。

“喂喂喂,我說你們兩個,不用這麼感性吧!再說了,這種只有在三流小說中才能出現的狗血劇情怎麼可能發生在我們身邊呢?不必這麼認真得!”

將手搭在文浩、段月兩人的肩膀上,這名性格向來大條的“猩猩男”卻是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只見他猛得從段月的嘴裡奪下了菸頭扔在地上,接著從自己衣服裡抽出了一根“中華”遞到了段月面前。

“明明是有錢的富家子弟,卻老是抽著‘紅梅’,叫什麼樣子,換換口味吧!”

“不了!‘紅梅’特有的辛辣感可以刺激我的大腦皮層,這樣有助於大腦的運轉以及記憶,何況我已經染上了‘紅梅’特有的味道,改不了了!”

“喜歡嗎?已經喜歡上同一個人了嗎?難道……我要放棄?”

畫面扭轉,原本普陀河邊的三名少年忽的變成了鼻青臉腫的躺在趙莉家的沙發上,而這個向來性格堅強的女孩子此刻卻是一邊流著淚,一邊在三人的傷口上擦著藥水。

“你們三個笨蛋、傻瓜,爲什麼要打羣架?其實我一點都不在意得,爲什麼要用這種笨辦法來解決問題?”

(因爲……想保護你,一生一世!)

愛嗎?不知不覺我已經不能離開你了,哪怕是一秒鐘不見你,我都會十分難受……這種感覺,就是愛嗎?

如果可以,我願意一生一世守護你……一生一世,愛你!

呆楞著雙眼,靜靜看著宿舍上方地天花板,文浩心中一時彷彿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五味皆佔。每當回想起與趙莉一起經歷的點點滴滴,文浩便更加確定心中的想法,自己……喜歡趙莉!是深入骨髓的喜歡!

可是喜歡歸喜歡,文浩心中卻是一清二楚,趙莉喜歡段月,而自己也曾答應過,如果三人一起喜歡上了同一個女孩,那麼自己會選擇退出,可現在……當自己真正喜歡上一個女孩時,這份感情卻是無論如何也放不開!即便段月也曾說過這樣的話語,可……聰明如他,想必也是一樣的吧!哪怕是再怎麼迴避,也絕對是避不開自己的本心,這份感情,又豈是可以輕易放手的!

(宿舍樓外已經滿是喪屍了,正門走的話一定行不通得!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翻窗繞到宿舍樓後面,接著快速繞過操場,可依據昨天上午那些喪屍的形態,繞過操場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二十……這樣的程度,冒險一搏的方法都行不通!……可惡,究竟應該怎麼做?一點頭緒都沒有……可惡啊!!!)

在文浩躺在牀上睡不著覺的同時,宿舍樓裡的樓道內,段月也大睜著雙眼,一邊看著身前畫下的草紙圖,一邊默默抽著“紅梅”,而在他的身邊,已經整整堆滿了一堆的菸頭。

(第一二種計劃徹底放棄,第三種計劃雖然有一搏的機會,可機會太過縹緲,如果實施的話……風險大到會死人!……可惡!究竟應該怎麼做?……)

“月,你不睡一會兒嗎?”

正在埋頭思考逃生路線的段月,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身旁何時坐了一個人,直到這個從小到大的青梅竹馬出聲詢問,段月這才發現了自己身旁坐著的趙莉。不過即便如此,段月依舊被狠狠地嚇了一跳,畢竟此刻校園裡可是佈滿了喪屍。而且就在宿舍一樓的樓管室裡,段月也發現了變成喪屍的樓管夫婦,只是這兩個倒黴的傢伙自己將自己鎖在了房間裡,憑那僅有著動物本性的喪屍智慧,卻是無論如何也打不開門了。

將菸頭在地上掐滅,段月對著趙莉微微一笑,輕聲道:“還問我?你爲什麼不去睡覺?要知道明天我們還有一場亡命狂奔呢,沒有足夠的體力可是不行得!”

對於段月的問話,這個秀外慧中的美麗女孩子卻是微笑的搖搖頭,隨即不管不顧地將頭靠在了段月寬厚的肩膀上。

“總是這個樣子,每次都在背後默默付出,每次都把責任一個人來扛……你難道不知道嗎?吸這麼多煙,對身體可沒有一點好處啊!何況,現在這個樣子,抽菸能有什麼用呢?”

“沒什麼,我只是想抽,只要抽上一口,我的思緒就不會那麼亂了!至少在想出辦法之前,我的腦袋必須保持足夠的清醒!”

悄悄瞄了一眼正將頭枕在自己肩膀上的趙莉,段月的身子不著痕跡地向外移了半寸。只是這看似毫不起眼的半寸,卻是被趙莉輕易地捕捉到了。只見她輕輕地嘆了口氣,眼神即刻便變得複雜起來。

“月……可以抱抱我嗎?”目光,直直對上了段月的雙眼,這個向來堅強的女孩子,此刻卻是眼眶中滿是淚水在打轉,整整一天時間,這個從未怎麼哭過的女孩子卻是哭了兩次,似乎是連眼睛都已經哭的紅腫了。

“真的好害怕,我根本就睡不著,無緣無故地,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我真的好害怕,害怕一不留神就會被吃掉,尤其是今天上午,在我的面前,那些同學就……就……我真的好害怕!”

看著面前梨花帶雨的女孩,段月的心頭也是百味交集,這個從小跟隨在自己身後的女孩子,她的目光,卻好似有著一股勾人心絃的魔力,如同泥潭一般,將段月深深陷了進去。在她的眼中,段月彷彿看到了從前,那個扎著馬尾,穿著綠色長裙的女孩子……

“月,我真的走不動了,你揹我好嗎?”

“嘿嘿,月的肩膀好舒服啊!我要永遠枕著,而且,只有我一人可以枕喔!”

“爲什麼嘛!月你怎麼老是第一啊!不過,我喜歡聰明的你!要永遠當第一喔!”

“答應我的生日禮物呢?快快拿出來!”

愛嗎?不!我,一定不愛!

“對不起……你先回去睡吧,我還要想事情!”

輕輕推開近在咫尺的女孩,段月的目光,從那泥潭深處走了出來。

(我答應過他們,我不會傷害他們,所以……下輩子,下輩子我一定會愛你!)

……

2017年六月,在那個炎熱的季節裡,山西省原平市迎來了又一屆的中考。在這場考試裡,兩個成績異常優異的“中考狀元”並肩出現在了這個從未曾出現過“狀元”的原平小市裡,兩個中考分數一模一樣的天才“狀元”震驚了整個中考網絡,一時間媒體新聞絡繹不絕,全部是關於這兩個“中考狀元”的報道,而這兩個“中考狀元”,就是身份貧富差距極大的池海洋和段月!

一個是農村出生,一個是有錢有權的***,兩個原本不可能相遇的天才“狀元”,卻是在同一場考試裡,豁然相遇!

在相遇之前,池海洋從未想到這個世間竟然會有和自己一樣優秀的天才,至少在山西這個並不算富裕的省市裡絕不應該有。可是命運,卻和池海洋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在省內媒體的推動之下,池海洋見到了這個和自己擁有一樣榮譽的少年。

那個穿著花格子襯衣,在飄然的雲柳下叼著紅梅的淡然少年。

不同於池海洋,少年是原平市裡少有的幾個***,父母在軍隊裡都有著不低的職位,家裡也很有錢,至少在他開著跑車上學時,池海洋正冒著炎陽擠公車。

“你好,我是段月!”

少年的眼睛又細又長,給人一種很朦朧的親和感,而且渾身上下時時散發著一種很特別的領導力,這樣的人,或許天生便是當官的料吧!

那一次會面,給池海洋的印象很深刻,同時也讓當時不可一世的池海洋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感。這個擁有著和自己一般獨一無二智慧的少年,爲什麼出生要比自己強得那麼多?爲什麼他一出生就在城裡享遍了榮華富貴,而自己卻在山區裡艱苦過活?爲什麼老天要如此不公?

如同錢鍾書的《圍城》一般,池海洋從小就嚮往著繁華的都市,可惜因爲家裡的緣故,他的童年一直都在山區裡度過,直到他十歲那年,纔拿著家裡賣羊的錢來到了原平這個小城市讀書,當時的他,是多麼的高興……

可是現在,池海洋卻見到了一個可以和自己一同享受榮譽的少年,一個本應該吃喝玩樂、如同網上一般敗家子的***……自己拿著家裡省吃儉用的錢,好不容易獲得了“中考狀元”的榮譽……這樣的自己,這樣的榮譽,卻要和一個***……分享?

這樣的感覺,對池海洋來說,是煎熬,是恥辱!

於是,在那一次會面之後,池海洋便將那名少年當成了對手,一生一世唯一地對手!不打倒他,池海洋誓不爲人!

懷著這樣的信念,池海洋默默關注了那名少年整整一個暑假的時間。在這數月的暑假裡,不論少年做什麼,池海洋都會將自己與那少年做比較,無論是什麼,池海洋都要去爭取做的更好,直到少年放棄了外省高等學府的邀請,來到了原平市一個很普通很普通的高中的時候,池海洋才驚奇地發現,自己與少年最大的不同。這種不同,不是身份,不是財富,也不是智商,而是爲人!

因爲家庭的關係,池海洋自小就看不慣城裡人,這種看不慣,可以說成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至少池海洋就是這種人。

因爲看不慣,所以池海洋與那些城裡出生的同學一直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交人可以,但決不交心!

正是這樣的處事原則,池海洋有朋友,但這種朋友對池海洋來說只是一種工具,用完即棄的工具!可惜那些智商差不多和豬一般的普通人,他們絲毫都沒有察覺,一直都把池海洋當成是朋友。即便是把他們賣了,依舊在傻傻的爲自己數錢!

這種如同神一般,將那些自認爲是朋友的普通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感覺,池海洋喜歡!

池海洋從來不認爲這個世界會有所謂的朋友,就如同那所謂的愛情,在怎麼海誓山盟,也抵擋不住金錢的攻勢,難道你渴望一個絕世美女會喜歡你這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嗎?所以說……友情就如同愛情,是那麼縹緲,那麼虛幻,在利益面前,什麼都不是。人向來是自私的動物,不論在什麼情況下,自己纔是最可靠得!

從小到大,從小學到高中,池海洋一直都這樣認爲。直到那個擁有著和自己一起享受榮譽資格的少年,那個名爲段月的少年做出了那個荒唐的決定之後,池海洋才第一次對自己的信念產生了動搖。那個名動大江南北的天才狀元,竟然爲了那所謂地朋友,放棄了進入高等學府的機會,那所謂地友情,真的可以和自己以後的前途相比嗎?

“那些豬一樣的普通人,智商那麼低,分數也那麼低,放棄他們就好了,何必要管他們?這種人,只是累贅!”

“我和你不同,我不會用利益衡量友情。他們是我的兄弟……你真可憐,連兄弟都沒有,這樣的你不配做我的對手,也不配我欣賞!”

“不配……不!真正不配的人是你!你已經被那所謂的友情玷污了,你遠超同齡人的智商已經替你做出了決定,你是天才,不是那些碌碌無爲的普通人可以比擬的!可這樣的你,卻和普通人走到了一起,甚至稱兄道弟……你已經被玷污了……‘狀元’的稱號你配不上!等著吧,我會把你打倒,我會讓你知道……凡人與神的差距!”

“這個世界,只有利益,沒有友情!”

……

慘淡的月光,透過會議室的窗戶鋪灑在地板上,有著一種讓人說不出來的詭異。靜靜看著身前好似鋪了一層白色喪服的地板,池海洋的嘴角微微揚起,再次浮現了那種好似神一般的微笑。而在他的手中,卻是握著一部手機。

(那些豬一樣的普通人,他們的智慧真的只到這種程度嗎?面對喪屍時整個人都嚇攤了,連逃跑都不會嗎?……整座教學樓只有我一個人了,那些豬一樣的普通人都死了……都死了!)

(不!你還沒死吧?……我感覺的到,你一定沒死吧!我唯一認可的對手,擁有那樣頭腦的你,一定沒死吧!只是不知道,你所謂的友情……在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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