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天色暗了下來,四個人也是熟絡了很多,北念聽著顧骰和唐其在聊著公司裡的事情,偶爾鹿白也會說上幾句,雖然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北念在一旁摟著啤酒,一人一狗玩的也挺好。
“它的名字是啤酒?”
冷不丁一個聲音在北念身邊響起,北念還有點不適應呢。
一轉頭,北念就看到了鹿白已經從沙發的正中間挪動到了沙發的旁邊,看著坐在地上的自己和啤酒,問道。
“是啊。”北念點點頭,視線在鹿白的臉上停留一共不過三分之一秒。
鹿白繼續說道:“挺精神的狗。”
“是嗎?謝謝~”北念笑的眼睛瞇成一條縫,心裡對鹿白的印象分蹭蹭蹭的往上漲。恩,看來這個公司的大老闆也沒有骨頭說的那麼不近人情嘛。
鹿白伸手摸了摸啤酒的頭,北念驚訝的看著他的胳膊,沒想到隔著不近的距離他還能夠到啤酒的腦袋啊!
再看看鹿白的手,北念就更羨慕了,那一雙五指修長,骨骼分明的白皙的手,指甲修剪的沒有一絲污垢,就是傳說中的學長的手啊。
啊~爲什麼一個人這麼帥手指還這麼漂亮呢~北念揪著啤酒的毛,心裡感嘆道。
“嗚,汪汪汪!汪汪!”
啤酒被揪的疼了,嚷嚷叫喚了幾聲,拱著屁股跑開了北唸的身邊,一下子竄到了沙發上趴在了鹿白的身邊。
北念咬著下脣,委屈的看著啤酒。 щшш ★ttКan ★¢ ○
“咳咳。”鹿白看著北唸的這個樣子,乾咳兩聲別開了臉。
北唸的臉刷一下也紅了,她忘了還有外人在這兒了,用顧骰的話來說,她又不自覺的“賣萌”了,雖然北念從來都否認自己是個萌妹子,一直說自己是個女漢子。
“天這麼晚了啊。”
正當鹿白和北念尷尬的時候,突然聽到旁邊的唐其說了一句。
鹿白一看手錶,可不是晚了嗎,已經快九點了,雖然說這個時間對他們來說是夜晚的剛開始,可是對於這麼晚還不從女孩子的家離開,可能就有點不禮貌了。
“那我們就先走了。”唐其和鹿白站起身,前者嬉皮笑臉的和北念顧骰道別,後者只是點點頭說了一聲謝謝。
顧骰和北念笑著把兩位大神送了出去。
終於終於,結束了一次莫名其妙的晚餐,結束了一次莫名其妙的聚會,這是北念第一次跟完全沒有交集的人吃飯,也是她幾年來的宅女生涯中第一次這麼熱鬧過。
“砰。”的一聲大門關上,這也是北念在自己小窩生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聽到了如此美妙的關門聲。
顧骰整個人倒在沙發上,連動彈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好在明天是週末,她能任性的睡一個懶覺,任性的靠美食修復一下自己被嚇得不輕的小心靈。
“骨頭你下次要是再不打招呼帶陌生人回來我就不給你做飯了,不對,下次你要是再帶人回來我就不給你做飯了!打招呼也不行!”北念摟著抱枕,擡腿踢了踢倒在沙發上裝死的顧骰,哀怨的聲音跟午夜驚魂裡的貞子一樣,幽幽的滲人。
一旁的啤酒不甘心的舔著空蕩蕩的飯碗,哼哼唧唧的跑到窩裡躺著去了。
顧骰半帶著哭嗓的在沙發裡扭啊扭:“這是個誤會啊,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在市場門口碰到老闆了啊,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老闆破天荒的要送我回來啊,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老闆會不跟我客氣一下直接上樓吃飯啊,我更不知道爲什麼副總還會突然出現在你家啊!”
重點不是他們留在這裡吃了一頓晚餐,重點是這兩個人都是大老闆級別的人啊!就算她顧骰馳騁商場這麼多年,也是得對這兩位大老闆畢恭畢敬啊!畢竟那是給她發工資的銀行啊!
北唸的腦袋擡起來向右偏了四十五度,她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骨頭,你說你老闆是不是喜歡你啊?”
“撲
通。”
“啪嘰。”
“哎呦!”
從沙發上沒躺好顧骰,被北念這一句話給嚇得翻到地上,此時正呲牙咧嘴的捂著自己摔痛了的小屁股,一個勁兒的叫著疼。
“這是永遠都不會發生的事情啊!”顧骰對北念咆哮,聲音大的連老實在一旁趴著的啤酒都抖了抖。
“他出現在你家附近,開車送你回來還跟你一起同桌吃飯!”北唸的兩隻眼睛閃閃發光,衝過去激動的握住了顧骰的兩隻手,不顧她驚訝錯愕的眼神繼續說道:“這就是霸道總裁的傳統劇情啊!一定是這樣的啊!霸道總裁愛上了普通的美麗小助理,倆人相虐相愛,最後經歷了沖沖波折最後真愛打破了一切阻礙,倆人修成了正果!哦哦哦!”
這是多麼好的素材啊!虧得北念之前還以爲那些什麼霸道總裁的事情不會在現實生活中發生呢!可今天再一看,這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顧骰的嘴角一直在**著,不是被北念這一頓激情高昂的話語感染的,而是被她不著實際的瞎想給氣的。
她早就知道了北念宅的太久腦袋可能會跟正常人的不一樣,但是她沒想到會偏離到這個地步!
“瘋了……你瘋了……”
顧骰捂著發痛的大腦神經,一把甩開北念,渾渾噩噩的就跑回了自己的家。她怕自己在北唸的家裡多呆一秒就要被她感染的不正常了!
於是在鹿白和唐其離開後的五分鐘裡,北念家的大門再一次“砰”的一聲關上,這不過這一次顧骰用的關門的力氣很大,嚇得北念在沙發邊也是一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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啤酒縮在自己的小窩裡,耳朵死死的貼著腦袋,一聲不吭。
北念無語的看著自家養的這個哈士奇,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勁,膽子小成這個樣子,一點都沒有作爲大狗的威風。
夜風習習,半輪彎月吊在漆黑的天空,周圍繁星點點,唐其從車窗裡一擡頭就能看到一片靜謐婉約的美景,還有……北念家小區外面的燒烤攤裡的白煙。
“來來來!新鮮的羊肉串了啊!!”
“煎餅果子!煎餅果子!”
油炸的味道和燒烤的味道一齊的衝進了唐其和鹿白的鼻子裡,嗆得兩個人坐在車裡一直也不敢踩油門。
“咳咳,咳咳咳。”唐其把著方向盤,他心疼自己的車,從來都是在豪華場所進出的用來勾引妹子的大路虎此刻竟然被一對不健康的油煙薰染著。
雖然他們剛剛纔在北唸的家裡吃了一堆不健康的烤串。
相比於唐其的不耐煩和痛苦的咳嗽,鹿白就顯得淡定了很多。
他還在想著剛纔北唸的臉,有一種形容詞是鹿白曾經以爲自己永遠不會說出的詞,可他今天真的就想用著,那就是可愛。
鹿白的胳膊肘抵在車窗邊,乾淨修長的手指抵在下顎處,微微垂下的眼瞼加上帥氣俊朗的五官,引得車窗外的各個年紀的女人心中小鹿狂跳。
更有膽大的妙齡子女自認爲嫵媚的撩動著頭髮,踩著高跟鞋幾步走到了車窗邊。
“帥哥,留個聯繫方式?”
鹿白滿腦子回憶著的北唸的傻笑的臉,一瞬間就被眼前豐滿的罩杯給破壞了。鹿白“嘖”了一聲,只擡眼瞄了那個女人一眼,就讓她緊張的倒退兩步。
鹿白煩躁的關了車窗,開了車內空調。
唐其的手還在方向盤上打著拍子,看著這人羣有越來越多的趨勢,眼看著這條馬路還剩下最後一條縫隙能讓他的路虎開過去,索性也就啓動了車子。
“唉鹿子,你昨天不是來這附近辦事兒嗎?”唐其突然想起昨天鹿白有個客戶也是在這附近,於是開口問道:“這條路你昨天怎麼開出去……”
“哎呀!撞人了!”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話,鹿白剛想開口的嘴變成了濃重的嘆息。
果不其然,鹿白坐在副駕駛位子上,看著唐其從駕駛位
置下去查看對方的傷勢。鹿白稍稍前傾著身子,好嘛,還是那個昨天碰瓷兒的老太太。
“我的腿和腰啊,都動不了了啊……”
“這年輕人開車怎麼不注意點啊……”
“我……”
老太太之前就編好的臺詞還沒說完,就看著一抹熟悉的身影從副駕駛位子上走了下來。
鹿白邁著大長腿,幾步就走到了老太太的面前,冷笑的樣子讓那老太太心裡一下子沒了底。
“我們的車撞到了您是吧?”
老太太看著比昨天不知道恐怖了多少倍鹿白,沒說話。
“腰和腿不能動是吧?”
老太太還是不說話,只是哆哆嗦嗦的一手捂著心臟一手指著鹿白,後者繼續冷笑,旁邊的人民羣衆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的那羣人,那一個個的說的話都跟昨天的一樣。
“哎呦小夥子你就賠她幾百塊錢得了。”
“是啊是啊,這都拖了十幾分鍾了,你就別跟那老人一般見識了。”
鹿白:“……”
唐其:“????”
老太太也不知道是被鹿白的冷笑給嚇得,還是演技又上升了一個高度,反正現在是捂著心臟不說自己腰疼腿疼說自己犯了心臟病。
唐其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他知道今兒個是遇上碰瓷兒的了,他也懶得跟那老太太計較,拿出錢包就準備抽出幾張鈔票。
老太太的餘光一直瞄著唐其手中的動作,眼看著這單生意要成功了,卻沒想到鹿白伸手攔住了唐其要掏錢的動作。
“那您就在這兒躺著。”鹿白說完,拉過莫名其妙的唐其,給了他個眼色:“開車,走。”
這意思太明顯不過了:既然這兒只有一條出去的路,老太太還要在這兒堵著,那他們就直接把車開出去好了。
眼看著鹿白和唐其倆人上了車,老太太一下子哭喊了出來,嘴裡大罵著沒良心喪良心一堆關於良心的詞語,其中夾雜著一些問候家人的不道德的語言,旁邊人聽著都不舒服了,更不用提從小到大都是在優越生活里長大的鹿白和唐其了。
唐其坐在車裡,氣的牙根癢癢,可對方不光是個女人是個老女人,他還真沒有辦法,總不能下車去揍人家一頓吧!
雖然這是唐其的真實想法。
“開過去。”
相比於唐其的憤怒,鹿白就顯得冷靜了很多,簡單的兩個字說出來,一下子也讓唐其冷靜了不少。
唐其深吸一口氣,啓動了車子。
那老太太一看倆人是認真的,跟昨天一樣的幾秒鐘從地上爬了起來,罵罵咧咧的跑到路邊指著唐其的路虎使勁的罵。
周圍有一些剛剛經過的不明白事情經過的羣衆也在指責著鹿白和唐其。
鹿白很淡定,拿出手機撥打了幺幺零,而旁邊的唐其可就沒有這麼好的脾氣了,平白無故的被碰瓷兒還要受著氣,他可忍不了,雖說他唐其從小到大不是在一羣人的奉承討好中長大的,可他也是在自己家族的書香門第裡成長的。
於是暴怒的唐其打開車窗,衝著外面的議論的羣衆,尤其是一些指指點點的大媽大嬸喊了一句:
“不知道別特麼亂說!不知道這是碰瓷的啊!!”
得,這就是一個從小在知識分子家裡長大的孩子說出的話。
唐其喊完了,旁邊的人也都不敢吱聲了,還特別自覺的讓出了一條路,唐其一踩油門車就飛了出去,邊打著方向盤嘴裡邊罵罵咧咧的。
“這碰瓷兒的還有理了!鹿子你下次再來這兒千萬別叫我也千萬別開車,我……”
後面唐其還說了什麼,鹿白已經聽不下去了。
“哎我說,鹿子你怎麼不說話?這麼過分的事情爺還只是在電視上聽說過,這操蛋的事兒自己碰上還真膈應……”
沒想到鹿白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我習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