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喬姐,讓她徹底放棄了抵抗,她怎麼會忍心殺死曾經(jīng)那個說要娶自己的大男孩呢?
喬坐了下來,長長的舒了口氣,想要把所有的疲憊都呼出去,她把頭靠在陰溼的牆壁上,從暗巷朝漆黑的夜空望去,被建築遮擋猶如井底之蛙般的視野讓她失了神。
這五年裡,自己到底都在做些什麼……
當初爲什麼會加入薩格派呢?已經(jīng)有些記不清了,可能是因爲想尋找一絲的存在感吧。造化弄人,現(xiàn)如今五年未曾謀面,如同老父親般的馬克羅帶著一個曾經(jīng)說要娶自己的大男孩站在她的面前,和她的所在勢力呈對立面,喬陷入了迷茫,她有些難過,來到‘虎區(qū)’後,不再期盼有人可以給予自己愛,本以爲懷著一顆不需要任何人的心,就可以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可結(jié)果卻未感半分輕鬆。
那個曾經(jīng)讓她整日整夜怨恨的馬克羅,在今天也道了歉,從內(nèi)心她已經(jīng)釋懷了,喬自嘲自己像一條狗,不管怎麼被打罵,如何被驅(qū)趕、冷落、甚至是拋棄,即便心中滿是瘡痍,可只要主人一喊到自己的名字,就什麼也不管不顧的搖著尾巴衝向他,說到底,她已經(jīng)累了,她願意待在馬克羅的身邊,就算再來一次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來,讓姐姐看看。”喬勾手笑了出來,調(diào)戲般的看向桐炅。
馬克羅在一旁驚訝起來:“怎麼?你們認識?”
“是啊,我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是個幼男呢。”
桐炅有些羞澀,撓頭向她走去……
兩人四目相望,喬再次摸了摸他的頭,“已經(jīng)長這麼高了,真好。”
“姐,你也變漂亮了。”音落,桐炅捂著腹部劇烈的咳嗽起來,讓喬發(fā)覺到他的身體由於剛剛激烈的戰(zhàn)鬥,留下了重重的傷痕,衣服上沾的血跡讓她動容。
“抱歉,剛纔下手重了。”
面對喬的自責,桐炅急忙解釋道:“不不,姐,剛剛我們都沒有認出彼此,也是剛剛你和教練談話間,我才仔細端詳了一下。”其實這些傷,桐炅根本就沒往心裡去。
“好小子,偷看姐姐是不是?什麼時間學(xué)壞了。”喬摟著桐炅,如同兄弟一般勾肩搭背。
“你小子還記不記得曾經(jīng)說過要娶我?”
“好像……沒有吧……”桐炅明知故說。
“好啊,果然男人都是騙子。”喬一瞬間進入獸化狀態(tài),滿面猙獰的看著桐炅,鋒利的指甲抵在他的喉間。
“別別姐,我錯了,我當然記得。”桐炅嚇了一激靈,他可不敢再有所造次,剛剛已經(jīng)親身體會過了喬的恐怖實力,這虎娘們兒,下手沒有一點輕重……
“好了不逗你了,言歸正傳吧。”喬消散了獸化,神情凝重的看著馬克羅,“你剛剛說,你們是來救居依的?”
“是,居依應(yīng)該來到了‘虎區(qū)’,和我的一個學(xué)生一起。”馬克羅的傷勢也再漸漸好轉(zhuǎn),說話的聲音也運足了中氣。
喬拿出手機向一個號碼撥去。
和電話那端的人稍作談話,便匆匆掛掉。
“已經(jīng)覈查過了,確實有兩人闖入了‘虎區(qū)’,一男一女,薩格派今晚的集結(jié)就是因爲他們兩個,其中一個男人在這裡引發(fā)了騷亂,摧毀了‘虎區(qū)’的監(jiān)獄。”
“是辰碩嗎?”桐炅急忙起身,緊張的問到。
“我不清楚是不是你認識的那位,但應(yīng)該錯不了,這裡平時一般不會有陌生人進出。”說話間,突然喬的眉目緊鎖,語氣有些生硬,眼神似乎在刻意避開桐炅與馬克羅的視線。
“怎麼了喬姐?”桐炅察覺到了這一絲不和諧。
“我在想,剛剛你那個很胖的朋友,現(xiàn)在不知怎麼樣了。”
“對了,徐海,那個呆子不知道順利逃跑了沒有。”
“不太可能了,從你那位朋友的反應(yīng)來看,應(yīng)該沒有什麼實力,但恰恰捕走他的,是‘虎區(qū)’出了名的破腹手,猹鬣,他就像鬣狗一樣惹人討厭,面對敵人,他會毫不留情的用一根鐵棍插入對方腹部,攪碎內(nèi)臟並釘在牆上。我和他分爲了一隊,剛剛那個叫徐海的,落在他的手裡,兇多吉少。”
“呃……”桐炅聽完愣了下神,趕忙向另一條街跑去,他記得,當時徐海被拖走時,朝那個方向去了,怎麼能放著他不管呢?再怎麼爭執(zhí),也是情同手足的兄弟。
“千萬別出事。”
“桐炅!”馬克羅在他身後大喊,但卻沒有得到任何迴應(yīng),無奈和喬兩人一同追了上去。
此刻,‘虎區(qū)’的另一方向。
方辰碩、居依、拉克什米等三人爲了躲避薩格派的追捕,藏在了一處地洞下,洞裡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但這樣的環(huán)境也恰恰是最好的隱蔽地點。
他們已經(jīng)朝‘虎區(qū)’的出口處跑了很久,但薩格派搜索的成員衆(zhòng)多,無奈只好做出此下策,洞口處三人用雜草遮掩,地面上的凌亂腳步聲不絕。
“咱們?nèi)诉B一部手機都沒有,沒辦法聯(lián)繫本部的人。”方辰碩時刻注意著地面上的情況,生怕突然會有人發(fā)現(xiàn)這裡,身旁帶著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同胞,真是令人心碎,他這樣想到,如果此時此刻古代大哥在身邊的話,應(yīng)該什麼都解決了吧?可他又有些擔憂,‘虎區(qū)’這裡的人實力強勁,就算是古代大哥,會不會也無力對抗?
“居依,你一直跟著父親馬克羅教練在訓(xùn)練室中學(xué)習(xí),這麼久了實力一直沒有提升嗎?”他問到。
居依的聲音中似乎有些自責:“方大哥,這不是我可以決定的,我的基因含量只有百分之五,從小又體弱多病,所以一直都沒有什麼成就。”
“好吧,沒關(guān)係,我在本部的血統(tǒng)評定中得知基因含量在百分之三十左右吧。”
“百分之三十?那可是精英中的佼佼者了!”克拉什米驚呼:“你是哪位干將的後裔?”
“蚩尤。”方辰碩平靜的脫口而出。
“蚩尤?!”一聲驚吼嚇到了方和居依兩人,連忙捂著她的嘴。
“你什麼情況?你想引來薩格派的人嗎?”
“抱……抱歉。”拉克什米接著說,“原來你就是傳說中蚩尤的後裔啊。”
“傳說中?我天,什麼時候我成爲傳說了?況且我聽你的語氣,你好像知道我?”
“是的,雖然本部沒有公開你的消息,但沒有不透風(fēng)的牆,你加入‘城池’後,很快就有小道消息流入各個城中,有人說你是壯碩無比,也有人說你高冷男神般模樣……可現(xiàn)在看來……”
方辰碩對拉克什米的調(diào)侃語氣甚是無奈,“抱歉讓你失望了,我就是一屌絲。”
“其實像你這樣罕見的蚩尤種,加入了‘城池’,應(yīng)該會很隆重,但不知道什麼原因,領(lǐng)袖波爾多似乎並沒有做出這樣的舉動,這應(yīng)該對你是一種保護吧。”
“我也不太清楚。”拉克什米的一番話讓方辰碩想起了古代大哥對自己的叮囑,自己特殊的身份,會引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等到強大之時,再拋頭露面也不遲。
“難怪薩格派會找上你。”
“什麼意思?薩格派是因爲我的身份才……”話未說完,突然三人聽到洞口處有動靜,似乎有人接近。
三人緊張起來,方辰碩下意識把兩人護在自己身後,體內(nèi)的元氣流通,蓄勢待發(fā)。
真是糟糕透頂,如果被發(fā)現(xiàn)的話,那避免不了一場戰(zhàn)鬥,可方辰碩並不覺得自己的實力可以做到在保護身後兩人的同時且全身而退。
要怎麼辦?
當時在監(jiān)獄戰(zhàn)鬥的時候,自己好像進入了某種狀態(tài),曾經(jīng)和古代大哥打鬥時,似乎也曾變化過強力且無畏的姿態(tài),可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才能做到。
來不及思考,洞口處的雜草被撥開,一條黑影躍入洞中,洞內(nèi)昏暗隱晦,無法看清敵人的面容,只借助剛剛遮掩物被掀起時一瞬間漏射的光,他隱約看到的對手龐大的身軀。
該死!
元氣瞬間聚集右手,方辰碩憑藉著感知力,預(yù)判距離向其衝刺。
右臂肌肉膨脹,灌注著全力的一擊砸向黑暗中的人。
肉體碰撞的聲音發(fā)出,在這狹隘的空間內(nèi)迴盪,著實的打擊感讓方辰碩認爲擊中了對手,可力道的反作用彈飛了他,同時黑暗中的人也向後退去摔靠在了洞壁上,發(fā)出悶哼聲。
剛剛那一擊的確打中了他,但拳鋒的觸感像打中豆腐般無力,敵人似乎並不是滿軀肌肉的樣子。
微弱的喘息聲傳來,令方辰碩皺眉,對方並沒有選擇進攻,而是靜靜的站在原地,剛剛那一擊好像並沒有對他造成傷害。
元氣再次膨脹,依附在他的身旁。
意元驅(qū)動蛇擁
‘蛇擁’這個招式是方辰碩逃跑時想象研發(fā)並且親自命名,從原理上他把一股元氣一分爲二,如蛇身般纏繞擁護在自身周圍,元氣是無形的,可壓縮後,這種如蛇身般的形態(tài)似乎更爲靈敏也更好控制,敵人進攻時,可調(diào)動一股元流抵消打擊力度,而另一股元流則可出擊,可攻亦可守,適合小範圍的近身搏鬥。
方辰碩身形迅速,洞內(nèi)潮水滴落間衝到了黑暗中的人影面前,擁護在周圍蛇身般的元氣展開,瞬間形成了四隻手進攻的局面,敵人招架不暇,被抵在洞壁上承受著狂風(fēng)驟雨般的沉重擊打。
拉克什米和居依雖然看不清楚戰(zhàn)鬥的情況,但依然可以感受到方辰碩絕對的壓制力,血腥味瞬間瀰漫在地洞內(nèi)……
而另一方面,桐炅等三人趕到了臨街。
發(fā)現(xiàn)牆壁上確實有著一根沾滿血跡的鐵棍,赤裸裸的釘在上面,可並沒有任何人影。
“這是什麼情況?爲什麼一個人都沒有。”桐炅很是緊張,看到鐵棍和血跡,他就知道這裡之前發(fā)生過戰(zhàn)鬥,可現(xiàn)在薩格派成員不見了蹤影,徐海也不知去向。
“沒有屍體就證明,有很大的可能,你的朋友徐海已經(jīng)逃離了。”喬揣測著,心中仍有一絲不安和疑慮,按照她對破腹手猹鬣的瞭解,只要進入戰(zhàn)鬥,就必須做到你死我亡的地步,顯然徐海的實力殺不掉猹鬣,徐海的速度也不可能逃過猹鬣的追捕,可目前現(xiàn)場沒有一個人的蹤跡,牆壁上還有著一根沾滿血的鐵棍。
“有一種情況說得過去……不過可能性很小。”喬神情凝重,回頭看著兩人。
“什麼?是什麼?”
“猹鬣以爲自己已經(jīng)殺掉了徐海,就離開了現(xiàn)場。”喬看著釘在牆壁上的鐵棍,繼續(xù)說道:“毫無疑問,這就是猹鬣的戰(zhàn)鬥作風(fēng),上面的血跡證明你的朋友徐海之前遭受過了猹鬣的非人折磨。”
桐炅頭皮發(fā)麻,牙齒嚼的咯吱作響,“喬姐,你的意思是說,猹鬣以爲徐海死掉了,就把他釘在了牆上離開了這裡,可是當時徐海並沒有死,從腹部一點一點抽離了鐵棍逃走了是嗎?”
“對,只有這一種可能,不然我想象不出猹鬣會放走獵物,可是我疑惑的一點就是,他會在人生前利用鐵棍攪碎內(nèi)臟,難道說你的朋友經(jīng)歷了這些也沒有死掉嗎?”
突然馬克羅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推測,他發(fā)現(xiàn)了角落裡的手機,上面也沾著許些血跡。
桐炅撿起,發(fā)現(xiàn)熒屏上方辰碩、徐海和自己的三人合照,臉色陰沉的站在原地。
血管膨脹,青筋瞬間佈滿了桐炅的額頭,他想到徐海經(jīng)歷瞭如此痛苦,憤怒感油然而生,他並不害怕什麼所謂的破腹手,他要爲自己的朋友報仇,也是第一次,他的眸中充滿了殺意。
當時徐海一定很害怕吧……桐炅很抱歉之前對他說出了那樣的話。
“我一定會將他碎屍萬段。”他不自覺的握拳,力道之大使指甲刺破了手心,血從拳隙間流出,滴落。
“不要貿(mào)然行動,以你現(xiàn)在的實力,根本不敵猹鬣的。”喬看到異常憤怒的桐炅,心裡一股暖流梭過,這就是感情的羈絆嗎?曾經(jīng)自己也多麼想擁有它,以前的男孩,果然已經(jīng)長大了。
“我會助你一臂之力的,況且,我還要去救居依妹妹。”喬脫口而出。
桐炅並沒有回頭,只是無力的裝起了手機,吐言謝謝。
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要見到猹鬣,並且用同樣的手段置他於死地,一場腥風(fēng)血雨即將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