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管是光界還是人間，不論是誰離開了，太陽還是會照常升起、照常落下。

眼看著血紅色的太陽就要落下去了，莫子非終於起身，將盒子小心翼翼地打開。腳上傳來因爲坐太久而造成的酥麻感，但他無暇顧及，只是面色冰冷地把盒子裡的骨灰一一灑下，灑入這道大河裡。

日後若是想念了，他可以隨時來到這條大河旁，就像是簫離歌在水裡對著他微笑。

一切完畢，莫子非轉身打算回去，卻是看到暗夜一身戾氣，面對著他。

雖不知簫離歌跟暗夜到底是怎麼相似的，但是聰明如莫子非，知道對於暗夜來說，簫離歌在他心中的分量也不輕。

現在怕是來尋仇的。

莫子非現在沒有心情跟暗夜糾纏，冷著臉語氣不善地說道：“走開！”

暗夜毫不畏懼地走上前幾步：“走開？你以爲我今天殺不掉你我會善罷甘休嗎？！”

莫子非對上暗夜的眼，這個人，表面上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但內心裡，其實並不是這樣的吧？

他並不想跟暗夜拼個你死我活。當然，並不是因爲害怕，若真打起來，他沒有什麼好怕暗夜的。只是現在他沒有心情，失去簫離歌的痛，他不會比暗夜少！

“要殺我，也請改日。現在我沒有那個心情和時間陪你玩。”莫子非無視暗夜的目光，徑直往前走。

路這麼大，他往旁邊些走就可以了。

“你不知道我跟神界常年打著交道嗎？”望著莫子非略顯頹廢的背影，暗夜的眼神終究是一變，恨意也漸漸褪去。

簫離歌的死，說起來，也不能全都怪莫子非。

而現在，他只希望簫離歌能快樂地活著。

沒錯，快樂地活著！

聽到暗夜的話，莫子非的腳步戛然而止。只見他迅速轉過身，幾步走回來一把揪起暗夜的衣領質問道：“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難道是可以讓已經火化的她起死回生？”

被莫子非揪住衣領暗夜也毫不生氣，反而是勾起了嘴角玩味地說道：“如果我能讓她重新活蹦亂跳地出現在你面前……”

“你要什麼東西都可以，什麼都可以！”

莫子非急切地回答道。如果簫離歌能重新活蹦亂跳地出現在他面前，暗夜開出什麼條件他莫子非都能夠接受！

暗夜拍了下莫子非的手，莫子非適時地放開了暗夜的衣領，等著暗夜開出條件來。雖然暗夜這人沒什麼可信度，但是此刻他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我/要你半個光界。”暗夜淡笑著，目光卻是深邃如深淵。

“好。”莫子非想也不想直接蹦出這麼一個字來。

對於莫子非的回答，暗夜顯然是愣了一愣。他以爲，莫子非這麼一個心高氣傲的人，會爲一個女人而情緒低落，卻不會因爲一個女人而放棄他的半壁江山。

“我改變主意了，我/要你整個光界。”暗夜的眼睛閃爍著，卻在聽到莫子非又蹦出一個“好”字的時候黯淡了下去。

若他是莫子非，不一定會這麼毅然決然地說“好”吧？

“明天正午，這裡再見。”暗夜腳尖一踮，消失在雲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