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瑾瑩在屋中無聊的玩著那些用金銀製成的撲克牌,也只能這樣打發(fā)時光了,此時已是子時,前世晚睡的習(xí)慣這生偶爾還會出現(xiàn)。看著旁邊忽明忽暗的燭火,心思卻又不知飄到了哪裡,是的,她想起了南澤風(fēng),那個總是溫潤如玉的男子,想起他的寵溺縱容,不由得露出一絲笑意。
卻不知窗外還站著一個未眠人。她到底還是變了麼,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她,疏離、淡漠而又睿智,從前的她總是古靈精怪,雖然常常被自己捉弄,但她眼底對自己的心意卻是藏不住的,而如今自己能感覺到她的心意未變,但是她的眼睛裡卻有了別的什麼東西。難道真的只有自己執(zhí)著於前塵過往麼,自己一直在逼迫她想起想起,卻沒有問過她自己願不願意想起,也是,明明就是兩個不一樣的人,前生是誰,也都是另一個人的一生罷了。暗夜辰看向房內(nèi)發(fā)呆的小妮子,她始終都和別的女子不一樣。只是,該掀開的還是要掀開,就算是對這段癡纏的了結(jié)吧。而這小妮子說她要嫁給別人的時候,暗夜辰突然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一瞬間是放空的,她怎麼可以嫁給別人呢。不管那個人是誰。她笑了,她的笑容是因爲那個人而綻放,還是因爲自己呢。
思及此,算算時間。猜想他們可能也已經(jīng)到那裡了,便直接衝進屋裡,抱起眼前似乎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小女人朝著多年他心目中的禁地趕去。
是鳳鑾殿的舊址。那夜鳳鑾殿雖然坍塌,但藏在其下的禁地並沒有遭到破壞,包括暗恪被封住的身體。
到那裡時池瑾瑩才反應(yīng)過來,微微有些驚異,下意識的掙脫了暗夜辰的懷抱。沒注意到暗夜辰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受傷。
基本上和那件事有關(guān)的所有人都在場,包括蘇姑姑。而其實池瑾瑩第一眼看到的是南澤風(fēng),她想走過去到南澤風(fēng)身邊,卻最終沒有那麼做。
而場中的人神色各異。
還是暗夜辰先開口。“我想大家都明白今日所來爲何。有些事情也到了該掀開的時候,”
“怎麼,當年的事你還有什麼好說麼,原來我找了這麼多年的人卻是一直就在我周圍。”蘇姑姑開口。聲音裡有壓制不住的恨意。只是池瑾瑩在這裡,她知她若是動手,池瑾瑩必然會出手阻止。
“原先我也執(zhí)著於此。只是逝者已矣。我給你們看樣?xùn)|西吧。”暗夜辰打開了一個巨大的紅木箱子。
裡面的東西卻讓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那人有著和暗夜辰一模一樣的容貌,被封在一個巨大的蠶繭裡。
蘇姑姑也愣在原地,似是沒反應(yīng)過來。而反應(yīng)過來後,她竟然直接施展術(shù)法像蠶繭攻去。然而蠶繭並沒有被攻破。才明白,這個蠶繭想必也是經(jīng)過術(shù)法加持的。
“這個蠶繭只有小傢伙打得開,因爲當年是她,不,是她的前世臨死前施下的術(shù)法。”暗夜辰再次開口。
池瑾瑩知道暗夜辰的意思是讓她打開蠶繭,只是這是暗夜辰保護了那麼久的東西,若是打開,後面會發(fā)生什麼卻是無法預(yù)料的,池瑾瑩不知緣何,心裡隱約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看向在場的人,他們卻都沒有顯露出異色。她下意識的又看向南澤風(fēng),南澤風(fēng)仍舊是如往常般安和的看著她。她明白,他的意思是無論發(fā)生什麼都會在她身邊。他一向如此,叫她安心。
“你確定要我打開?”池瑾瑩問道。
暗夜辰點頭,眼神堅決,無論發(fā)生什麼,這件事情也該有個了結(jié)了,不然他傾其一生都無法去認真的愛這個丫頭,畢竟心底還是有別人的影子。
池瑾瑩也不再多說,她直接施展起巫術(shù),她也不清楚她爲什麼會這些巫術(shù),並不是蘇姑姑教她的那些,與此同時,腦袋裡很多片段開始聚集,她的臉色開始蒼白。待巫術(shù)施展完畢的時候,她竟然開始嘔血,而第一反應(yīng)衝過去的竟然是南澤風(fēng),因爲只有他的眼神從始至終都在池瑾瑩身上沒有離開過半分。而別人雖然也有關(guān)注她,但還是分了些心神在蠶繭上。
巫術(shù)並沒有立刻起作用,池瑾瑩卻直接倒在南澤風(fēng)的懷裡。臉色煞白,嘴角有血絲不斷溢出,眼神裡有痛苦之色。
她只能緊緊抓住南澤風(fēng)的衣服,好似這樣才能緩解一絲痛苦,暗夜辰和幕嵐也想上前,卻被蘇姑姑擋住了,蘇姑姑隱約間已經(jīng)明白了些事情。
池瑾瑩施展這些巫術(shù)打開了封在暗恪身上的巫術(shù),卻同時也打開了當年轉(zhuǎn)世時施在雪沁兒身上的巫術(shù)。而巫術(shù)對於池瑾瑩的影響就是,她會接受被封印封住的記憶,同時失去全部巫術(shù)成爲如同她穿越前一般的普通人。而她的身體卻因爲施展巫術(shù)而有些負荷不了。能不能活下去可能都是個問題。
蘇姑姑不由有些心疼。畢竟她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被逼到這種地步卻也和自己有關(guān),她本來是可以在另一個世界好好生活的。
此時的池瑾瑩連說話都有些艱難。她努力的伸出手想去觸碰南澤風(fēng)的臉卻被南澤風(fēng)一手抓住放在自己的臉上,她的手指冰涼。
“對不起。。我不能。。嫁給你了。。你以後別在一個人住那麼大的宅子了。。”池瑾瑩自也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奇怪,似乎已經(jīng)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心底卻仍舊是平靜的。只是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男子,她想她是不能陪他了。
這是南澤風(fēng)第一次如此恐慌,他想要去做什麼來留住她卻又不能。她終究還是昏迷過去,身體逐漸變冷。南澤風(fēng)的眼光也逐漸暗淡下去,他的眼睛裡似乎有什麼東西熄滅了。
而場中的人則都呆立原地,似乎都沒反應(yīng)過來,他們都是經(jīng)歷過風(fēng)雨的人,每個人的生命中也都有些陰影,但是看那個平日裡愛鬧愛笑的女子忽然間成了這幅樣子,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個妮子早就住進他們的生命中了。不是因爲誰,而是因爲她是她。
作用於蠶繭上的巫術(shù)也終於起了作用,蠶繭裂開,裡面的人頃刻灰飛煙滅。地上只有一塊白玉,和當時那塊給池瑾瑩的白玉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