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要與王爺和離?”沈紫輕聲驚呼道。看著眼前的徐雲娣,衣裳素雅,臉上帶著幾許清淡的笑容,這還是曾經爲了爭寵不惜與人大打出手的徐雲娣?覺得有些陌生。
一時間,連她身側的小丫鬟都被她的話嚇呆了,過了好一會子纔開口說道:“三夫人?女子和離後,要想再嫁戶好人家就難了啊?”在舒兒看來,三夫人即使再不得寵,卻還是南澤王爺的三夫人,吃穿不愁,身份尊貴。
可顯然,徐雲娣不再這麼認爲。她臉上劃過一絲苦笑,回道:“舒兒,你覺得怎麼樣纔算嫁了戶好人家呢?若是夫妻和睦,生活貧苦些又如何?這就是好人家。”
舒兒低眸不再說話。
“你可想清楚了?對於女子而言,和離可不是一件小事情。”沈紫拿起茶杯小啜了一口,掃向徐雲娣時,淡淡問道。
徐雲娣微微頷首,笑著答道:“王妃,賤妾已經想得很清楚了。王爺並無心與我,進王府一年,從未在我房中留宿過夜。我現在還年輕,還可以重新再選擇一次。可若是再過幾年,待賤妾人老珠黃的那時,這輩子便是真的完了。”
待在暗室的那幾日,對於徐雲娣而言是永遠也不會忘記的。暗室陰冷潮溼,一絲太陽光也照射不進,她就是在這般無日無夜的情況下度過了十天。昏暗的燭光下,抄寫著一章又一章的經書,她的心頓時明瞭。再爭寵又如何?不屬於她的一輩子也不會屬於。況且她性子急躁,又毫無心計可言,根本不適合呆在勾心鬥角的王府後院。呆的久了,反而連命也要丟了。
聽了她這番話,沈紫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表示認同。
雖說和離對於一般女子來說肯定是想也不敢想的,嫁出去的女兒就好比潑出去的水。女子嫁人後唯一可以依附的便是夫君,而不是孃家。可在她看來,徐雲娣選擇與王爺和離,卻是正確的抉擇。徐家既不是官宦之家,又不是名門望族,與王爺和離後,她並不至於無家可歸。屆時,只需再尋戶過得去的好人家,她的日子定然比孤獨終老在王府後院要強得多。
原來四位夫人中,竟是往日看似最笨的她第一個看淡王爺的寵愛,選擇全身而退。沈紫凝了她一眼,微微一笑。
“今日是正月初一,過了元宵節本王妃再替你寫和離信交給王爺吧。”沈紫淡淡說道,“趁著這幾日,你也可以再清楚想想。”
徐雲娣福了福身,恭敬回道:“謝王妃。”
“過了這年,本王妃倒有的一忙了。”待徐雲娣退下後,沈紫淡淡一笑,說道。
吃過午膳,樑瑩笑容滿面的來到了煙花閣中。
此刻,柳如煙心中雖對她妒忌,臉上卻又不顯出半分,喜笑吟吟的迎身上前,道:“樑姐姐昨夜伺候王爺辛苦,今日不好好歇息,怎麼有空到妹妹這兒來啊?”話中卻不自覺的流露出幾絲酸意。
樑瑩勾脣一笑,道:“如煙妹妹這是在吃姐姐的醋了?”
“妹妹不敢。”柳如煙違心笑道。
“你我可是好姐妹,姐姐得了王爺寵幸,自然不會忘了妹妹不是。”樑瑩脣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說道。
柳如煙不解話中的言外之意,低眸問道:“妹妹愚鈍,還請姐姐明示。”
樑瑩揚起下巴,眼睛稍稍一瞇,嘴角構成了圓弧,湊近附在她耳畔輕聲說了幾句話。
聽了她的這一番話,只見柳如煙的眼眸瞬間變得澈亮,嘴角也微微上揚,好像聽到了一件天大的好事一般。
“妹妹可要好好把握啊,一年也只有一次機會罷了。錯過了可就別怪姐姐沒提醒啊。”樑瑩直起身子,淺笑著對她暗示道。
聞言,柳如煙不住點頭,笑著回道:“謝姐姐提點,謝姐姐提點。”
離開煙花閣時,樑瑩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隨之代替的幾許譏笑嘲諷,仰著下巴暗襯,柳如煙這樣的聰明人,聽到這樣的“好事”也會犯傻,實在可笑極了。
她也不想想,自己爲何要不遺餘力的幫她呢?不自量力!
從皇宮祭祀回府後,整整一日,南宮澤幾乎都待在書房中。心不在焉,做什麼事情都提不起興致來。
他實在想不通爲何昨晚會莫名其妙讓樑瑩上了他的牀?若是擺在平時,他連瞧也不會多瞧樑瑩一眼啊!難道真是被沈紫與拓跋澈二人給刺激了嗎?心中生出些遺憾來。
今日有三四次踱步到瓊花苑門口,卻一概沒有走進去的勇氣,只能原路返還,南宮澤心中著實難受極了。明明是沈紫錯在先,可他卻依舊擔心她知道昨夜之事後的反應。
“王爺,二夫人方纔來了,說請您去菊花院用晚膳。奴婢先讓她回院子等信了。”曉琳見時辰不早,隔著房門朝裡輕聲喊道。
想起樑瑩今晨躺在他的臂彎中,南宮澤劍眉緊蹙,沉聲回道:“就說本王還有政事要處理,不去。”
“是,王爺。”曉琳點頭應下。她跟王爺這麼多年,自然清楚王爺心煩之事。
東明國。
眼瞅著元宵即將來臨,可東方晨卻依舊未回國。
東方宏心中微微有些心急起來,他雖有其他皇子,卻獨獨最看重皇后所生的嫡子東方晨,所以早早的便將他立做太子。可如今倒好,一去了京城便是一月的時間,多次催促東方晨也毫無答覆,與之前樑剛對他的承諾實在不符。
奮筆疾書,寫下了兩份信。一封給東方晨,一封給樑剛。
他如此精於算計,如何不懂樑剛這是在用東方晨威脅自己呢?許是他一日不派兵南進,東方晨便一日不能歸國。
一開始與樑剛交易,他的確想要將錦南國佔爲己有,樑剛只不過是他在錦南國國內安插的一個內奸罷了。可如今……搖搖頭,將寄給樑剛的信摺好放進信封。爲了東方晨的安慰,他只能先讓樑剛得了便宜——借他三萬精兵,助他叛國奪位。
南澤王府中,四處寂寥,寒風呼嘯,絲毫沒有過年的氣氛。
不知爲何,沈紫已經連著幾夜失眠,雖乏得很卻就是睡不著,臉都瘦了一圈。
青萍本想出府請個大夫給王妃瞧瞧的,可這大過年的,街上的藥鋪也都大門緊閉,哪裡還找得到大夫啊?
因爲與凌風的關係,青萍自然也知道拓跋太子醫術了得,卻礙於王妃的命令,不敢擅自做主。
況且這兒是王府後院,王爺怎麼會讓男子進來呢?而且還是鍾情於王妃的拓跋太子。
看著王妃整日病病殃殃的,青萍看著心疼極了。
沈紫的身體憔悴,心卻似明鏡一般。她的身子一向很好,突然這樣自然不是巧合意外,可她這幾日的吃喝已經極爲細心,都是青萍在事事親爲,連紅袖與闌珊拿上來的東西也是一口不吃一口不喝。但即便這樣,乏力失眠的癥狀卻還是越來越嚴重了。
一雙依然清澈明亮的鳳眸掃向房中的紅袖與闌珊,沈紫的心中隱隱覺得了什麼。可這次,她卻極力說服自己,是她多想了!
眨眼間,已經是正月初十了。
錦繡宮。
一早,皇上剛剛離開不久,小妙便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藥走進顏貴妃的房中,恭敬說道:“顏貴妃,天涼,奴婢給你煮了些暖胃的中藥,快趁熱喝了吧。”
“哦,好啊。”沈顏甜甜一笑,說道。吩咐小妙退下準備早膳後,她拿起桌上的藥倒進房中的花盆裡。
自從嫡姐讓她別喝這些藥之後,她一次也沒有喝過,都是倒進花盆中的。可不知爲何,原本開的無比燦爛的那一株梅花卻慢慢枯萎了。
樑剛從百花樓看望琥珀下樓時,正好看到大廳中沈銳摟著青樓女子又抱又吻,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冷哼一聲。
沈銳是沈秋的獨子,雖是二姨太所生,卻也是名副其實的沈府嫡子。看著他愚蠢的模樣,樑剛心中生出一毒計來。他要先讓沈府家破人亡,然後再實施奪位叛國的大計劃!
他用寬袖口稍稍遮住朝著沈銳那方向的側臉,快步走出了百花樓。
午後的書房中,幾絲陽光灑進書桌上,坐在書桌旁的南宮澤低眸沉思。他已經有八九日沒有見到沈紫了。
每日空閒的時候,他總是頂著寒風,站在瓊花苑外,希望能在苑子裡看到沈紫的身影。
許是天氣太冷了吧,每次他在外面等著的時候,沈紫從來沒有出過苑子。而他,自從除夕之夜以後,又不知該如何重新面對她,遲遲沒有走進瓊花苑的苑子。
這一切,都看在闌珊的眼中。她自然不能讓王爺看到王妃的憔悴,否則又如何讓好戲上演呢?所以,每當王爺在苑外往裡張望時,她總是藉機讓王妃回房裡歇息,隨後青萍會奉上一杯熱騰騰的茶水。
“王爺,四夫人說有事求見。”曉琳的稟報聲打破了王爺的冥想。
聞聲,南宮澤眉頭一挑,不耐煩的回道:“讓她進來吧。”
聽聞王爺同意讓她進去,柳如煙臉上早已經笑開了花。連忙伸手推開門,走近王爺後福身行禮道:“賤妾參見王爺,王爺萬福金安。”
“起來吧。”南宮澤頭也不擡的冷冷回道。“你來見本王,是有什麼事情?”繼續語氣冰冷的問道。
“今日對賤妾而言,是個大日子。王爺可還記得了?”聞言,柳如煙嬌媚一笑,走到王爺身旁柔柔問道。
“不記得了。”南宮澤冷聲回道,連話也沒聽進心裡去。
柳如煙臉上露出一絲尷尬。幸而此刻房中沒人,否則被其他夫人看去,還不可以當茶餘飯後的笑料來講了?
“今日是正月初十,也是賤妾的生辰。”柳如煙臉上擠著僵硬的笑容,對王爺說道。
南宮澤隨意的點了點頭,道:“哦,待會本王會命曉琳送些首飾綢緞去你院子裡,讓你自己挑挑。”
“王爺,賤妾不要東西。”柳如煙撒嬌道,“賤妾方纔命丫鬟們準備了豐盛的晚膳,都是王爺你愛吃的菜,王爺也許久沒到賤妾院裡坐坐了,不如今晚就陪賤妾吃頓晚膳吧。”
聲聲央求,聽得南宮澤雖然不耐煩,卻也不得不答應了下來。
從娶了這些女人進府的那刻開始,南宮澤便決定了,許她們除了愛情之外的所有,這是屬於一個男人的承諾,僅此而已。
“好。你先回吧,待會本王過去。”南宮澤擡頭睨了柳如煙一眼,冷冷回道。
離開書房時,柳如煙臉上止不住的笑。
原來樑瑩教她的辦法還真的行,王爺答應了。過了今晚,她也要成爲王爺真正的女人。
書房外,樑瑩看著柳如煙喜笑顏開的走出,嘴角邪邪一勾。看來王爺是同意了。可她又怎麼會如此輕易的將王爺奉上呢?柳如煙聰明一世,卻糊塗了這一時。
“讓闌珊按計劃行事。”含著笑意,樑瑩對身旁的採荷輕輕說道,轉身往回走了。
瓊花苑裡,闌珊將青萍拉到一旁,焦急說道:“青萍姐姐,我們一塊去找王爺吧。”
青萍聽得糊塗,問道:“好好的,幹嘛要找王爺啊?”
“這還好好的嗎?青萍姐姐,自從二夫人在王爺的房中留了一夜後,王妃便一日比一日憔悴,人都瘦了許多,雖然王妃要我們別說出去,那我們就不說出去嗎?”闌珊越說越焦急,見青萍臉露猶豫之色後,繼續說道,“你我都知,王爺是心疼王妃的。王妃的心裡也早已經住著王爺了。王妃日漸虛落,這便是心病,心病還須心藥醫。既然這樣,我們爲何不做做和事佬,請王爺今晚來瓊花苑用晚膳,見見王妃呢?許是這樣,王妃的病也就好了呢!”
“這……”青萍被闌珊的三言兩語說的越發猶豫起來,仔細思索了一番。
闌珊說的倒是對的,王爺王妃明明是那麼般配的一對,爲何會鬧成現在這番模樣呢?因爲這事,王府中過年的喜悅氣氛也消弭了許多。倒不如主動請王爺過來,起碼讓兩人有個面對面說話的機會啊!
使勁點點頭,回道:“嗯,好的。闌珊,那我們一塊去請王爺來用晚膳吧!”說著,便拉著她的手往外跑去。
“誒誒誒,青萍姐姐。”闌珊抽出被青萍牽著的手,笑道,“王爺那兒姐姐一人去便足夠了。你看這天色,可不早了吧。我馬上去大廚房吩咐丫鬟婆子們做些王爺愛吃的菜送到瓊花苑來,咱們分頭行事,可好?”
青萍贊同的點了點頭,笑道:“看我,一激動都不知道先做什麼好了。那行,我這就去請王爺,你快去大廚房吩咐吧。”話畢,人已經跑出了苑外。
闌珊看了看欣喜不已的青萍,原本臉上的笑容變得僵硬,隨後消失。趾高氣昂的往大廚房走去。
柳如煙爲了今晚的晚膳,從王爺書房出來後便來到大廚房,親自盯著丫鬟婆子們做菜。
“快,快,動作都給我麻利些了。”柳如煙對著煮菜的兩個老婆子吩咐道,“鹽少放些,王爺不愛吃太鹹的,水,水加多了,口味太淡了。”
闌珊還沒走進大廚房,便聽到四夫人急切的聲音,嘴角微微一撇。看來四夫人的確很重視這頓晚膳。
“奴婢參見四夫人。”闌珊上前福身行禮道。
柳如煙睨了眼前的丫鬟一眸子,她認得她,是瓊花苑裡的丫鬟:“起來吧。”隨後,便不再理會她,又自顧自的吩咐起丫鬟婆子。
闌珊起來後,朝鍋裡瞧了瞧,對廚房管事的那名婆子說道:“就按著四夫人的菜樣,給瓊花苑來一份,記得,一樣菜也不許落了,否則王妃怪罪下來,別怪我沒提醒啊。”
管事婆子一聽,急忙恭敬應下,親自去張羅瓊花苑的晚膳。
聽了闌珊的那聲吩咐,柳如煙心中隱隱有些疑惑。這些菜都是王爺愛吃的,瓊花苑何必要依樣畫葫蘆統統來一份呢?
“原來四夫人和王爺愛吃的菜一模一樣啊?”闌珊茲上前去,淡笑著對柳如煙說道。
“這是我給王爺親自準備的,你一個丫鬟問這麼多幹嘛?”柳如煙別過臉去,冷笑回道。還以爲瓊花苑裡的丫鬟多麼懂規矩,原來也不過如此。
聞言,闌珊吃驚的搖搖頭,道:“不對啊,王爺今晚來的是瓊花苑,四夫人何必多此一舉呢?”
“你說什麼?”柳如煙厲聲問道,臉色猙獰,連在旁邊幹活的丫鬟婆子們都被嚇了一跳。
闌珊忙低下頭,輕聲回道:“回四夫人的話,奴婢是說,奴婢奉王妃之命,來大廚房爲王爺準備幾樣愛吃的菜,因爲王爺今晚來瓊花苑用膳。”
“王爺今晚去瓊花苑?”柳如煙咬牙切齒問道。今日是她生辰,王爺不是已經答應她去煙花閣用晚膳了嗎?怎麼一會子的功夫,又去瓊花苑了呢?
闌珊見計謀已經得逞,忙悄悄退出了大廚房。
沈紫!我得不到王爺,我也要你得不到!柳如煙氣的將面前已經燒好並且放入碟中的幾樣菜重重推到地上,在心中暗暗說道。
乒乒乓乓的,菜碟碎了一地。柳如菸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大廚房。
剛回煙花閣,玉璐便將曉琳剛剛送來的一盒珠寶首飾遞給四夫人,輕聲說道:“夫人,王爺說今晚有事,不能與您用晚膳了。”
“有事?”柳如煙掃了眼眼前熠熠發光的首飾,冷笑道。隨後,像瘋了一樣大把大把從盒子中抓出首飾珠寶,摔擲在地上,一腳一腳踩著,好像這樣能解心中的仇恨一般。
王妃近日身體抱恙……方纔,南宮澤一聽到青萍說這句,後面的再也聽不下去。走出書房,吩咐曉琳送些首飾去煙花閣後,便焦急的來到了瓊花苑中,一刻也不敢耽擱。
“王爺?”看到推門而入的南宮澤,正在牀上看書的沈紫柳眉一挑,驚訝喊道。
“你瘦了,阿紫。”南宮澤慢慢走近她的牀沿,不捨的輕聲說道。
沈紫從訝異中回神過來,搖著頭冷冷一笑。眼前的這名男子,不就是在除夕之夜選擇背叛她的那個男人嗎?
撐著虛落的身子便想從牀上站起。
“你身子虛,別起來了。”見她想從牀上起來,南宮澤忙一步上前,拉著她的手製止住,溫柔說道。
感受到南宮澤手掌傳來的溫度,沈紫只猶豫了一會子,便絕決的將手抽出,淡聲說道:“王爺怎麼有空過來?”
“方纔青萍來找本王,說你近日身子不舒爽,晚上總是失眠,本王焦急,便過來了。”南宮澤溫柔說道。
“妾身沒事,勞煩王爺惦記了。”冰冷的聲音緩緩響起,言語中毫無一絲感情。
“阿紫,你……”看著沈紫冷漠的神情,冰涼的語氣,南宮澤心中一痛,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釋,轉身別過了臉。深邃的眼眸一直盯著牀邊上那隻正在搖曳起舞的蠟燭,眼中閃爍著幾絲晶瑩。擡了擡頭,好似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般緩緩轉過身來。
沈紫的心何嘗不痛呢?她要的愛情是乾乾淨淨的,一絲雜質也不可以有。
可如今,樑瑩便是他們愛情間的雜質。而發生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便是站在她面前的這個男人,口口聲聲說著愛她卻又讓別的女人爬上他牀的南宮澤!
“拓跋太子不是要你跟她去北華國嗎?”南宮澤重重嘆了聲氣,說道。
沈紫聽而不答,等著南宮澤繼續說下去。她早知道,除夕夜那晚,王爺聽到了她與拓跋澈間的談話。
“那日除夕,拓跋太子對你的表白,本王都聽到了。”南宮澤低眸慘淡一笑,從未有過的失落,繼續說道,“本王成全你們。待元宵過後,你便和拓跋太子一起離開王府,離開京城吧。”話畢,頭也不回的堅決離開了房間。
如果不能給她幸福,那麼,他寧願徹底放手。起碼這樣,還能有其他人可以給她幸福!
看著那扇門隨風開合,沈紫眼中溢滿淚水,似斷線的珍珠般一顆一顆落下。
原來,心裡有一個人住著是這樣的滋味兒。
“王妃,怎麼了?王爺怎麼這麼快就走了?”王爺一走出苑子,站在房外的紅袖與青萍便急忙跑到房中,關切問道。
見王爺離開時那個落寞的神情,二人便知道王爺王妃沒有談攏。
“王妃,奴婢錯了,奴婢不該擅自將王爺請來苑裡,請王妃處置。”看著王妃獨自落淚,青萍心裡難受極了,跪地說道。她只想到了好的一面,卻忘了計較後果。
沈紫止住淚水,強忍著內心的痛苦朝她淡淡一笑,搖頭回道:“本王妃不怪你,快起來吧。”
三日後,正月十三。
凌風從驛站拿回了國主寄來的信遞給太子。
如今南曄王爺不在,所以這段日子他們都住在南曄王府。
將信迅速看完,他笑道:“太好了,父皇已經答應皇妹與南曄王爺的婚事了,過幾日便讓他們在北華國成親。成親後再讓南宮曄帶甜甜回京城。”
聞言,凌風心中一顫。不知道青萍願不願意離開南澤王妃,隨他去北華國呢?
“以後要見甜甜可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了。”想到皇妹以後要生活在距離家鄉如此遠的京城,南宮澤感傷說道。
“是啊,眨眼間,公主也長大了。”凌風點頭說道。
忽而想起今日去驛站拿信時想到的一些事情,說道,“今日去驛站,發現那兒的士兵把守不嚴。太子不是懷疑東明國主與東方晨頻繁通信有詐嗎?元宵佳節,是家家戶戶團圓的日子,到那時,那些士兵想必把守更加鬆懈,我便趁著天黑潛進去看看,太子覺得如何?”
“這倒是個好法子,可以一試。”拓跋澈點著頭,答道。他總是覺得其中不似看到的這般簡單。
錦繡宮,小妙從房中拿出了顏貴妃換下的髒衣裳。
每次貴妃與皇上同房後的那個早晨,她都有給貴妃喝避孕湯藥啊?一次也沒有落下。想到此處,小妙點點頭鎮定想到,許是貴妃近日因爲紅杏之事傷心,以至於傷了身子月信不調,推遲了幾日。
翌日,正月十四。
平靜的南澤王府中發生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驚動了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