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南宮瑾仍堅持要去泉州，南宮定康搖搖頭，給了不答應(yīng)的理由：“這一個月，除要開祠堂外，你娘還要做壽。”
“啊？”南宮瑾瞪大眼睛。
“請柬都發(fā)了。時間定在儀式前一天，這樣儀式當(dāng)天也有賓客觀禮。”南宮定康說。
“啊？我都不知道。”
南宮璞笑說：“其實(shí)娘不是那天生辰，也不是這個歲數(shù)。呵，只是我們家從來不慶賀，今年人齊了，也該爲(wèi)娘慶賀下。你總不想錯過吧？說吧，你想做什麼？”
“說了，你們還會讓我去嗎？”南宮瑾話裡有些不甘。
“哈哈，我們又不和你搶生意，怕什麼？”南宮璞繼續(xù)笑道。
“就怕，不是想去泉州，是想到南洋吧。”南宮定康緩緩的說。
南宮瑾嘆口氣不說話。
“說說看，想去南洋幹嗎？”南宮定康繼續(xù)問。
過了半晌，南宮瑾終於妥協(xié)：“我想去南洋看看，是不是真是地廣人稀。如果真是，那就買地，能買多少買多少。如果稻米真的至少一年三收，那一年的收成絕對比大明一年的要高的多。種地的人大明不缺，但背井離鄉(xiāng)肯定沒人願意，如果我的船以半個月爲(wèi)期，定期從泉州、南洋對開呢？運(yùn)貨裝不滿，那運(yùn)人。等稻米熟了，就賣米。米真多了，還可以深加工，比如酒。那天，我聽杜嶺說過，原話不記得了，總之就是他有辦法讓酒更純。”
南宮定康眼睛一亮。
“但是，現(xiàn)在還完全不知道南洋的情況。所以這次，只能是運(yùn)些能賣的，至少出一趟海不要虧，主要任務(wù)是去看看。”南宮瑾頓了頓：“剛纔我就說了，祥記的人手能開起二艘船，所以另一艘，我打算整租。出船員、出船，按月租，價高者得。至於去哪裡、運(yùn)什麼，都租方說了算。這個辦法在泉州難說，但只要離開沿海就不同了。目前，荊州、淮安是有合作，可以從這二處著手。至於，第三艘船，如果現(xiàn)有的人手不夠，就要招募船員了，這是個問題。”
說完，看看南宮定康：“一個月，泉州來回怎麼都來得及，我可以不去南洋。行嗎？”
“這次棲鳳莊也在被邀之列，我派人去接吳在新。你把你想的大致寫下來，一起帶給他，讓他稍做準(zhǔn)備，儘快來平陽。”南宮定康給了南宮瑾決定。
南宮瑾無奈點(diǎn)頭：“唉，好吧。”
“這些賬冊你看得怎麼樣？”南宮定康換了個話題。
南宮瑾笑了笑：“雖不是戲本子，卻與戲本子異曲同工。”
南宮定康大笑：“哪家都經(jīng)不起你這樣弄。不過，就算是戲本子，也是來源於真實(shí)。”
“那就有問題囉。”南宮瑾喝了口茶，“咦？這是什麼？”
“雁門苦蕎。”酈鬆然答。
見南宮瑾皺了皺眉，南宮定康笑著說：“嫌有糯米味？你娘不喜歡喝茶，平時也只是菊花、枸杞之類，我那裡有些鐵觀音和茉莉花茶。知道你講究，開張單子，讓人送來。”
“好。”
“賄賂也賄賂了，說說問題。”南宮定康繼續(xù)問。
“從大里說，這二十三個堂都是南宮氏的產(chǎn)業(yè)，各堂主其實(shí)並沒自主權(quán)，只是在當(dāng)?shù)氐拇砣硕选５@二十三個堂每個都有不同的情況，並不都適合這一種方式。”
南宮定康想了想說：“這些堂主大都是跟了我?guī)资甑睦先耍辽僦艺\。”
南宮瑾笑道：“我可沒說人家不忠誠。二十三堂最南到泉州，基本集中在北面，但明面上賺錢的卻是江南幾個堂。我接觸過的有四個堂，而這四個堂早就該撤。還有北面四個堂，我不知道意義何在？平陽，唉，我也問過大哥……。對著戲本子，我只能這麼說了。”
南宮璞也唉了口氣：“荊州三堂確實(shí)亂了些，但上次之後，應(yīng)該好了很多。”
“我明白。多少也爲(wèi)了鹽引嘛，但大哥要管全局，鬆然去，他們也不給面子，能這樣很好了。”南宮瑾點(diǎn)頭。
南宮璞笑問：“你有什麼辦法？”
南宮瑾一攤手：“沒辦法。”
“想都不想。”
南宮定康也說道：“很多堂的設(shè)立並不全是爲(wèi)了做生意。比如北面四堂，情況很特殊。說實(shí)話，我也沒想好，這四堂是撤還是立。”
“撤有撤的好處，立也有立的。畢竟那四處是開了榷場的。我覺得，關(guān)鍵是看朝廷的態(tài)度。”
“你覺得朝廷會是什麼態(tài)度？”南宮定康看著南宮瑾問。
“不知道。但這仗總不能一直打下去吧？”
“打又如何？不打又如何？”
“打，當(dāng)然撤，總不至於幫朝廷打仗吧。不打，那這四處說不定會開市。”
聽南宮瑾這麼說，南宮璞和酈鬆然不約而同的看了看南宮定康。南宮定康不再談北面問題，而是笑問：“你剛說各堂情況不同，不適用一種方式。那你還有什麼不同的方式？”
“是有些想法。”說著狡黠的看著南宮定康，“不知有沒興趣在整個大明的範(fàn)圍內(nèi)建立貨運(yùn)網(wǎng)？”
“看樣子，你是有條件了？”南宮定康也學(xué)他的樣子問道。
“一個月後，我想去趟南洋。”
“哈哈哈……，你夠不依不饒的。”
南宮瑾苦著臉說：“我就是想去看看，總不能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但我還不知道，你要說的計劃是不是好到，能讓我立刻同意你去南洋。”南宮定康也擺開談條件的架勢。
“有不夠好的地方，你可以提嘛，我會改到你滿意。畢竟我還欠，呃……，修船要付多少銀子？”
“不多，二、三千？”
“嗬，二、三千！”南宮瑾一幅不相信的樣子。
“這個計劃不同於祥記，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完的。給你五天時間，仔細(xì)想想寫下來。我看看，如果可以我們再談；如果不行……。”
“怎麼會不行？不行，也要改到你滿意嘛。南洋的事？”南宮瑾打斷他。
“先看你的計劃。”南宮定康微微一笑。
“行。還有一件事，那位禮儀先生，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我讓他十天後再來。”
“啊？！”
南宮定康站起身，笑著說：“好了，你先休息下，一會去陪陪你娘和大姐。”
南宮定康出門，三人送到門口，南宮璞說：“我和鬆然也走了。你好好休息。爹雖說只給了你五天，你也不要太拼了。這種事，不是幾天能定的。大哥不想見你累倒的樣子。”
“不會的，大哥。我不是小孩子，明白的。”
**********
南宮定康書房。
“一個月後，我想先讓他去荊州。”南宮定康看看一旁的南宮璞道。
南宮璞不明白南宮定康的決定：“阿瑾一直在說想去南洋。”
“吳在新是荊州棲鳳莊的人。阿瑾應(yīng)該有辦法解決荊州三堂的問題，趁此也給棲鳳莊一個說法。”
“爹的意思是荊州再設(shè)一個堂？”
“這讓阿瑾去操心，他如果有辦法讓棲鳳莊整個搬去泉州，我也沒意見。”南宮定康笑說。
“三堂確實(shí)是要想個處理辦法。今年棲鳳莊拿了全部鹽引，分了二成給我們。明年按官府一貫做法，只會通知棲鳳莊申購。如果這樣，荊州三堂就很被動了。”
“他自己做的事，讓他自己去處理，你沒意見吧？”
南宮璞笑了笑：“我本就想和他談?wù)勄G州的事，只不過覺得時間還早，不急。但是，他現(xiàn)在要用到棲鳳莊，確實(shí)要爲(wèi)人家考慮下。真能成，阿瑾也可以有自己的班底。我沒意見。”
“南洋的事，你怎麼看？”南宮定康終於還是問起南洋。
“必須去一趟。”
“可是，你說過，不和他搶生意。”南宮定康笑問。
“碧海堂遲遲未建，我猜，爹大概是想把這事留給阿瑾。到時，祥記歸入碧海堂。萬一南洋的事真能成，將來也是碧海堂的事務(wù)。按現(xiàn)在的情況，除了阿瑾是堂主外，還有棲鳳莊，或者說是吳在新。所以，阿瑾能去當(dāng)然好，真不行，吳先生跑這一趟也沒問題。都是自家事務(wù)，不須要搶生意。”
南宮定康笑道：“你先不要和阿瑾說，祥記的事最好他能自己提。這次，我會私下先和趙鳳鳴談一談，如果想法差不多，那就看阿瑾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