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一路上低調了許多,將葉遠引到了反王所在之地,聽到腳步聲,屋內傳出了渾厚的聲音。
“平兒,今日可有收穫?”那聲音很是滄桑,帶出幾分慈愛的關懷,葉遠並不應聲,公子也不敢說話,直到轉過拐角處,看到葉遠,那名反王的面色方纔勃然大變。
“你!”這名反王的頭髮在微微地抖動,似乎看到了極爲恐怖的事情,誰能夠忘記葉遠當時的所作所爲,一個人殺掉兩名反王,令的羣王無首,這般情況不是一般人能夠趕出來的,且葉遠實力強絕,更是讓其印象深刻。
“不用擔心,我這次來只是問你一些事情。”葉遠說道,他令那名公子坐了過去,小廝慌忙退下。
這名反王匆忙讓人上茶,卻被葉遠止住了,他如今時間緊迫,有些事情要弄清楚。
“蘇公子有什麼事情,還請說。”反王恭敬的說道。
“我們離開之後,衆反王的反應如何?”葉遠問道。
反王聞言,無奈的搖搖頭,回答道,“左子與拓拔其死了,再沒有人的實力能夠佔據反王之首的位置,最終大家不歡而散,這件事情也就被擱置了下來,不過最近凌古帝尊在招降我們這些反王,那些不降的怕都沒有好下場。”
葉遠聞言眸子一亮,透出幾分沉吟之色,這才繼續問道,“有多少人已經被招降了?”
“已有五六處反王歸降,凌古帝尊讓他們前去勸說其他的反王,如今正在進行中,只是聽聞前些日子東陵反王在勸說途中被伏殺,似乎是勸說未果,引了啓亮反王動怒,這才殺掉了前者,之前東陵反王的部下如今一個個摩拳擦掌,要與啓亮反王大幹一場。”他開口說道,只是說話時眼裡露出幾分陰鬱。
葉遠亦是能夠感受到其中的不平常,這分明是凌古帝尊設下圈套,引誘這些人歸降,藉此在其中挑起事端,如果沒有想錯的話,那殺掉東陵反王的人應該就是凌古帝尊的手下。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面前這位反王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顯得很是惆悵,更重要的是,馬上這場厄運就會波及到他的身上,到時候他也要做出相對應的選擇。
“元亨之濱後來發生了什麼?”葉遠問道。
“聽聞凌古這一次沒有得到任何的好處,初組織的人全部逃離,沒有一個人被抓,這件事情鬧得頗大,但消息卻封鎖的很嚴密,我們是通過其他的渠道瞭解的。”反王回答道,只是看向葉遠的目光有些驚詫。
他自然是清楚當時凌古派出的修士究竟有多麼恐怖,但即使是這種情況,葉遠卻依舊逃了出來,令人咂舌。
葉遠鬆了一口氣。
“凌古最近有什麼大動作嗎?”葉遠問道,他想要知道前往鐵蹄城的路是否安全,呆在這裡也只是爲了喋血鳥,一旦事情風頭過去,葉遠就要前往鐵蹄城。
反王搖搖頭,他所獲得的消息有限,實在沒有辦法回答的全面。
葉遠問清楚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起身告辭,這名反王將葉遠送了出去,一直送到了街道口這纔回來,對於葉遠沒有人不忌憚,這樣一個人物對於任何人而言都是相當恐懼的存在。
“想不到你還是個大人物。”當葉遠的腳步剛剛邁起的時候,一邊的牆壁上發出幾分戲謔的聲音,擡起頭看去,葉遠卻微微瞇了瞇眼睛,這個說話的人正是懷慶!
“跟蹤我?”葉遠問道,他對於懷慶雖然沒有惡意,但也不喜歡被人這般跟蹤。
“你想多了,我只是湊巧從這裡路過,看到了反王送你出街的情形。”懷慶說道,能夠有這樣待遇的都不是普通人,而他也從反王恭敬的話語中聽出了對於葉遠的稱呼。
“蘇公子?若是我沒記錯的話,你就是剛剛從元亨之濱逃出的修士吧。”懷慶帶出幾分玩世不恭的表情,似乎什麼都不重要,他胸前的喋血鳥飛了出來,看到葉遠,竟然跳出了他的胸口,飛到了葉遠的肩膀上。
葉遠能夠感受到這隻鳥的身上潛藏著巨大的力量,只是這股力量似乎被封印了,沒有辦法完全爆發,它雙目帶出新奇,嘴角一絲鮮紅分外惹眼,只是那鮮紅似乎是嘴巴的顏色,並不是真正的血。
“第一次看到它對生人這麼大膽,你倒是很討它的喜歡。”懷慶打了個響指,喋血鳥再次飛到了他的懷裡,鑽進了其胸口中。
葉遠看著這一人一鳥,倒是忽然生出幾分好奇,他很好奇爲什麼在這般情形下懷慶還能夠笑口常開,難道他不知道自己如今的處境嗎?
“雖然我不想說,但是你要知道自己處境不妙。”
葉遠提醒道,他對於懷慶生出幾分好感,不願看到這樣一個人就這麼平淡的逝去。
懷慶沒有結果話茬,他一直在逗著胸前的鳥,良久方纔回答道,“我知道。”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奈。
葉遠看著他良久,並不說話,此時卻問道,“說吧,有什麼事情,你那蹩腳的理由我可不會相信。”
聞言,懷慶哈哈一笑,他是一個絕路人,被人們逼到了絕路,同時也將其他人逼到了絕路,如今找上葉遠,懷慶絕對有事情,而非他所說的無意中遇到了前者。
“你和其他人不一樣。”懷慶衝著葉遠說道,他將食物塞到了喋血鳥的嘴巴里。
“哪裡不一樣?”葉遠疑問道。
“目光。”懷慶聳了聳肩,繼續說道,“那些人看向小雨的目光充滿了貪婪,甚至於隔著很遠,我都能夠感受到,他們貪圖我的小雨,一個個都不是好東西。”
懷慶罵道,那些人都是大有來歷的人,不是神子,就是一宗之主,或者反王,可他們卻都在覬覦這隻喋血鳥,讓的懷慶憤怒不已。
葉遠搖搖頭,並不說話。
“可是你不一樣,我能感覺到你也是爲了小雨,但是目光中沒有半點貪婪,你不是爲了小雨的血。”懷慶摸著胸前探出的鳥頭,喃喃道,這隻鳥隨著他一同長大,如今已經相處了十多年,怎麼可能分開。
葉遠聞言也是感慨,世事就是這般,人們的貪心是無法滿足的,他們想要擁有的更多,就會越發的貪婪,這是人之本性。
思索間,懷慶卻是翻手取出了一個小瓶子,扔向了葉遠,這瓷瓶顯得很是精緻,只有手指頭大小,可接到手中,卻能夠感受到其中濃郁的靈力波動,葉遠吃了一驚,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這些小雨的血,我將其精心的收藏了下來,你只需要將這些血煉化,修爲自然會有所進步,那些人想要血,我偏偏不給,你不貪,我偏偏給你。”懷慶帶著幾分倔強的說道,他仍舊帶出幾分孩子氣,因爲這傢伙的年齡本就不大。
葉遠握住這瓶子,顯得有些吃驚,其中的氣息流轉,的確十分恐怖,若是能夠煉化,恐怕葉遠能夠再次突破,要知道祖級想要突破可是十分困難的,如今只需要煉化就能夠突破,這般情況著實讓人咂舌。
“多謝了。”葉遠並沒有推辭,他確實需要增長實力,在這樣的年代下,擁有強絕的修爲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不用,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要求求你。”懷慶忽然說道,他面色生出幾分猶豫,似乎有些無法決定。
“請說。”葉遠道。
“若是可以的話,請務必出手保全小雨,我寧願它落在你的手中。”懷慶轉頭說道,他的目光不再平靜,而是滿滿的希望,雖然兩人並不認識,但是對於葉遠,他卻有一種莫名的信任。
“我定會全力以赴。”
葉遠說道,他也是明白了懷慶贈與自己血的原因,他想要自己在爭奪的時候多有幾分把握,喋血鳥落到別人的手中必死無疑,但如果葉遠得到,便不會傷它性命。
懷慶點點頭,他自己都覺得很是不可思議,自己竟然會相信一個從來滅有見到過的人。
他站起身子,便要離開,卻是忽然又在牆頭站定,背對著葉遠,輕聲道,“若是說你與其他人還有一處不同,那就是你從沒有勸我放棄過,我想這就是我相信你的原因吧。”
言罷,他身形消失,飛去了遠處。
葉遠望著其離開,良久方纔無奈的搖搖頭,衝著客棧走去,一路上了樓,葉遠開始盤腿坐在牀上修煉,翻手間瓶子出現在掌心,倒出了一小滴在掌心上,葉遠這纔開始煉化。
煉化時渾身的靈力都在澎湃,似乎無窮的浪濤洶涌,而掌心處的鮮血卻在隨著靈力的澎湃而變得一點點稀少,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只是隨著血液的變少,葉遠氣息越來越強大。
莫名的氣息在胸腔震盪開來,葉遠將整個瓶子的血都完全的煉化,其脊柱處的大龍開始盤旋,而他的修爲也在此時再度攀升,龍吟聲響徹,震動了整片武城。
“終於進階了。”葉遠看著自己的手掌,一舉一動都帶出磅礴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