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塗瀚遠遠離開,傅沙這才擡起頭來,眼底閃過濃濃的殺意,他的小指就是被這個少年斬斷,這個仇他一直牢記,總有一天要以牙還牙。
“別衝動。”齊燕的手掌按在傅沙手背上,低聲的囑咐道。
傅沙眼底的肅殺一閃而過,這才換上了以往那般平靜的面龐,眼睛盯著城門處看去。
許多的青年俊傑踩著城門而入,在城內四散而開,這些人都不是普通的修士,能夠有資格在此時踏進這裡的少年人都是一代翹楚。
“這股強大的殺氣!”葉遠忽然擡起頭來,目光望著不遠處的城門,其中精光閃爍,那裡出現了一股極爲強大的力量,讓他不得不側目,那股力量霸道而囂張,距離很遠便飄了過來。
傅沙也是感覺到了這股氣息,擡頭看去,忍不住蹙了蹙眉,呢喃道,“是木家木天佑,想不到她也來了。”
城門處逐漸出現一個雍容華貴的轎子,四名轎伕每一個都身強力壯,看上去極爲強大,而在這轎子的四周,佇立著十騎,這些人頭上帶著盔甲,身上披著甲冑,每個人身後都揹負著一把劍,這些劍也是奇形怪狀,這十個人每一個都是天源修士,而且比之一般的天才還要強大,他們爲這轎子開路,所到處無人敢擋。
“這木天佑是個女子?”葉遠忍不住問道,他的神魂敏感的察覺到了轎子內那股淡淡的女子氣息。
傅沙點點頭,眼裡也是露出少許的忌憚,見葉遠好奇,便轉頭囑咐道,“葉兄弟,別的人你想惹就惹,惹了也無妨,可這木天佑還是要小心對待,不要以爲她是個女子你就大意。”
葉遠目中也是露出驚色,傅沙既然敢暗中打塗瀚的注意,那就證明他不是個慫包,但如今卻再三叮囑葉遠不能惹木天佑,就讓葉遠多少有些疑惑,止不住轉頭問道,“這是爲何?”
“木天佑身後的木家極爲強大,而且她的修爲雖然只有天源初期,但是卻足以斬殺掉宗級的修士,在木家被稱之爲天之驕女,你看看她隨身所帶的十劍奴,原本都是這片大陸上聲名鵲起的天才,卻都被她蒐羅到了賬下,成爲了她的十劍奴,可見她的手段。”傅沙細細的解釋。
葉遠聽得心驚,但更是對木天佑這個人起了好奇心,究竟是什麼樣一個人,竟然能夠有如此強大的手段和實力,將這些頭角崢嶸的天才籠絡麾下,要知道這些天才可都是極爲自傲的,想要收服他們極爲困難。
十劍奴所過之處,所有人盡皆退避,沒有人敢攖其鋒芒,葉遠望著身邊的十騎緩緩地從身邊經過,目光盯著那轎子看去,恍惚間看到一個低頭酣睡的女子,似乎正在打盹。
他想要使用妖瞳去看,卻被傅沙按住了肩膀,沉聲道,“不要亂來。”
葉遠只得散去瞳內的力量,任由那輛轎子離開。
這來到宣陽城的人傑接二連三,都在同一天趕來,而在接下來的幾天內,還會陸續有人趕來,如今的宣陽城忽然熱鬧起來,這裡幾乎聚集了整個嚴州最強大的青年俊傑。
“這些人都是衝著千武劍來的?”葉遠忍不住問道,他知道千武劍不是一個好東西,所以也就沒有要搶的意思,不過就是不知道傅沙等人在這裡究竟是要幹什麼,如果他們也是爲了千武劍而來,葉遠就有些頭疼了。
“是的。”傅沙眉目間流露出些許的憂愁之色,不知道這麼多人到這裡來,究竟是好是壞。
葉遠情知傅沙有計劃,便也沒有打算多問,在太陽高升之後,便朝著屋子內走去。
葉遠與胖子、大黑狗同住在屋子裡,這裡相當的寬敞,再加上冬天還沒有過去,倒是顯得有些寒冷。
葉遠盤腿坐在原地打坐,體內天命靈力不停地修復著傷勢,由於靜下心來,所以如今的傷勢好得很快,並沒有經過太長的時間,葉遠那滿是瘡痍的身體就修復完畢,站起身子之後絕道氣息擴散。
“小葉子,傅沙他們準備去偷一樣東西,你去不去?”大黑狗忽然湊到葉遠身邊問道。
葉遠挑了挑眉毛,疑惑道,“你怎麼知道?”
“當然是他們告訴我的。”大黑狗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回答道。
葉遠拍了大黑狗的狗頭一巴掌,這才笑罵道,“你這傢伙不是早已經替我做決定了,現在問我有什麼用?說,他們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把我就這麼給賣了。”
平日裡不論是誰打大黑狗的頭,它都肯定會翻身撲上去,咬個不死不休,可葉遠一巴掌拍下去後,大黑狗只是嘿嘿笑,沒有半點反抗。
“葉遠兄弟果然豪爽,這一點我傅沙服了。”門推開,傅沙從門外走了進來,抱拳道。
在他的身後,柺子與齊燕分立左右。
“傅大哥。”葉遠抱拳道。
傅沙急忙說道,“兄弟你可不要多想,非是我們喜歡聽別人的門內話,我們之所以這麼辦,是怕你難堪。”
“這個我清楚。”葉遠招手,請三人坐下,緩緩關上了房門。
如果葉遠剛剛不答應幫忙,傅沙等人會就此離開,當做這件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這樣葉遠也不會尷尬,但如今葉遠答應下來,這一切就變得順理成章了。
胖子從一邊爬了起來,滿身肥肉顫抖,葉遠沏了幾杯茶,放在衆人面前,這次坐定身子,淡笑著望向傅沙,等待著他的話。
“兄弟,容兄長我當時瞞你,這都是迫不得已。”傅沙喝了一口茶,燙的急忙放下,顯得有些束手束腳。
葉遠朗聲一笑道,“有話但說無妨。”
傅沙點點頭,臉上浮現出少許的憂愁,這才說道,“不知道兄弟你可否知道酈珠?”
“酈珠?”葉遠疑惑道,他並沒有任何印象。
“這酈珠說罕見也算不得罕見,但卻極難尋找,我們此次到宣陽城來,就是爲了酈珠。”傅沙點頭說道,話音壓得極低。
“只是不知道這酈珠有什麼用?”葉遠疑惑道。
傅沙將神識散開,包裹此處,而後說道,“酈珠乃是天地間自成的一味藥物,其中蘊含著許多的自然靈力,一旦身體吸收,能夠具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兄弟不是外人,我也就不見外了,兄弟你可知道我們究竟是什麼人?”
見傅沙如此神秘的模樣,葉遠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們是齊州謝陽人。”傅沙沉聲道。
“謝陽……”葉遠碰了碰自己的下巴,這才忽然開口道,“難道是那個被稱爲惡魔之地的地方!”
“是的。”傅沙開口道。
對於這個謝陽的名字,葉遠已經有些陌生了,曾經謝陽整個城鎮都被完全掌控,裡面的人每一個都是冠絕一時的殺神,在外面享有很大的惡名,幾乎達到了人人得而誅之的地步,不過也幸虧謝陽的頭領修爲強大,這才令謝陽多次脫離險境,可沒想到如今這些人竟然來到了這裡。
看到葉遠微微笑意,傅沙覺得很是不解,問道,“葉兄弟感覺有什麼可笑的嗎?”
“不不。”葉遠擺手道,“只是覺得你這樣有些太過於謹慎了。”
葉遠感覺到了這股瀰漫整個屋子的神識,無奈道。
“這也是小心而已,因爲我接下來說的纔是重點。”傅沙面色越發的凝重,“我們的頭領在謝陽受了重傷,如今已經是瀕死之地。”
話音落下,三人忍不住垂淚,他們都是土生土長的謝陽人,雖然被外人稱爲惡魔,但如今首領重傷,他們也不得不救,況且在葉遠眼裡,他們幾個人遠遠沒有傳說中那麼恐怖。
謝陽之所以能夠保存下來,皆是因爲這首領的緣故,如今首領受傷,如果出了什麼意外,那對於謝陽來說就是滅頂之災。
“不知道這酈珠究竟藏在什麼地方?”葉遠疑惑道。
“在三雄府。”傅沙回答道,他眼中的神色很是凝重,不帶有半點的玩笑。
三雄府葉遠來到宣陽城幾日來也聽到過這個名字,這是三個府主共同建立的一處府庫,其中藏匿有三家共同得到,但是不能夠分配的物品,這酈珠就是其中一件,不僅如此,裡面還有很多的法寶與丹藥,但是相對的守衛也是相當嚴密,幾乎天衣無縫。
“你們想好了進去的辦法嗎?”葉遠道。
“這個是自然,在三雄府內有我們的內應。”對於葉遠,傅沙是一百個放心,這個年輕人既然能夠做出讓齊瑤先走,自己斷後的選擇,那就絕對不是見利忘義的小人,把這種事情告訴他完全不必擔心。
“你們的意思是要我去偷盜酈珠?”葉遠看到三人期待的目光,忍不住苦笑道。
“恭喜你答對了。”齊燕笑道。
傅沙道,“葉兄弟你的步法我們可都是看在眼中,我想這裡除了你,也沒有人有這個資格了,而且讓你去偷東西,還有一個決定性的原因。”
“什麼原因?”葉遠問道。
“那個偷盜酈珠的人需要經過一段凝固的空間,我想除了你沒有人能夠辦到了。”傅沙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可看在葉遠眼裡,這笑容卻很是奸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