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前。”這人回答道。
“你在這裡等等,我跟你去一趟南疆。”葉遠說道,他要與葉驍告別。
“怎麼了?”觀雪走過來問道,顯得很是擔心。
“洛老先生辭世了。”葉遠說道,他的聲音中難掩悲痛,這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很少有人能夠記住他,但是卻在葉遠的生命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當年的一句再見,果然是再也不見。
與葉驍告別,葉遠隨這人一同離開,他來到了南疆,來到了洛回的墓前,這顯然是一處新墳,很小,也很不起眼,可能是洛回生前的要求,他不是那種愛出風頭的人,一生都平平淡淡。
不過在這目的前,卻擺著一局棋,這是一局死棋。
“老先生,您要與我再來一局嗎?”葉遠說道,他一攬長袍坐在了棋局前,靜靜的思索起來,時間一點點流逝,葉遠卻一直沒有動彈的意思,半個月後,葉遠方纔緩緩站起了身子,他手中的子終究是沒有落下。
“老先生,這一局,您贏了。”
葉遠將手中子扔到了地上,大笑著離開,人生能得如此,方纔是快意恩仇。
大笑著離開,葉遠的腳步越走,氣息便越發強盛,最終他的體內傳出一聲清脆的聲音,無數的大道將他包裹,天空中風起雲涌,顯露出極爲恐怖的氣息,一道道秩序從空間中衝出,籠罩葉遠的全身,而其渾身更是散發出一往無前的凌厲之感。
四周風起雲涌,葉遠一步邁出,便是一方天地,他身體周圍響起無數的劍鳴,最終化爲一道光衝進了體內,一劍破萬法的氣息散佈開來。
他頭也不回,邁入了虛空之中。
又是十年。
葉驍已經滿頭的白髮,他年近八十,雖然葉遠不斷地用靈藥延續他的壽命,只是這般作法的效果卻捉襟見肘,不過老人家卻是看的很開,人生固有一死,生死由天註定,不是自己所能夠掌控的,葉遠雖然想要尋求長生之法,但現在的他,修爲還是不夠。
長生並沒有離開這裡,蘇穎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她早年跟隨耶律滅四處遭受磨難,再加上體弱,已經是生機磨滅,可是細細算來,蘇穎只是五十多歲而已,對於修士而言,五十歲不算什麼,但對於普通人而言,卻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葉遠交給他八荒破滅拳的拳法與心法,讓長生好好修煉,葉遠用丹藥保住了蘇穎的容貌,並將她封印了起來,祈求有一天能夠得到長生之法,讓蘇穎重新活下去。
葉遠想要用這種辦法封印葉驍,卻被他擺手拒絕,他早已經看開了,能夠在萬年享受到這種平靜祥和的生活,他已經是十分的滿足,再也不願奢求什麼了。
自從蘇穎被封印之後,長生就變得越發勤奮起來,每日不用觀雪提醒,便已經開始自己修煉,而他的修煉天賦與耶律滅不相上下,修爲不斷地往上竄,幾乎每一天都會有新的收穫,這般成長的速度讓葉遠也禁不住咂舌。
三年後,葉驍將葉遠喚到了牀頭,他已經是風燭殘年的老人,雖然眉目間依舊顯出神武,卻目光渾濁,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了,觀雪站在葉遠身邊,也是心中難受不已。
“小遠,你姐姐一直恨我,什麼原因我也知道,難道我不想報仇嗎?”葉驍斷斷續續的說道,葉遠也是聽得分外仔細,這麼多年來,葉驍對於母親的事情隻字不提,如今終於是提及,葉遠自然全神貫注。
“我很想報仇。”葉驍說道,他那渾濁的目光在此時亮了亮,卻又黯淡了下去,與此同時顫顫巍巍的手掌從胸口取出了一張紙,上面畫著一個奇怪的圖案,似乎是一隻鷹頭。
“你如今大了,我也不在囑咐你了,殺死你母親的就是這個組織,其他的事情隨你了。”
葉驍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道,他沒有阻止葉遠報仇,也不讓葉遠報仇,這個決定權在葉遠的手上,葉驍知道自己來日無多,便也不再多說了。
三天後,葉驍死了,他死的很安詳,依舊是坐在藤椅上,曬著太陽,在平淡中失去了呼吸。
葉遠沒有哭,他甚至沒有落淚,只是目光盯著那隻鷹頭的標誌,露出深深地殺意,經歷瞭如此鉅變,葉遠的心也徹底靜了下來了,七年後,長生離開了這座山巒,他將八荒破滅拳修煉的很是熟悉,且已經修到了王者境界,有了自保的能力。
臨行前,長生抱著葉遠與觀雪哭了好久,王者其離開的背影,葉遠心頭似乎忽然一陣疼痛,似乎被什麼東西刺到了,一代人已經逝去,取而代之的是令一代人,三十年過去了,不知道這片大陸究竟變成了什麼模樣。
英才輩出,他們斬殺著老一輩的修士成就盛名,似乎與當時葉遠一模一樣,每一個時代的輪轉都是英雄的落幕與少年的崛起,似乎亙古都未曾變過。
如今的山中只剩下了葉遠與觀雪,距離四十年的約定越來越近,葉遠也感受到了壓力。
半年後,葉遠站在山川之中,仰望著天空,他渾身的氣息都在內斂,而釋放的剎那卻令的蒼穹都爲之變色,無窮的靈力如同長河洶涌九重天,空間不斷地顫抖,連帶著大地崩裂。
天空中雷雲凝聚,葉遠要渡劫了,只不過這一次要渡的是祖境的雷劫。
葉遠手持天命劍而立,如同一尊劍神,他氣息澎湃,氣勢洶涌,面對漫天的雷雲沒有絲毫的膽怯,一劍破萬法,葉遠已經融匯貫通,而這一次的雷劫之後,他便要離開這個地方,細細思索,許多事情都需要他去做。
劍勢洶涌,葉遠提劍斬碎了漫天的雷雲,天命劍再次爆發出絢爛的白芒,與此同時祖級的氣息震盪整片大地,整個山巒內的猛獸都感受到了這股氣息,它們都匍匐在地上,低聲嘶吼。
這一番渡劫對於葉遠的好處是極爲巨大的,他不僅僅達到了祖境,厚積薄發在渡完雷劫之後葉遠直接達到了祖境三重天,渾身白光不斷閃爍。
“我們走吧。”
葉遠看著這立在山間的小木屋,衝著觀雪說道。
“嗯。”觀雪輕點頭顱,這次答應道,他們在這裡居住了三十年,如今終於是要離開了。
葉遠將消息告知了葉蕩與葉子鶯,臨行前將許多丹藥都交給了葉蕩,他的修爲止步天源,葉遠沒有辦法爲他做更多,只能夠用靈藥延續其壽命,而葉蕩的女兒也長大了,對於這個從未謀面的三叔,自然很是陌生。
“哥,姐,我走了,你們照顧好自己。”
葉遠依依不捨的說道,他不願意再感受親人離世的悲痛。
與兩者告別,葉遠這才離開,而臨走的時候卻又聽到了一個消息,大將軍杜預在戰亂中被人亂刀砍死,年老體衰成爲他死去的主要原因。
離開了九國,神庭便是葉遠的下一個目標。
大黑狗曾經說過,神庭所在的山頭下是一個陰墳,其中藏著的東西會在五十年後出現,而如今已經過了四十多年,葉遠必須防範於未然,他來到了神庭,卻沒有見到大黑狗,這傢伙與胖子等離開了神庭,再次周遊天下。
這些年並沒有發生什麼大事,只是新舊更替,時常能夠聽到北地出了一位人傑斬殺了某位老修士的消息,歲月如梭,昔年跟隨葉遠一同創立神庭的修士也露出了少許的蒼老。
“元霸,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我需要打開山頭,看看裡面究竟藏著什麼。”
葉遠開口說道,雖然說還有十年,但葉遠不能等了,他馬上就要離開,到時候這裡的事情自然是自顧不暇。
周元霸身爲神庭第一人,修爲已經達到了王者大成,馬上就能夠突破祖級,他能夠感受到葉遠氣息的恐怖,也決定剷除這個後顧之憂,下令所有人撤離此地數十里,而葉遠並沒有第一時間動手,他傳出了一封信,在等一個人。
數天之後,一名修士到了此地,歲月雖然變遷,卻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痕跡,劉明昊,葬經的傳人。
“葉兄,多年不見。”劉明昊說道,他分明沒有任何的靈力波動,卻能夠保證自身氣血的穩定,多年來都不曾有衰老的跡象,倒是讓葉遠頗感興趣。
“我們這一行研究的就是氣運,自然不會讓自己的氣運太差,哪怕再過幾十年,我也依舊如此。”劉明昊說道,他的葬經如今已經研究的很是瞳術,一雙眼睛能夠看破許多東西。
“葉兄,你眉目間有黑氣,似乎中了某種詛咒,怕是再過十幾年,就要爆發了。”劉明昊開口說道,他眼睛中射出兩道灰色的光,看破了一切。
葉遠揮了揮手,這才說道,“還有十幾年的功夫,不著急,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了吧。”
兩人一同來到了洞口處,不停地探索,打開堵住洞口的石頭,裡面黑氣洶涌,透出令人心悸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