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頗爲平靜,三人便來到了戰場所在,這裡很是廣闊,地面之上用銀色的石磚拼湊而成,這磚石踩上去咔嚓作響,顯得極爲堅硬,葉遠試著腳下用力,可這石磚卻安然無恙。
除了葉遠他們,還有不少人圍繞在戰場四周,朝著其中看個不停,有的人不茍言笑,有的人嘻嘻哈哈,服裝穿著也是各式各樣,顯然這些人來自四面八方,此時聚集在了這裡。
葉遠的目光從這些人的身上一掃而過,卻忽然瞳孔一縮,他的視線停留在了一個少年的身上,這少年年紀比葉遠要大,只是一舉一動卻相當的囂張跋扈,似乎是一個大紈絝,而不是世家的大少爺,不過即使如此還不足以引起葉遠的注意。
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這個少年身上散發出的氣息。
“天宗。”葉遠寒聲呢喃道,拳頭緊緊地握住,看著那少年與其身後的老者,禁不住殺意迸發,雖然極力剋制,但是這股氣息卻依舊是飄散了出去。
猛然轉過頭,葉遠朝著來路返回,時儉與楚萬秋連忙跟上,他們也感受到了葉遠身上方纔那股殺意,卻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此時跟在前者的身後,也不敢多問。
那紈絝依舊是在人羣中走來走去,一舉一動看不出世家的影子,而他身邊的老者卻將目光衝著四周投去,他感受到了那股衝著兩者而來的殺氣,雖然那殺氣很淡,卻逃不過老者的感知。
“少爺,我們要離開了。”老者說道。
“等一會,我這還沒玩夠呢,回客棧多無聊。”紈絝搖搖頭,不想回去。
“少爺,我們要離開了。”老者依舊不爲所動,只是話語嚴肅了幾分,令的面前的紈絝面色一沉,只得隨著他朝客棧走去。
“尹師傅這一次我們能得到那個火源珠嗎?爹可是再三囑咐一定要弄到手。”紈絝少爺說道。
尹師傅聞言點點頭,這才恭敬的回答道,“只要少爺想要,就一定能夠弄到手。”
紈絝有些呆住了,這才驚問道,“這麼簡單?我這次可是看到許多厲害的傢伙,恐怕不好辦。”
尹師傅聞言搖搖頭,這才說道,“少爺,你想多了,這一次的火源珠,一定是我們天宗的。”
長出了一口氣,葉遠這纔將胸中的憤怒全部吐了出去,他目光搖曳,似乎在思索什麼事情。
“剛纔那些是什麼人?”楚萬秋忍不住問道,他感受到了那股殺氣,濃郁到幾乎讓他窒息,雖然一閃而逝,卻仍然是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天宗的人。”葉遠回答道。
“天宗?那不是另一個大陸的人嗎?怎麼到我們這裡來了。”時儉驚呼道,九州大陸外還有三處大陸,四個大陸構成了這個世界,此時聽到另一個大陸上的天宗到來,時儉也是驚了一驚。
“可能是爲了火源珠。”楚萬秋說道。
兩人點點頭,這般解釋,倒是十分合適,只不過一路上葉遠卻一直保持沉默,並沒有說話,直到在一處客棧前,這才停下了腳步。
面前的街道上堵滿了人,他們都在擡頭衝著客棧房頂上看,葉遠蹙了蹙眉也是擡起頭,見到在這客棧的房頂上,站著兩名修士,他們相對而立,腳下踩著一片瓦礫,雙手各持武器,似乎要一較高下。
“關西斧王要和關東斧匠一較高下!這場戰鬥我已經等了很久了!”
人們喊出聲來,這兩個人來自東海,在本地都小有名氣,如今撞在一起,自然是要拼個輸贏,況且用斧的不多,用出名的更是少之又少。
“你打不打?不打我走了。”那個被稱爲關東斧匠的人扣了扣自己的鼻孔,說道,這人五短身材,滿臉的絡腮鬍子,整個一矮冬瓜,臉上很多的斑點,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不過他卻並不在意,掂起了自己腰間的板斧,削起了腳指甲。
關西斧王輕哼一聲,鄙夷的說道,“人稱關東斧匠一身修爲強大無比,本是慕名而來,想不到竟然是這般舉止,與你齊名,是我的恥辱,今天我要取了你的性命。”
這一番話驚得下方人們震驚不已,原本以爲兩者只是爲了切磋,卻沒想到是要論生死,這般情況著實讓人升起了興趣。
斧匠依舊是方纔那副淡然的表情,他削著腳指甲,絲毫沒有因爲剛纔斧王的那句話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他的雙腳一直踩在地上,黑的不成模樣,但卻不在乎,手按住腳,沒有絲毫厭惡。
“你這是在無視我?”斧王沉聲說道,他在年青一代中頗爲強勢,斧頭出,沒有人能夠撼動他的地位,斧王擅用大斧,此時斧尖對準了斧匠,喝斥道。
斧匠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卻又用剛纔按腳的手指扣了扣鼻子,引得人們一陣乾嘔。
“啥無視不無視的,你要動手,打就是了,哪裡來那麼多廢話,真會耽擱時間,沒看到我正在削指甲嗎?”斧匠舉了舉手中板斧,一臉鄙夷的說道,這番話說出口登時差點讓斧王吐血,分明是自己等著他削完腳,想要公平一戰,卻沒想到人家根本不領情,還說自己耽擱時間。
斧匠手中的板斧刃都有了缺口,自然不是那麼鋒利,此時削指甲的時候削了好久都沒辦法把其中一塊削下來,急的滿頭大汗。
“找死。”斧王憤怒了,他沉聲一喝,旋即身形一閃,手中大斧衝著斧匠迎面看去,這一斧威力極大,做開山狀,所過之處風聲呼嘯,令的空間都在裂開,他雙手的力度極大,令的胳膊上青筋如同虯龍般繃起。
這一斧力大無窮,即使是下方的人們也散亂起來,站不安穩,不過那斧匠卻依然在削著腳指甲,對於頭上的威脅滿不在乎。
人們傳出一陣尖叫,已經有人捂住眼睛,不忍心看面前的情況。
刺啦。
人身體被劈開的聲音傳出,讓的下方衆人一陣肉疼,他們呲牙咧嘴,似乎已經想到了斧匠的死相會有多麼悽慘。
只是當他們的目光看向客棧上方的時候,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斧匠依然在削著腳,只是方纔劈斬而下的斧王此時卻被斬爲了兩段,他的大斧從客棧頂上滑落,掉在了客棧前,壓碎了地面,而鮮血咕咕落下,順著客棧落在了地面上。
“這這……”
人們一個個張口結舌,不知道如何形容面前的情況,方纔還被他們看好的人卻突然被斬殺,這種情況讓人們一時反應不過來。
斧匠舔了舔嘴脣,絲毫不在乎周圍人的面色,從上面跳了下來,他與斧王齊名,卻能夠一斧將其斬殺,能夠看出斧匠的強大,那斧頭的刃上滿是鮮血,卻被斧匠絲毫不在意的挎在了腰上,大搖大擺的衝著外圍走去,人們紛紛讓開,沒有人敢阻攔。
“斧匠?果然是有些真本事。”人羣中的一人攔住了斧匠的路,他渾身冷若冰霜,看著面前的斧匠,露出濃郁的殺意。
“這是寒門大弟子寒霜!聽說一身寒功強大無比,無人能敵,竟然出現在這裡!”
人們紛紛驚叫出聲,這些日子以來,天陽城天天都有不少修士到來,其中不乏許多的強者。
斧匠並沒有在意,仍舊是朝前走,他身上髒兮兮的,似乎是有意要衝著寒霜身上撞,寒霜面色一沉,身體外便是無盡的寒氣撲面而來,其中寒氣化爲鋒銳的冰刃,要將斧匠斬殺。
斧匠並不在意,任憑那些鋒銳的冰刃撞擊在身上,發出陣陣悶響,卻沒有任何難受的表情,這些冰刃刺穿了他的身體,卻不染一點鮮血,彷彿斧匠根本不存在一般。
人們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目中露出驚色,這事情出乎他們的預料,令人有些搞不清楚。
“我就說那斧王沒事來找我作甚,原來是你個小傢伙在後面搞怪,別以爲寒門能罩住你,我要殺你,寒門保不住。”斧匠開口說道,他聲音雖然輕,但是卻傳遍了整個街道,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寒霜正要說話,一邊卻傳來不屑地聲音,這是一個獸人,虎頭人身,看著下方的斧匠,道,“斧匠,你我之間還有賬沒算,可別忘了這件事情。”
緊接著又跳出了許多人,都是怒目看著面前的斧匠,殺意澎湃,這些人都是中州與東海數一數二的強者,人們都大部分都能夠叫上名字,此時看到這些人圍住了面前的斧匠,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斧匠果然沉得住氣,這般時候還如此淡然。”略帶諷刺的聲音傳來,一名衣著華貴的修士踏空走了過來,他雙目如同火炬,卻暗和天地大道,一舉一動帶出令人恐懼的波動,不僅如此,其額頭中央那一個圓形的圖案更讓所有人震驚不已。
“神宗少主!”
人們震驚出聲,傳來混亂的聲音。
葉遠聞言雙目卻是忽然一亮,周元霸與虛若遊便是神宗的人,這個人是神宗少主,豈不是說就是自己朋友的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