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所有人看著面前如此恐怖的景象,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個個似乎都被什麼東西卡到了嗓子,說不出話來,這般情況太過詭異,令人心中生出一股驚懼。
葉遠渾身乏力的倒在地上,他清楚地聽到了衆人重重的舒了口氣,這個最難對付的傢伙被殺死,讓所有人心頭的巨石都放了下去。
葉遠暗自慶幸,第一次融合了三種力量的劍氣成功破開了丘山都最爲堅硬的防禦,並且將一絲黃泉靈力注入了進去,有形劍氣也被他濃縮到極致,以此形成必殺。
如果不是黃泉吸收掉了丘山都全部的生命力,恐怕他這一劍還是不能夠達到致命的效果,最多讓丘山都重傷。
葉遠咳嗽了兩聲,口中溢出鮮血,那些晉級時密佈體內的氤氳氣此時也全部用於療傷,手上和腳上的傷雖然重,但是也很容易修復,他調動渾身的靈力,附著在手上和腳上。
“終於結束了。”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如釋重負。
徐凡踉蹌著來到了葉遠身邊,幫助後者療傷,“你怎麼回來了?”葉遠疑惑的問道。
“我去找那個需要保護的傢伙,到了那裡之後才知道他已經被人殺了,這就又一路跑回來了,正巧看到這裡有人在戰鬥,就過來湊個熱鬧。”徐凡嘟了嘟嘴,顯得很是無奈。
“被殺了?”葉遠有些苦笑的不得,這個傢伙花錢僱人保護自己,可徐凡還沒到,他卻已經死了。
“我本來想把那個殺人者的頭顱帶回去的,可是後來我追上了他,沒敢出手。”徐凡對葉遠照實說話,沒有半點的虛假和遮掩。
葉遠微微一蹙眉頭,疑惑道,“那人很厲害嗎?”
“我不知道。”徐凡搖搖頭,卻有些心驚膽顫,“那個人的目光很恐怖,似乎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我遠遠地看了一眼,不敢動手。”
葉遠有些震驚,徐凡的脾性他是知道的,從不畏懼強者,也正是因爲如此,在方纔面對丘山都的時候,他纔沒有絲毫的畏懼,可此時他卻稱有人僅僅是用目光就把他嚇退,那麼這人是有多麼恐怖。
“那人奪走的是一柄劍,是傳家寶。”徐凡繼續說道。
“一把劍?”葉遠登時心頭一動,這才問道,“是十八名劍之一嗎?”
“是的,名叫斷魂。”徐凡答應道。
葉遠此時卻顧不得身上的傷,急忙開口問道,“你看到的那個人是不是禿頭,渾身長滿毛髮,身後揹著兩把巨斧。”
徐凡臉上的震驚之色更濃,點頭道,“你說的都對,只不過他身後只背了一把巨斧,還有十幾把劍。”
時到此刻,葉遠已經清楚,這個怪人就是想要打開星門的傢伙,九老曾經告訴葉遠,星門的開啓已經沒有辦法阻止,十八把名劍製造出來的那一天恐怕就已經算到了有這一天,他們現在要做的是盡全力提升修爲,在星門開啓前擁有自保的能力。
心中雖然震驚,但是葉遠也明白如今的自己還沒有資格和那個怪人戰鬥,如果遇上,恐怕只有逃走的份,只是有一點葉遠非常不明白,既然怪人已經到了南蜀,卻爲什麼不來取自己身上的封魔劍,這讓他想不通。
搖了搖頭,葉遠這才搖去心中的疑惑,將一切拋之腦後,現在看來,努力修行纔是事情的關鍵。
一天後。
葉遠坐在客棧的頂層,靜靜的看著外面的街道,雖然仍是空空蕩蕩,卻沒有之前那麼讓人感到壓抑,側目遠眺,有股異樣的美感,那是獨屬於安靜的美。
南蜀國君與五位大國師都身亡,這個消息傳出去之後引起了軒然大波,那些堵在城門處的難民全部朝著自己的家鄉走去,搶回自己的耕地,皇帝已死,南蜀也該改朝換代了。
蜀君體內的氣運在當時已經被抽光了,他雖然肩負著吳家的最後血脈,還有南蜀的最後一個皇帝的氣運,可都屬於末流,氣運已經不多了,丘山都算好了一切,卻沒有算到這個事情,這才被葉遠衆人所殺死。
那個抽取氣運的特殊陣法也被葉遠找到,放進了天命空間內,這種東西他雖然不屑爲之,但是不確定以後能不能夠用得上。
端起面前的一杯茶,葉遠輕輕抿了一口。
“大哥哥。”千靈踏著歡快的步伐跳了上來,她依舊是那個春光爛漫的小姑娘,在她的身後,一箇中年男人略顯拘謹的站在葉遠面前,一舉一動都十分小心。
“千藏大叔,你沒事就好。”葉遠說道,這個男人就是剔虎的統領千藏,之前被抓起來了,如今放了出來,雖然受了點刑,但卻沒有傷到筋骨。
“小兄弟你這麼說我受不起,你還是叫我千藏就好。”千藏急忙答應道,他爲人粗狂,如今卻在葉遠面前大氣都不敢出,這個少年即使不說話,也有一股鋒銳之氣散出,如同匕首頂在自己的咽喉,讓他十分的忌憚。
千靈看著父親一臉的緊張,便開口道,“爹,大哥哥可好了,他說會幫我把你救出來,結果就真的救出來了,你也不謝謝人家。”
千藏聞言不停地點頭,摸著千靈的手都在顫抖,他不停地點頭,口中感慨道,“你說得對,確實該謝謝小兄弟。”
對於南蜀國君的問題,葉遠可不願意再摻和,他終於能夠過上兩天安靜日子,不想再牽扯進去,這幾日城內空空蕩蕩,許多背井離鄉的人聽到消息之後都在回南蜀帝都的路上。
毒舌四人幫再度齊聚,雖然受了傷,但是一天的時間他們就再次生龍活虎,這些傢伙一溜煙的鑽進了皇宮內,不停地搜刮,都一天過去了,還是沒有出來。
葉遠幫助餘辰治好了傷勢,他的天資只能算一般,所以之後的修行還要看個人的造化,葉遠送給他許多改變體質的丹藥,想要他成功。
千藏與千靈離開了,本以爲樓內會安靜一點,卻沒想到又響起了腳步聲,葉遠略微有些不耐,蹙眉道,“誰啊?”
木天佑輕踩蓮步走了上來,卻在聽到葉遠話中的不耐後,轉身就要離開,葉遠急忙放下手中茶杯,小心翼翼的把這位請了上來。
“葉公子不是在獨自飲茶賞景,我上來豈不是擾了葉公子的雅興?”木天佑嗔道。
葉遠哈哈一笑,這才說道,“別人來了是掃興,你來了卻是助興,快坐下吧。”
從宣陽城到南蜀,葉遠對於木天佑的感覺也在發生變化,從因爲利益關係而共同聯合的雙方,到如今歷經生死的朋友,一路上頗爲坎坷。
“過不了太久,我就會回木家,你和我一起嗎?”木天佑問道,話語中露出期冀之色。
“這個倒是不會,我還有事情要辦,恐怕要去一趟涿州。”葉遠開口說道,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木天佑話語中的異常。
木天佑點點頭,道,“不去也就不去了,我只是想讓你見識見識家族中的長輩,讓他們肯定你,只有這樣你才能真正藉助木家的力量。”
說話間,她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牌子,遞到葉遠的面前,道,“你要的東西,我現在給你。”
這是一個做工極爲精細的牌子,上面有著淡淡的金光閃爍,中央處的木牌發出香氣,上面刻著一個大大的木字,葉遠好奇地拿在手中,看了又看,這才擺了擺手,又塞回了木天佑的手中。
“什麼意思?”木天佑不解的問道,當初葉遠之所以答應她一起來南蜀,便是要木家作爲後臺,現在目標就在眼前,他卻放棄了,讓木天佑有些疑惑。
“你我如今是朋友,這東西也就沒有用處了。”葉遠開口說道,眼眸裡再次恢復那種平靜。
木天佑失神的一愣,良久方纔笑了笑,白紗下的嘴角微微挑起。
葉遠沒有主動開口,木天佑也沒有說話,他們就像是兩個很老的朋友,積攥了一肚子的話,可見到對方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只能這樣面對面的坐著,即使這樣,也沒有任何的尷尬。
高覽不打算和葉遠等人一起離開,他也有自己的路,殺掉了丘山都,也結了他心頭的困擾,這傢伙在第三天就離開了,臨行之時只有葉遠與木天佑爲其送行,漫天黃沙淹沒了他的背影,看不清楚他的模樣。
“你曾經對我說,讓我下次再見到你的時候不要和你說話,卻讓我記得你這個朋友,我雖然一直不明白爲什麼,但是我想我可能不會守約。”葉遠看著遠處的漫天黃沙,開口說道。
“管你守不守約定,都不重要。”木天佑開口道,提及這件事情,她總有些悲傷。
“你不願意告訴我也沒關係,到時候我自然會去木家問個究竟。”葉遠說道,他的身上總有一股鋒銳之氣,讓人不敢靠近,可面對身邊人,這股鋒銳之氣卻如同鋼針刺在心頭,讓人時刻記住這個名叫葉遠的朋友。
“我的事情,哪裡還需要你管。”木天佑看著前方的風沙,白紗飄動。
“有什麼困難儘管朝我開口,不管千里萬里,我一定會趕到。”葉遠說道,這又是一個承諾,一個對於朋友的承諾。
木天佑呆呆的看著身邊的葉遠,有些機械的點點頭,紅脣輕輕地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