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裡,輕紗繚繞,輕紗後隱有一人坐於書桌前,低頭翻看著什麼。
“主子,這是花扶影剛剛傳來的飛鴿傳書,請您過目。”一道黑影憑空出現(xiàn),單膝跪於紗帳外,一臉的恭敬。
紗帳後那人翻書的動作頓了頓,繼而低沉磁性的聲音徐徐響起,“拿來。”
“是。”黑衣人起身,將手中的信送過去,卻並不敢走進(jìn)紗帳後,自始至終,他都是低著頭,目不斜視。
一隻修長的手穿過紗帳,將那封信接過。展開,一眼掃盡上面的內(nèi)容:掉包虎紋花,他已飲下。
九個字,字字泣血。
握著信的手下意識地捏緊,指間的書信一瞬間化作齏粉飄散。長久的沉默,空氣裡的低氣壓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紗帳外的黑衣人身體繃得緊緊的,低頭動也不動,連呼吸都極力放輕。主子的心情不好,他想活命,唯有最大限度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這沉默也不知持續(xù)了多久,終於,紗帳後那人開口了,“下去。”
黑衣人頓時如獲大赦,轉(zhuǎn)身匆匆離去。
房間裡又只剩下一個人,須臾,一聲輕嘆自紗帳後傳出,彷彿亙古的吶喊,久久不曾停歇。
慕容謹(jǐn)微這一睡就睡了三天三夜,這可急壞了祁千昕。若非知道她身體沒有問題,怕是早就帶著她直奔天山了。
“嗯……”安靜的房間裡,一聲嚶嚀,驚醒了牀邊打著盹的人。
祁千昕驀地睜開眼睛,桃花眸裡是驚喜也是激動,“你醒啦。有沒有感覺不舒服?頭暈不暈?肚子餓不餓?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啊!”
慕容謹(jǐn)微眨眨眼,睡了太長時間,她一時有些不適應(yīng)。耳邊的聒噪令她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一隻手似有些不耐地伸出去好巧不巧地就拍上了祁千昕喋喋不休的嘴。
“唔!”祁千昕痛得低呼一聲,桃花眸轉(zhuǎn)了轉(zhuǎn),就對上慕容謹(jǐn)微漆黑如墨的眼眸。脣邊的小手纖細(xì)如玉,凝脂般柔滑,叫他下意識地亂了心跳。
正欲探出舌尖嘗一嘗那小手的滋味,豈料慕容謹(jǐn)微已經(jīng)將手收了回去。望著周圍陌生的環(huán)境,她沙啞著聲音問道:“這是在哪裡?”
還沒嚐到呢,就收回去了,祁千昕有些悵然若失。聽到慕容謹(jǐn)微的詢問,倒也不敢怠慢,“這是客棧。你睡了三天三夜,可嚇?biāo)牢伊恕!?
客棧?三天三夜?
慕容謹(jǐn)微腦子依舊有點暈眩,腦海中斷斷續(xù)續(xù)的記憶走馬觀花一般涌來。她掙扎著想要起身,祁千昕急忙扶著她坐起來,又頗爲(wèi)體貼地取過一方軟枕讓她靠著。
“餓了吧?我叫人給你送飯。”祁千昕側(cè)身坐在牀邊,目光灼灼地看著慕容謹(jǐn)微,唯恐自己一不注意,她就會消失不見。
睡了三天,滴水未進(jìn),也的確是餓了。慕容謹(jǐn)微點點頭,客氣有禮道,“有勞。”
這樣的客氣,叫祁千昕不悅的凝眉,但也不過一瞬間的事,他笑嘻嘻開口,“小微微你跟本公子客氣什麼啊!咱們誰跟誰!你先等著,我去給你叫吃的。”
言罷,祁千昕起身,走出房門,吩咐小安子速去速回。然後又折身回到牀邊。感受到慕容謹(jǐn)微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淡漠疏離,他桃花眸微暗,不容拒絕地將她抱在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