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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殺心魔,鳳彩兒的念頭通達,沉淪的精神,泯滅的希望,都開始煥發。她的識海之中,充斥著復仇的光芒,充滿著壓抑和冷漠,她的意念形體不斷的凝實,力量匯聚,同樣呈現出來一種冰冷,她的識海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風馗首看著此刻的鳳彩兒,心頭震顫。這還是那個彩兒姐姐麼?!
風彩兒的意念向他籠罩過來,冰冷的漠然消散一些,流露出來一絲溫暖,道:“阿馗,姐姐謝謝你……救了我!”
風馗首無言,搖了搖頭。旋即笑了笑道:“我捨不得姐姐去死。這是我的私心。”
鳳彩兒凝視著風馗首,冷漠的氣質,如同一根根的芒刺,刺的風馗首的念頭,極不舒服。良久,鳳彩兒的傳音才響起道:“是男人的私心?”男人對女人的私心,是佔有,或者是慾望。她的話很尖銳,不像她過往的風格。
她似乎對一切的異性,都已看穿,已絕望。
風馗首無言以對,只能沉默。解釋就是掩飾,沒法子說的清楚。沉默是金,他覺得此刻只有沉默,才妥當。
鳳彩兒的念頭更加的尖銳,刺痛了風馗首,好像毒刺一般,她忽然道:“男人,都不出意外的有這種私心。如果,你想得到姐姐的身體,發泄男人的慾望,姐姐可以給你。姐姐的身體,很純潔……但是,姐姐的心,已經死去,諸天萬界,沒有男人,能夠真正得到我,我不會再相信愛情。”
風馗首在這一刻,生出來一種委屈或者是屈辱的感覺。他感到彩兒姐姐真的變了,變成了一個她不認識的女人。從姐姐,變成了女人。他在心底自嘲了一聲,也許自己從來都沒有真正瞭解這個姐姐。從認識之初到現在,他的確太過想當然了一些。
風馗首陡然之間,氣勢變得凌厲,與鳳彩兒的冷漠針鋒相對,絲毫不讓,傳音也變得冰冷起來,道:“其實,心魔的那些話,都是我控制它,讓它說出來的,包括那些所謂的真相。就連你活下去的希望,就連你那所謂的仇恨,都是我給你的。你不是要死麼?現在好了,沒有心魔,神志清爽,你可以大大方方的去殉情,我來給你做見證。如果你不想死,想恨,可以恨我。姐姐,彩兒姐姐,請你不要犯賤。如果我要女人,花容難道不是很好的選擇嗎?阿狐阿貍也會很樂意。既然你願意這樣來揣度那個男人之外的任何男人,原本只想要這樣一個可以給我做*的姐姐的傢伙,也許真的應該像個男人一樣,多一點其他的什麼想法,讓那一份單純,變得旖旎。你不是要奉獻你的身體麼?那麼,你就等著吧,我馬上就衝進長生門之內,剝光你的衣服,讓你如願以償。希望你不要口是心非,不要反抗!”
風馗首的話語,尖利而狠辣。
鳳彩兒輕輕的揚起頭,在重新審視風馗首,她的意念靜靜的包裹著風馗首的意念,如同交融,許久之後,她的眼中,浮現出來柔和的神色道:“阿馗,你在說謊。那些話,你根本說不出來。鳳辰是獨一無二的鳳辰,他的話,我一聽就能分辨出來,你不瞭解姐姐,根本捏造不出來。”她的溫柔,不是對風馗首,而是對那個已然死去並且差一點害死她的鳳辰。
風馗首有些怒火。
鳳彩兒念頭猛然收回,那一縷溫柔如同曇花一現,她恢復了一個復仇者的冷漠,道:“阿馗,你也不要說大話。男人,總是意氣用事,尤其是年輕人。你的修爲,不可能進入到長生門,更別說來到這花房之中。等我準備好了,我就會出來,然後去了結一些事情,去爲鳳辰報仇。報完仇,姐姐就安心了……”
風馗首冷笑一聲:“你等著。長生門是我的長生門,我一定會進來的。”風馗首當然會進來,無論如何都要進來,進來“修理”這位姐姐。她現在,纔是真正的走火入魔,沒有一記猛藥,她無法醒來。那所謂的仇恨,根本不是什麼仇恨,而是魔障,真正危險的魔障。那個魔障,足夠使得鳳彩兒死去,不顧一切的去死。
因爲,在心魔的意識深處,鳳辰身前殘餘的最後執念裡面,分明的表明,他是自殺,因爲對某人的深深愧疚而自殺。他當然不是爲了殉情,而是爲了彌補對某個深愛著他幾千年的女子的償還。他其實一直愛著鳳彩兒,至死都從未停止過,只不過一切都回不去,他已疲倦不堪,選擇了死去。
如果鳳彩兒真的去復仇,最終發現了這個一個結局,她幾乎要立刻死去。她確實是個“蠢女人”,是不可能看透,也不會有除了殉情之外,其他什麼覺悟的。鳳辰想要看到的,也不是她的殉情,所以纔有那麼一段話,留在最後的執念之中,是料定了,他一死,必然會引得鳳彩兒心魔猝發,所以用這一段執念,造就了心魔的破綻,是給鳳彩兒在絕望處用殘忍的方法,開闢出來一條生路。
風馗首的傳音落下,遁出了鳳彩兒的識海,衝出了長生門。
事不宜遲,他知道鳳彩兒馬上就要走出長生門,出來渡劫。她的境界,已然突破了。等到她渡劫完畢,她就再也留不住她了。他必須儘快,在這長生門之內,爲這件事爭得迴旋之餘地。
天蛇山山腹之內,白曉亦的傳承還在進行,風馗首感受到了神靈的意志。
風馗首看了一眼頭頂上方,光芒愈加璀璨的天蛇祭壇,臉色並不好看。他長長的一個吐納,內心平靜下來。忽然之間,他全身的元氣都在流轉,瘋狂的搬運起來,發出來轟隆隆如長河巨浪一般的聲音。他的身體之中,一道一丈高大的門戶忽然呈現了出來,閃耀著古樸而純潔的白光,氤氳一團,好像通往一個美好國度的門戶。這就是長生門,被風馗首全力催動,祭了出來。不過這道門戶,卻是緊閉著的,他想要進入,必須開啓那扇大門。風馗首臉上泛起一絲自嘲苦笑,自己的法寶,想要開啓,都是如此的艱難,實在是有一種諷刺的意味。
風馗首走近門戶,一隻手探出,按在了門戶之上,海量的元氣涌出,一道道的噴射到達長生門之上,使得門戶之上,一道道古老的符文亮起,散發出來一種代表著永恆的光芒。光芒逐漸熾烈,門戶之上,發出來古老的聲音,如同諸神的樂章,美妙、神聖。風馗首全身真元驟然發出來爆炸,全力的一推,門戶之上的符文轉動起來,互相之間產生了聯繫,這古老的門戶,終於開啓了一線,風馗首見狀,催動真元更加兇猛的灌注,使得門戶一點點的打開。這般真元的消耗,簡直比對上十個仙君高手還要巨大。
不過風馗首真元雄渾,爆發之下,終於將長生門生生推開,身形一閃,進入到了裡面。他甫一進入,各種各樣的能量都開始*,擠壓著他,甚至於他感受到了自己體內的元氣都開始*,產生了扭曲。而且身體到達裡面,他幾乎有種時間靜止的感覺,一切的流逝都處在一個極度緩慢的狀態之中,好像陷入了危險無比的泥潭之中,隨時都要被未知的力量撕碎。
風馗首催動元氣抵擋,效果卻很小。
不過他立刻感覺到了意料之外的驚喜。他的身體已進入到長生門之中,就有種萌發的感覺,肉身的力量不斷的在甦醒,他的血脈好像受到了感召,變得無比活躍,他的身體之中每一個微子,都在貪婪的吞噬長生門之中各種各樣的不知名力量。風馗首頓時驚道:“這居然是大道之力……不對,是比大道之力更加高深的力量。我的身體居然能夠吸收……”他又驚又喜,感受到了肉身的力量以一種駭人的速度增長,感受到了無比的舒爽。
如果是別人,這般的闖入,立刻之間就會被神秘的力量撕毀,但是風馗首本身是無空門的主人,加之自身神秘的神血甦醒,已將他的身體改造,他一進入居然有種復甦的感覺。若不是此次冒險進入,他不知道還要等多久,纔會發現這個秘密,簡直是機緣巧合。
很快風馗首就有了一種如魚得水的感覺。
不過他並沒有過久停留,向著遠方的一朵純潔之花掠去。那就是花容留下的花房,他終於得以親眼看到,而不是念頭探測。風馗首逐漸在長生門之中奔跑起來,速度越來越快。但是他始終無法離開地面,飛掠起來,即使是他現在的修爲,也做不到,他就像一介凡夫一般,狂奔。
也不知過了多久,好像過了無數的歲月,他終於登上了那一朵無比巨大的海洋之花,那看其近在咫尺的花房,竟是遠的讓人汗顏。直到風馗首親身來到這裡,他才發現,這朵花,簡直巨大的驚人,就如同一座千百傾的宮殿一般,遠不是意念感受的那般景象。
風馗首一下就想到了“神蹟”這兩個字。他舉目四望,看向長生門的邊緣,了無盡頭,根本不知道,這一片空間,到底有多大。
不過他很快收回了目光,視線掠過驚喜雀躍的阿狐阿貍,直視著浮現出來詫異的鳳彩兒。卻發現,她的冷漠之下,有一絲動容。不過,他的冷漠還是那麼刺人。風馗首神色冷冷,一個箭步,衝了上去。